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夜晚,繁华中带着一丝咸味,这是血的咸味。
牧云豪坐在四枫院里索然无味地吃着寿司,今夜的厨师并不是土圆贤二,舅舅王恭卿坐在一旁慢慢地品味着手中的清酒。
“现在日本人应该已经抓到向华军了吧?”牧云豪放下手中筷子,看着身旁的王恭卿,忍不住问道。
当王恭卿在土圆贤二面前说出江城站的行动计划时,牧云豪以为舅舅疯了。如果不是牧云豪知道舅舅是给日本人下套,牧云豪都决定当场大义灭亲了。但是想着舅舅为让日本人进入设下的陷阱,不惜出卖江城站的行动计划,牧云豪心里不由地有些心寒。
面对牧云豪的疑问,王恭卿只是笑了笑:“如果久美子他们今夜无法将向华军,那么明天早上江城站的站长也会把向华军亲自送到土圆贤二的办公室。”
听到王恭卿的话,牧云豪一副不可能的表情,呆呆地看着王恭卿,低声问:“江城站站长?”
“没错,江城站站长!一个党国的败类,首鼠两端的人渣。”王恭卿声音很低沉,很阴冷,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吐出来。
“老舅,你的意思是江城站站长是叛徒?”牧云豪看了一眼正在做寿司的厨师,问道。
“一个月前,江城站站长被土圆贤二策反,如果不总局在江城还有其他情报来源,恐怕还就被这个败类瞒天过海了。”
“那向华军也是叛徒?但是他今天既然潜进给水部队,说明他不是江城站站长的人啊?”
“向华军是不是叛徒,甚至江城站里的具体情况我们都无从得知,但是戴老板已经决定放弃整个江城站,正好让我用来取信土圆贤二。”
“放弃整个江城站?”牧云豪苦笑。
“云豪,你还记住做我们这一行的,随时都要有做弃子的觉悟。”
“老舅,我知道。但是我觉得做出放弃江城站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万一在江城站里还有心存党国的人,放弃会不会让这些人寒心啊。”牧云豪点了点头,说道。
听了牧云豪的话,王恭卿端起了身前的清酒杯,呷了一口,然后说:“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但是这个向华军的哥哥是夷陵守备旅旅长,万一被日本人控制......”牧云豪这时问道。
“哼,被控制了又怎么样,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
“无足轻重的棋子?”
“夷陵守备旅虽然顶着整编旅的名头,不过是一只地方部队而已。”
“地方部队?”王恭卿的话让牧云豪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
“听说过李代桃僵的故事吗?”王恭卿问道。
“北宋郭茂倩《乐府诗集·鸡鸣》的李代桃僵”
“三十六计中的李代桃僵。”王恭卿继续说道。
牧云豪摇摇头。
王恭卿接下来便慢慢地给牧云豪讲起三十六计中的李代桃僵。“李代桃僵”之计,属于三十六计中第十一计,在古代战争中常用在敌优我劣,或者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以牺牲小的代价,去换取大的利益的一个计策。象棋中的“舍车保帅”就是这样的用法。。
史记中田忌赛马,孙膑被庞涓陷害困于魏国,后得齐国使者相救来到齐国,被大将军田忌赏识,待如上宾。
齐威王喜欢赛马,每次找田忌赛马,田忌都输了,而且输掉了不少的赌金。这天齐威王再找到田忌赌赛马,田忌心有余悸,孙膑看出了田忌的心思,说:“您尽管下大赌注,我有办法让您赢,我看赛马分为上、中、下三等马,而且它们脚力都差不多,您用下等马对大王的上等马,上等马对中等马,中等马对下等马。”田忌采纳了孙膑的建议,结果田忌赢了两场,输一场,赢了比赛,也赢了齐王不少的赌金。经此田忌也将孙膑推荐给了齐威王。田忌以牺牲下等马,赢得了其他两场的胜利,这也是“李代桃僵”的用法之一。
王恭卿讲述的时候,牧云豪都快打瞌睡了。
牧云豪看着王恭卿越说越起劲,不由地揉了下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看到牧云豪这个样子,王恭卿直截了当说道:“总而言之就是牺牲局部保全整体。”
“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江城站站长会怎么样?”牧云豪又想起了江城站站长是叛徒的事。
“计划成功之日,不用我们动手,嘿嘿,日本人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既然背叛了党国,他必须得死。”王恭卿最后几个字咬得狠狠的。
“你知道吗,张学凯死掉了。”王恭卿这时候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牧云豪心里面一惊,看着王恭卿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你离开山城第二天。”
“为什么会这样”牧云豪盯着王恭卿,无法相信张学凯死掉的事情。
“哼哼,为什么?”王恭卿笑了一声。
“我离开山城时,不是张组长只是陷入昏迷吗?”
“人啦,时也命也。谁也没想到他的伤口会恶化。”王恭卿叹了一口起说道。
“老舅,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鬼计划?”牧云豪狐疑的看着王恭卿问道。
“哎,云豪。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舅舅还会害你吗?”王恭卿不满的看了一眼牧云豪。
牧云豪听到王恭卿地话,狠狠地哼一声:“老舅,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相信我。”王恭卿轻笑了起来。
“张组长,没事对吗?”
“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有听明白?我不是刚说了吗,他死了。”
“老舅,你不会突然说起张组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提起张组长,但是有一点我能确定就是你刚刚说谎了。”
“有这么明显吗?”
“到底什么情况?老舅,你能不能和我交给底,你知不知道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头的苍蝇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针对我们这个计划的一个后手罢了。”
“后手?难道......”牧云豪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种可能:“张组长,也来了江城?”
“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