刘平和曹昂把曹节带回到府中,玲儿自然也在后面跟着。
灵娥等人慌忙收拾房间,她们此时已经知道,当初教她们认字的“表小姐”竟然就是曹使君的女儿。
想到她的身份那样的高贵,竟然丝毫没有大小姐的架子,还对她们悉心教导,此时却看到她气息奄奄,众女子无不声泪俱下。
一回到府中,刘平立即命人出去采集黄花蒿来捣碎榨水。
黄花蒿并不是稀罕的东西,自古至今野外到处都是。
曹昂则一直守在妹妹的床前,他见刘平端着一碗药汤样的东西进来,忍不住问道:“这是何物?”
“药!”刘平神色凝重的上前:“或许对节儿的病有效。”
“瘴气之疾乃是百病之首,根本无药可医,你这药能管什么用?”曹昂颓然道:“这都是节儿的命。”
刘平坐在床边一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把昏迷的曹节扶起来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不试试我这药,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节儿死?”
“你这药方是哪几味药?”
“不过是黄花蒿的汁水,要什么药方?”
“只是黄花蒿水?”曹昂眉头皱了起来,一般的药方都要七八味药,多的十几数十种。
刘平的药方倒好,只有一味,还是最常见的黄花蒿,这让曹昂如何不疑惑?
用这么常见的黄花蒿汁水,治疗百病之首的瘴气之疾,听着怎就不那么靠谱儿。
不过此时他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配合着刘平,将妹妹的嘴捏开,将药强行灌入她口中。
虽然撒了大半,但总算灌进了一些。
如此过了两日,刘平不住的更换黄花蒿榨水,然后给曹节灌入,曹节虽然没有气绝,但是也丝毫不见好转。
身上还是一阵冷一阵热,没有任何意识。
这两日之中,曹昂衣不解带,始终守在妹妹的床前,瞪眼看着妹妹,熬的眼中全是血丝。
这两日又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这场病灶已渐渐形成瘟疫,悄然在兖州传开,据说已经有上百人染上了这瘴气之疾,甚至已传入了军中,恐慌情绪在渐渐蔓延。
病灶无影无踪,看不见摸不着,看上去的确就像是上天要惩罚兖州。
刘平接连给曹节喂了两天药也不见任何效果,心里不免自己也疑惑,是黄花蒿水药效慢还是根本就无效?
说到底他也不是大夫,对药理半点不通,无法做出判断。
不过他却想出一个办法验证一下,那就是再找一个或者多个病患,同时灌入黄花蒿水,看看有没有效果。
若是有病患能治好,那就说明这药有效果,只不过药效慢,可以继续给曹节灌药。
若是所有病患都没有治好,那说明这药根本就没用,只能给曹节安排后事了……
打定主意之后,刘平找来了管家,让管家陪他去外面找病患。
管家虽然不情不愿,但也无奈的答应。
不过刘平并非完全没有防护,而是用细麻布做了两个简易的口罩戴上。
此时兖州的街头骤然冷清了许多,所有的店铺都已关门,大街上几乎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下让刘平犯了难,得了病的病患万万不会到处跑,这让他上哪儿找去?
突然他一拍脑门,自己怎么傻了,找病人自然要去医馆找了。
“带我去孙郎中的医馆。”
“诺!”
管家带刘平来到孙郎中医馆。
孙郎中是兖州最有名的郎中,他的医馆门面极大,不过此时也已经关了门。
自从瘟疫爆发之后,所有病患都来找孙郎中看病,但是这病他根本就看不了,只能把病人往外赶。
愤怒的病人把他的匾额都给摘下来砸碎了,孙郎中也只能躲在里面不敢出来,暂时歇业。
此时医馆门前一片狼藉,只有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妇人,坐在大门旁边的墙根下,倚靠着墙,另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在砸门,此外再没别人了。
“郎中,你快开门,救救我母亲,”那青年边砸门,边发出宏愿:“若是能救得了老母,我愿与你为奴。”
“去去去,”门里面传来孙郎中愤怒的声音:“你找别的郎中吧,这病我真的治不了,我要是治得了,还至于连招牌被人砸了都不敢出门?”
那青年看了看碎了一地的招牌,想想的确如此,郎中哪有放着钱不挣,把病人往外赶的?
看来是真的没办法啊。
他突然跪在老母面前失声痛哭起来:“母亲,早知道如此,咱就不离开北海了,你也不至于染上这等恶疾,都是儿害了你啊。”
只可惜,他的母亲昏昏沉沉,没有任何意识,已经听不见他说话。
刘平正是来此寻找病患的,可是眼前只有这一例,没有选择了,于是走上前去问那青年道:“这位大哥,我这里有个方子,或许能救令堂,不知你敢不敢一试?”
“你能治得了瘴气之疾?”那青年抹了一把眼泪,疑惑的抬头看着捂得严严实实的刘平,思虑了片刻道:“你如何医治?”
“你带上令堂随我回家,服用我的汤药。”刘平道。
“你收留我们?”那青年眼前一亮,在这个时候,谁还敢把病患往家里带?
此时天已过午,如今整个兖州的客栈全都关门了,要是找不到地方住,他和母亲今夜只能露宿街头。
刘平本来就要观察自己黄花蒿水的药效,自然要把他们带回去,微笑着道:“当然收留你们,要不然如何给令堂喂药?”
“我愿一试,我刚才说过,如若能救得了家母,我愿终生与你为奴,”那青年言辞肯定道。
他虽然不相信眼前这少年能治得了瘴气之疾,但却能给他提供住的地方,这个时节,他母亲即使没病,在外面冻一夜也冻坏了,更何况母亲已经生命垂危。
他背起母亲,跟随刘平回到府邸。
灵娥等人立即收拾出两间干净的房间,让那青年母子居住。
那青年大为感激,心想这位小哥倒是心善,而且能在兖州住这等宅邸,恐怕不是一般人吧。
只是不知道他图什么。
刘平让灵娥榨好黄花蒿水之后,端来给那老妇人服下。
那青年看了一眼昏迷的母亲,不由心如刀绞,毕竟他也听说过这瘴气之疾乃是百病之首,世间并无药方可治。
他也知道,老母亲染上这种恶疾,一只脚恐怕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另一只脚也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或许就在今夜。
至于相信刘平,纯粹是为了给母亲找住所,并非相信刘平的药能治好此等恶疾。
所有人都出去后,青年抹了一把眼泪,打开随身的包袱,取出里面所有的铜钱,准备去寻个寿材店,为母亲打造一副上好的棺木。
他自幼家贫,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如今要走了,倾其所有也要找上一副好棺椁。
只是如今全城的店铺都已关了门,不知道寿材店还开不开。
不管他,大不了把寿材店门砸开。
他思虑着刚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背后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儿啊……为娘有点儿渴了……咱们这是在哪儿……”
那青年扶在门上的手定住,浑身猛地一激灵,回头,只见床上躺着的母亲,眼睛竟然慢慢睁开了。
虽然看起来依然很虚弱,但是母亲毕竟醒了啊。
青年手中的铜钱掉在地上,瞬间变得欣喜若狂。
那位郎君给的真是神药啊,一副药,不过两个时辰,竟然治好了百病之首的瘴气之疾?
他此时都有点做梦的感觉,要不是掐一把大腿觉得疼,他都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母亲,儿去给您倒水,再去谢谢恩公。”
正在这时,刘平走了进来。
他要随时看看这黄花蒿水的疗效,没想到一进来就见到那老妇人竟然醒了,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黄花蒿水对疟疾还是有效果的,只不过有的人耐药性高,有的人耐药性低而已,只要持续给曹节灌药,治好她的病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只见眼前的青年突然跪下,抱拳道:“在下早有言在先,你若治好家母的病,在下愿终生与你为奴。
太史慈听候主人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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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武将了,要打仗了。
从前三章就喊着打徐州,这都三十章了,还特么没出兵,我越来越佩服自己的鬼扯能力。
当然,这出自于你们的包容,耐心的听我鬼扯,由衷的感谢。
另外,本书明天开始上推荐了,咱们共同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