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坤都领着一众山岳龟远去后,因为受到重罚,过于感伤而呆愣在大江边的坤穆、坤粲二龟也渐渐回过神来了。
不过他们眼底的哀伤之意并没有减少。
“唉~坤都老大也太狠了!灵源可是每过十个凛冬才能领取一次啊!”
听到坤穆的叹息声,坤粲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不过丢了十个凛冬的量而已,居然要罚我们五十个凛冬不准领取灵源,我们从出生到现在,也才度过不到两百个凛冬啊!”
“关键是没有灵源,修炼进度怎么办啊?尽管我们山岳龟比其他种族的寿命长一点,但就算是状态再好,七阶也活不过四百个凛冬。过完这五十个凛冬的惩罚期,我们没能挣断第八道枷锁,就步入衰老阶段了,到时候还怎么突破啊!”
坤穆的语调中带了一丝焦虑。
闻言,沉浸于悲伤中的坤粲也悚然惊醒,
“对啊。那该怎么办呀?”
面对坤粲的问题,焦躁的坤穆不耐烦的呼喝道,
“我怎么知道!都怪你!你要是不睡觉,好好看守,灵源就不会丢了,我也就不用跟着受罚了。”
“什么叫都怪我?你难道没睡觉吗?”
坤粲的语气也开始变得不善了。
听到这话,坤穆心头的怒火渐渐升腾而起,怒声道,
“次丢失了一部分灵源后,我们就商量好了不能同时睡觉,轮流看守,这十天轮到你负责了,我怎么就不能睡觉了?”
“放屁!明明是轮到你了!”
“你才放屁!之前你连着睡了三十天我都没叫醒你,这次就应该你看守了。”
“我连着睡了三十天?你自己都睡着了,你怎么知道我睡了多久?我看你是在无中生有,胡言乱语,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撒骚放屁。。。。。。”
“呼~呼~呼~”
在坤粲的喝骂声中,坤穆的喘息愈来愈粗重,最终按捺不住,大吼一声,
“你踏马找死!”
旋即迈开脚步,带着小山包似的身躯猛然撞向坤粲。
“嘭!哗啦啦~咚咚咚~”
突遭重击,坤粲顿时一个趔趄,身附着的土石滚落间,脚步混乱的往侧旁退开了好几步。
“咚!”
坤粲四足猛然发力,一声引得地面震颤的闷响后,重新站稳了身躯,然后脑袋一晃,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坤穆,咬牙切齿的道,
“你敢撞我?”
“撞你怎么了?你再嘴臭,我还要锤爆你的圆脑袋!”
“我嘴臭?好!等着看今天是谁的龟脑壳要被锤爆?”
话音落下,坤粲便把脑袋往壳里一缩,然后带着浩大的声势,直冲坤穆的面门撞去。
面对这般攻势,坤穆也丝毫不怂,同样把脑袋往壳里一缩,迈步前冲。
“嘭!哗啦拉~咚咚咚~”
轰然相撞之后,伴随着簌簌而落的土石,势均力敌的双方,同时被震得倒退而出,粗壮的四足在地面踏出一个个裂纹蔓延的凹坑,激起一片片烟尘。
“吼~”
“吼~”
双方相视怒吼一声后,再次暴冲而出,又轰然撞到了一起。。。。。。
就这样,大江汹涌澎湃的怒涛声中,江畔的轰鸣声与怒吼声整整持续了大半个小时,才最终消停下来。
“呼~呼~呼~”
在两道交相呼应、如同风箱呼啸般的粗重喘息声中,整整矮了近十米,体积也小了一号的坤穆与坤粲二龟,正有些脱力的趴在地恢复着体力。
此刻,酣畅淋漓的打过一场后的二龟,也冷静了下来。
坤穆率先发出要和好的信号,
“其实,我们两个没必要打,这样没有意义。我们都是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了,这点小事而已,没必要闹得干起架来。”
坤粲也随声附和,
“对,虽然我们两个都有小错,但大错全在那条该死的黑蛇身。”
“没错,要是再让我见到那条该死的黑蛇,我一定要将他踩成肉酱!”
咬牙切齿的咒骂一声后,坤穆又沉声道,
“其实,我觉得坤都老大八成是在吓唬我们。罚肯定要罚,但肯定不会罚得这么重的,毕竟我们也算族中的重要战力,长时间断掉我们的灵源,使得我们实力难以进步,这对族群来说,也不是好事。”
“嗯。应该是在吓唬我们,等下回到坤源山后,我们就去找坤丰老大帮忙求求情,给个台阶,坤都老大肯定就借坡下驴,减轻我们的处罚了。”
闻言,坤穆珍珠小眼顿时一亮,语气兴奋的说道,
“好的,就这么干,我们赶紧回去吧。免得耽搁太久,又让坤都老大生气了。”
“走,回去。”
旋即,休息得差不多二龟缓缓站了起来。
而在站起的过程中,二龟的身散发出一片淡淡的土黄色光晕,地面那些碎裂的石块,就像是受到了感召,纷纷飘飞而起,在他们的龟壳之聚集并凝结成整体。
片刻后,他们两个的背,再次恢复成了虽然布满裂纹,却相当坚固的小山模样。
随即,他们便迈动步伐,拖着两道烟尘,朝着他们的族地,坤源山的方向奔腾而去。
他们远去后【】,大江畔便恢复为了只有浪涛声的特殊平静。
没过多久,失去强大气势震慑的这处江段,开始渐渐显出了蓬勃的生机。
一尾尾动辄数米,甚至十数米的壮硕游鱼时不时跃出江面,然后又重重砸下,砸碎一朵朵冲击而起的巨大浪花,飞溅出许多小水花。
而江边,也有着一些两栖类的动物自江水中爬了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换掉肺中的浊气。
三个昼夜后,坤穆坤粲二龟争斗江段下游数百公里的一处平静江湾内,有不少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枯木,浮在水面随波飘荡着。
下一刻,平静清澈的水面之下,一片庞大的阴影缓缓升起,一条体长近十米,脑袋大而圆,头顶厚重甲壳,身躯的鳞片也相当厚实的黑色大鱼浮了水面。
随后张开那长满粗壮磨齿的大嘴,咔嘣咔嘣的咬断那些浮在水面的枯木,随意嚼两下后,就咽下肚中。
“咔嘣咔嘣咔~”
又咬下一段枯木,咀嚼两口后,感觉有些咯牙的大鱼动作停滞了一下,但也只停了一下,就没再多管,仰头将口中的食物吞入了腹中。
就在他再次张口咬向一段枯木时,突然身形一顿。
下一刻,一声厉啸声响起,一根泛着绿光的木制长枪自岸边的森林中飙射而出,扎向来不及作出反应的大鱼。
“噗~”
一声穿透血肉的闷响过后,这根木制长枪扎中了大鱼头部重甲与身体鳞片的连接处,直接就扎进去近一米深。
然后长枪绿光一闪,血肉撕裂的闷响声中,十数根木刺从大鱼的身、眼睛中、嘴巴里穿透而出,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一团血红在江水中晕染开来,刚刚挣扎了没几下的大鱼,也瞬间就失去生息,不再动弹了。
在他身躯刚要反转之际,一根翠绿长藤自岸边的森林中飞出,分毫不差的缠绕到了木制长枪的枪柄之。
然后长藤猛然绷直,拖动大鱼朝着江岸边靠去。
与此同时,岸边的那些百米巨树也猛烈晃动起来。
“唰~嘭~”
一声树枝树叶的摩擦声后,一道庞大的黑影自森林中冲出,伴随着一声闷响,砸在了岸边,黑影的外貌也显现在了阳光之下。
这是一头近三十米高、通体毛发呈棕色、头顶有一撮翠绿毛发的巨猿,身散发着五阶的枷锁气势。
只见巨猿肌肉虬结的右臂猛地一使劲,绷得笔直的翠绿长藤,就将已经被拖到岸边的大鱼拉得飘飞而起,朝着巨猿斜落而下。
“咔~”
巨猿左手一伸,就精准的抓住了扎在大鱼身的那根泛着绿光的长枪,将大鱼挑在空中。
说来也奇怪,这根长枪与大鱼的体型对比起来非常的纤细,却能挑起他庞大的身躯而不折断,甚至连一丝弯曲都没有。
巨猿用左手将大鱼挑在空中,稍稍调整一下方向后,右手用力握紧绿藤,绿芒一闪,他手中这一端就猛然绷紧,并生长延伸,化作了一柄长刀的形状。
旋即,巨猿右手握着绿芒闪动的长刀,对着大鱼的肚皮轻轻一划,就开了一道大口子,然后顺着开口将刀捅进去搅动几下,再拔出来,便带出了一团肠肚之类的下水,用力一甩,将这些下水甩到了江水之中。
接着,又在大鱼的体表划了几刀,划出几道漂亮的刀花。
收刀后,依旧干净无比的长刀绿芒一闪,就逐渐软了下来,变成了一段比先前粗几分的藤曼。
紧接着藤曼绿芒再闪,便宛若有了生命一般,由本就缠绕在木制长枪柄那端开始,扭动着一圈圈的缠绕在了长枪柄。
不过片刻,这根翠绿藤曼便尽数缠绕到了长枪柄。
随即,巨猿便就这么单手挑着大鱼,迈着生风的步子,转身朝着森林内行去。
巨猿的速度极快,数分钟后,就来到了一处被森林环绕、全是坚硬石头的空地之。
这片空地,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堆搭好的木材,只等点火开烤了。
巨猿在木材堆近处站定后,就对着不远处的一个由石块搭建成的简易堡垒,低声吼道,
“吼~出来点火了。”
“吱吱吱~”
几声尖细的叫声响起,两头家犬大小,通体毛发火红,拖着一根长尾的老鼠,从简易堡垒中爬了出来。
抬头看了一眼巨猿挑着的大鱼后,就目露兴奋之色的迅速蹿到了木材堆的两侧,默契同步的将长尾一甩,一团火焰在他们的尾尖燃起,被甩到了木材堆之。
显然,这两团火焰的温度极高,一阵噼啪声后,木材堆就迅速燃起了熊熊大火。
“吱吱吱吱~”
在两头火红老鼠兴奋的催促声中,巨猿不急不缓的将大鱼架到火烤了起来,然后语气悠然的开口道,
“急什么。要慢慢来,这步入三阶的甲胄鱼可不常见,虽然他们只吃枯木,但味道却异常的鲜美。”
“今天能抓到一头许久未见的三阶甲胄鱼,可不能浪费了,必须要要好好烹制。去,把调料都拿过来。”
“吱吱吱~”
听完巨猿的语愈发兴奋的两头火红鼠,当即争先恐后的蹿向与他们简易堡垒相反的方向,那边不远处,有着一座五米高的精致石堡。
进入其内,就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三张木桌,木桌摆放着大小相同的数十个石罐。
两头火红鼠进入石堡内后,就熟练的人立而起,从这些石罐中挑出两罐,抱着人立走向火堆,将石罐放在了巨猿的身旁。
然后又四肢着地,飞速跑回了石堡,再次抱着两罐调料人立走了过来。
前前后后跑了四趟,将八罐调料整齐的摆放在了巨猿身旁。
此时,架在火堆的大鱼已经开始滋滋冒油了。
旋即,巨猿左手架鱼,右手拉过自动从火烧不断的枪柄滑落的翠绿长藤,长藤一入手,绿芒闪动间,就绷得笔直,前端也自动生长,变成了一个与石罐口吻合的长勺。
巨猿握着长勺在石罐中舀出一勺调料,直接在大鱼方倾倒而下,然后以灵力鼓动微风,让调料均匀在了大鱼之,大张的鱼嘴中也飘了不少进去。
就这样不停的翻烤,撒调料,一股越来越浓郁的香气飘散而出,地面两头火红鼠的口水都已经滴了出了一个小水坑。
这股香味愈飘愈远,引得四周不少捕食者都躁动不已。
不过方圆百里之内,巨猿就是最强者,所以在他的震慑下,根本没有其他家伙敢靠近,他脚边两头工具鼠除外。
意识浑噩间,杨子杰隐约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并且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热了。
此时已经恢复了大半的杨子杰,因为感觉到越来越不舒适,渐渐从原本需要感知到危机,或是恢复到八成以,才会脱离的假死状态中苏醒了过来。
“嗯?”
刚一苏醒过来,杨子杰就感知到一股浓郁的香气,直冲挣断第七道枷锁后才产生嗅觉的鼻腔,同时也感知到了所处环境的燥热。
以精神力一扫,发现自己正挂在一头大鱼的腮边,吊在其喉间,并且这头大鱼正被架在火烤后,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