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临行前,黑姑给高粱、地瓜、孙二牛、三虎等分配了任务。
二组孙二牛和三虎负责在院墙外接应,三组地瓜带领爆破组负责用地雷断后,黑姑、郑杰、高粱带领一组二十六人进柴家大院吊唁辞灵。为了更加逼真,黑姑带着他们进行了三次演练,达到满意后才停止。
同时,黑姑也把第二套方案进行了布置,假设进去辞灵的队员都没有出来,那么地瓜就带领孙二牛和三虎他们实施第二套方案,在柴千万出殡安葬进入坟地时,进行伏击,可用地雷阵制造混乱,趁机将柴森柴林擒获,不许恋战,及时撤退。
地瓜和三虎孙二牛几乎是眼含泪水认真地听完第二套方案。
太阳落山后,天要黑影的傍晚时分,黑姑将二组三组叮嘱安排好后,便带着一组走进了洙边村,来到了柴家大院外。刚到柴家大院门口,就被院外站岗的伪军拦住了,呵斥道,干什么的?
郑杰赶紧前,将手的一卷烧纸对着伪军晃了晃,说,俺们是来给老爷子辞灵的?
伪军盯着他们仔细看了一圈后,又问,哪里来的?
郑杰说,俺们是柴河峪柴家门里的。
这时,黑姑和小灵子便哭喊起来,俺那爷唻——
在沂蒙山区遇到丧事,前来吊唁辞灵的男人,都是拿着烧纸进门行礼,而女人则是一路哭喊着进门行礼。黑姑这一哭叫,让场合一下子逼真了。
只见另一个伪军对询问的这个伪军说,好像听别人说过,柴河峪是柴家同一宗人,应该没有问题。
询问的那个伪军听了,便将手中的枪往里一摆,说,进去吧。
高粱忙说,谢谢,谢谢!
黑姑见了,便带着他们往里走,不想刚到大门里又被一道岗哨拦住了。站岗的伪军一左一右,将手中的枪往中间一架,立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黑姑知道,这是一门双岗,防守是够严密的。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头目,手持匣子枪,一下对准郑杰,问,干什么的?从哪里来,从哪里回去!
黑姑说,这么晚来还能干什么?辞灵的呗!说着便,开口咧嘴哭道,俺哪爷唻——俺哪爷呀!
小头目盯着郑杰看了一会儿,说,怎么有点面熟?说着又把枪口往郑杰胸脯一顶,接着吼道,到底是干什么的?
郑杰不慌不忙地说,老总,你是贵人多忘事啊,俺老柴家哪一家俺都熟悉,三天不来五天逢集必定来,十天不来半个月来。次来,还遇到您喝多了,还把您从街扶着过来的,您忘了?
小头目本身就是个酒鬼,三日不醉二日不醒的,一听郑杰的话,虽是半信半疑,但自己经常是一醉二不糊,一顿至少两酒壶,喝得不知东西南北,让人送回来也是常有的事,便说,怪不得面熟呢,原来是自己人。好,快进去辞灵吧。记住,边有命令,今晚是只准进不准出。
好嘞!谢谢!郑杰连声答道,急忙抬脚往里面走去。
他们还没有走到第二道门前,就被一声站住的呵斥,喝住了。随后,五个伪军持枪围了来。接着又是一声呵斥,哪里来的?
高粱见了,忙前给五个伪军递一支烟,说,老总,吸烟。说着,便掏出洋火为他们点着,之后又说,俺们是柴河峪柴家门里的兄弟爷们,来辞灵的。
其中一个,看样子是领头的,一边抽烟一边问,我怎么没见呀?这么面生?
这时,郑杰急忙插话道,老总,俺可是经常来送海货的。春天东南风起来时,俺就来送东海的黄鲫鱼,小鲜虾;之后送虾皮子,送刀鱼。
领头的见郑杰说得扎实,就信了,接着又问,怎么这么晚才来?
郑杰赶紧解释道,俺柴家在柴河峪可是个大姓,人户多门户大,这么多人都是挨家挨户下通知的,一家一户集合起来,得耽误多少工夫啊,好不容易集合起来,这天就不早了。俺大爷爷明天升天,俺们这些当小辈的无论如何也得赶到来辞灵送别啊。要不然,怎么也说不过去吧?您说是不是?
领头的一听郑杰说得入情入理,没有多少水分,既然都是柴家的族人,那就放行吧。于是,把手一挥,另外四个伪军便收枪撤到一边去了,让黑姑他们一行过去了。
黑姑见了,心想,这刚过了三道岗哨,就这么难缠,以后那三道还不知道怎么个难法?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没有回头的路了,只能勇往直前,大不了一拼到底。
黑姑正想着,来到了第二道门前,正在一脚门槛里,一脚门槛外的节骨眼,门里面冲出三个伪军持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喊道,都把通行证亮出来!
通行证?黑姑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现在去哪里弄通行证呢?早知道的话,就拜托刘通给想想办法,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其实,这一招,也是下午伪军队长肖桂想出来的,只是针对个别人群实施的。
黑姑哭喊了一声,俺哪爷唻——便质问道,什么通行证?俺这里没有,俺这里只有俺的爷。你们不要拿对付外人的那一套,来对付自己家里的兄弟爷们。问自己本族内的兄弟爷们要通行证,他真分不清一乍没有四指近,还是假分不清啊?这不是俺老柴家的待客之道吧?是谁在偷偷给改了呢?好大的胆子!
黑姑开始拿出村里老娘们发泼样吼道起来。在沂●app下载地址xbzs●蒙山区,凡是男爷们大都不和女人一般见识,一般是你发泼你的,我说我的,一般互不掺和。
这时,一个伪军对着高粱问道,你们是哪个村的?
高粱回道,这是俺老柴家的私事,你们问这么清楚干什么,难道是想扒拉着根栽着吗?
伪军见这伙人个个都底气十足,没有一点惧怕的样子,便认为肯定是近门人,要是远路来的,肯定也不会这么晚。于是,便缓和了口气,低声问郑杰,你们到底是哪个村的?
郑杰不急不慢地告诉他说,俺们都是柴河峪的,都是族谱的近门人,来给辈辞灵的。
哦,是柴河峪的呀。伪军们一听是柴河峪的,便立刻收了枪,陪着笑脸说,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到啊?黑灯瞎火的。
你这位老总,看来你不太懂白事的规矩,烧香、磕头、作揖这几项,俺老柴家一般都是先亲戚后本家。俺估摸着亲戚们都磕完头了,才往这走的。这要是耽误了,你们担当得起吗?郑杰不轻不沉地数落道。
伪军们被郑杰呛了一顿,忙陪着笑,说,是,是,是!请多担待点,俺们是为人不当差,当差不自在啊,一切都是为了柴老爷和府的安全。快请进吧。
黑姑和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黑姑看着前面最后一道门,不禁又将刚才松下的那口气立刻提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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