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身为张二爷的孙子,竟然连二爷的半分本领都没学到!”冷月灵在前面走着,说这话时,连看都懒得看张子轩一眼。
“哎,我说你这妹子,怎么说话呢,咋说话就这么难听……”
冷月灵奚落张子轩,让大嘴听不下去,想替他争辩,却被张子轩拦了下来。
想想也是,爷爷当年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倒斗行当里数的过来的人物。
可身为他的孙子,我却连一个机关暗道都没看出来,还差点交代给了一条蛇。
冷月灵这样奚落我,奚落的又有什么错呢。
都说冷月灵是个冰美人,可在张子轩看来,比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她的言语更具杀伤力。
话虽不多,却字字扎心。
暗道依然不见尽头,三人只得继续半弯着腰前行,那滋味,用大嘴的话说“就是活受罪”。
“不行了…不行了…我们停下来歇歇吧。”大嘴喘着粗气,双手撑地,瘫坐了下来:“我说,倒斗这行还真不是人干的活,这也太特么遭罪了,嘴爷我是真的不行了…不行了…”
大嘴身体胖,个子也高,干的又是倒卖文玩的嘴皮子生意,在这种幽闭且狭窄的环境下前行,确实够难为他的。
“哎你瞪着我干什么?”冷月灵怒视大嘴,让大嘴一头雾水,不知哪里又得罪了她。
“你说谁不是人?”
原来,大嘴那句“真不是人干的活”激怒了冷月灵。
“哎呦我…我就是抱怨两句,真…真不是骂你,再说…再说我哪敢啊”大嘴一脸冤枉,忙举起双手,一副投降认错的无辜样。
张子轩忙在一旁打圆场:“冷家大小姐,你就别生大嘴的气了,他是什么人,你应该了解才对,他绝对没有骂你的意思。”
依着冷月灵的性子,弄不好她真能在这把大嘴一顿收拾。
“谅你也没那胆!”冷月灵甩下一句话后,收起了她那愤怒的表情。
看到大嘴惹冷月灵生气,让张子轩想起了小时候,他们俩与冷月灵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顶多也就十来岁的样子,他和大嘴跟随各自的爸爸一起去冷家做客,在冷家的后院,张子轩和大嘴碰见了正在院内倚墙倒立的冷月灵。
要是一般孩子碰见两个陌生小孩闯进自家后院,一定会问长问短。
可这个冷月灵,压根就像没看见张子轩和大嘴一样,继续在那练她的倒立。
大嘴当时也是嘴欠,顺嘴说了一句“这是瞎子还是傻子”。
就这么一句,那冷月灵便翻过身来,面无表情朝他俩走了过来。
还没等张子轩和大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冷月灵便一脚把大嘴踹翻在地。
被踹翻在地的大嘴自然哭的轰天动地,而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张子轩,也被吓得泪如雨下。
想想看,那时张子轩也才十来岁,哪见过这种大阵势!
好在大嘴的哭声惊动了前院的大人,估计要没有冷父及时出现制止了冷月灵的“暴行”,真不知接下来她会对大嘴做什么,弄不好张子轩也会被殃及。
自打那之后,张子轩和大嘴见到冷月灵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留神招来杀身之祸。
大嘴曾形容,他对冷月灵的畏惧程度已经到了“闻其名,抖三抖”的地步。
“子轩…我觉得…你爷爷和你父亲…应该…应该…”大嘴吞吞吐吐,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我…我明白……”大嘴话虽没有说完,但张子轩知道他的意思。
事实上,不光大嘴这么想,张子轩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大一条钩蛇,想从它口中逃脱,无疑比登天还难。
不出意外,爷爷和父亲当年一定也是在大殿中碰见了这条钩蛇,最终…
“二爷和张叔不是你们俩!”
冷月灵冷不丁扔出这句话,无疑是在否定张子轩和大嘴的猜测,难道她洞察出了什么?
于是,张子轩急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自己用脑子好好想想?”冷月灵回道。
“我说冷家妹子,你能不能别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搞得就跟便秘似的,你看把子轩急的,你要是发现了什么,能不能一下子都说出来?”
一旁的大嘴看张子轩心急火燎,也是替他着急,只是这用词,冷月灵想不火大都难。
冷月灵怒视大嘴道:“我迟早把你这张破嘴给撕了!”
“嘿嘿我不说…我不说了…你说…你说…”大嘴也算识趣,赔笑服软道。
“你们俩能别在那瞎想行吗?二爷和张叔是何等厉害的人,你们俩觉得,他们会被刚才那条钩蛇给吃了吗?要是他们都被吃了,我们三个现在还能在这吗?”谈及张二爷和张醒,冷月灵的语气中充满了尊敬。
张子轩细细想来,觉得冷月灵分析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那钩蛇尚不能对我们三个构成威胁,又怎么会有能力对爸爸和爷爷构成威胁呢?
至于那秦王匕首,很可能是爷爷在躲避钩蛇攻击时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爷爷虽然珍视那把匕首,但情况实在紧急,所以也就未返回来取。
换句话说,爷爷和爸爸很大可能是去了别处。
而这个别处,除了这条暗道,估计也就没有其它地方了。
想到这,张子轩的内心又有了些许的安慰。
“厉害!果然厉害!分析的头头是道,看不出,你除了人长得漂亮、身手了得之外,脑子原来也这么灵光。”大嘴竖起大拇指,对着冷月灵就是一顿猛夸。
不是大嘴故意在拍冷月灵的马屁,而是他们真心对她的本领产生了敬佩之情。
之前只是耳闻她如何如何厉害,今日得以亲眼所见,能不五体投地吗?
“你以为我跟你们俩一样?酒囊饭袋!”
谈及张二爷父子时,冷月灵是一副毕恭毕敬的语气,可一说到张子轩和大嘴,就又是另外一副语气了。
“哎我…真是…”听不得自己被叫酒囊饭袋,大嘴还想着反驳,但冷月灵只是一个眼神,便让大嘴立马怂了下来。
大嘴还不乐意,可张子轩已经无所谓了。
比起冷月灵来,张子轩认为,自己和酒囊饭袋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是饭桶,冷月灵说的就没什么错,那还生的哪门子气。
“照你的意思,钩蛇并没有把爷爷和父亲怎么样,他们通过这暗道往前方去了。”想了想,张子轩又接着道:“既然是这样,他们又为何没能再出去?也就是说……”
张子轩话还未说完,大嘴立马接话道:“也就是说,前面有比钩蛇还危险的东西,连二爷和宇叔都应付不了!”
张子轩点着头,附和道:“没错,前面可能还有比这钩蛇更危险的东西。”
“怎么,害怕了?现在知道怕,早干什么去了!没事逞什么英雄!”冷月灵不屑地望了望张子轩和大嘴,冷笑了一声。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往前走,是未知的凶险,而想原路返回,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身后是一条凶猛无比的钩蛇。
张子轩开始感到无比的焦虑!倒不是因为害怕。
自从下定决心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不把生或死看得那么重了。
但让大嘴和冷月灵陷入如此险地,让张子轩很是愧疚。
“我……我……对不起你们……”
“哈哈……哈哈……张子轩,你没事吧,这话让你说的,真是莫名其妙!”大嘴大笑着拍了拍张子轩的后背,接着道:“等嘴爷淘到宝贝了,还要好好请你搓一顿呢。”
大嘴是在安慰他,希望他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这些,张子轩心里明白。
但未知的前方,让他实在是安心不下来。
或许,这一次是真的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