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端菜进入包间，不一会，便摆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

别看大嘴爱钱，但在这方面，他却从来都不吝啬。更何况，这还是为了做买卖。

事实上，菜之所以能够一下全部上齐，也是大嘴特意打了招呼。

他进来时，特地跟服务员交代，要求菜全部烧好之后，在一齐端上来，为的就是避免因为频繁上菜而影响大家的谈话。

论心细这一块，大嘴还是相当到位的。

“柳老板，你们的菜都齐了。”服务员微笑着说道。

“谢了！”大嘴点头道。

服务员轻轻带上门，退出了包间。

大爷谨慎回头确认了一眼，见服务员确实出去了之后，便把那块红布包裹的古玉从桌子下面拿了上来。

这次，大爷把古玉直接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一层一层揭开红布。

大爷揭得那叫一个细致小心，张子轩和大嘴，则是被吊足了胃口。

在大爷谨小慎微的操作下，红布终于被全部揭开了，古玉的庐山真面目也完全展露在了张子轩和大嘴二人的面前。

初见古玉，张子轩和大嘴先是一惊，然后是一愣，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张子轩开口对大爷道：“大爷，我能把您的这块古玉拿到手上好好看看吗？”

大爷倒是干脆，欣然应允道：“可以，可以，哪有不让看的道理。”

张子轩从大爷手中接过古玉，这时大嘴也凑了过来，二人便一起认真辨识起来。

“果然一模一样！”大嘴看完后，小声对张子轩嘀咕道。

原来，大爷的这块古玉，与张子轩他们在西域古墓的祭祀场所中得到的那块古玉，不管在材质还是形制上，没有任何区别。

“大爷，认识您这么长时间，您贵姓啊？”张子轩手拿着古玉，一边翻来覆去端详着，一边有意探听大爷的信息。

“老头子我姓陈，全名陈一发！”大爷想都没想回道。

“陈大爷……”

张子轩把古玉交还到大爷手中，说道：“不瞒您说，这古玉是个好东西，我们不仅要，也会给您出个好价钱。”

张子轩话锋一转，接着道：“但是，我们有一个条件。”

自己手里的东西得到了张子轩的肯定，还被告知会卖一个好价钱，大爷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你说，什么条件？”

张子轩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您必须要如实告诉我们，您的这块玉是从哪得来的。”

“这……”

大爷脸上犯起了难，吞吞吐吐道：“这……跟这桩买卖有什么关系吗？你们要买便买，不买就不买，问那么多干什么？“

“当然有关系了！”

大嘴见大爷不愿说，插话道：“要是你这块玉来路不正，那我们岂不是成了销赃犯！你说对不对？”

大嘴直来直往惯了，说话向来不把门，他的这番话一出，让大爷感觉有些被冒犯了。

大嘴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言语上的过失，急忙补救道：“陈大爷，您别误会，我没有任何冒犯您的意思。只是干我们这行久了，碰到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况且，这么大的买卖，我们也不能冒风险不是。”

“能理解，能理解！”

大爷脸色好了些，思量了片刻后，直接问道：“那……那你们能出多少？”

大爷这是要看张子轩他们能给多高的价格，如果价格高，那么他就把自己怎么得到这块玉的经过告诉他们，如果价格自己接受不了，买卖不成，便没有必要向他们说明此玉的来历。

张子轩自然看出了大爷的想法，他说道：“陈大爷，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算是有缘。您今天在夫子庙也转悠了一上午，相信您肯定也打听了价格。这么说吧，以这块古玉的成色，别人最多给您的价格也就在七八万的样子，但我们有缘，并且我也确实想要这块古玉，所以直接给您个整数，十万！但还是那句话，您必须如实告诉我们，您到底是怎么得到这块古玉的。”

一听张子轩出价十万，大爷显然有些激动了，他搓了搓双手，喜笑颜开道：“行！小伙子，你实诚，那我老头子也就不满你们了。”

说罢，大爷便一五一十把自己怎么得到这块古玉的经过，全部说给了张子轩和大嘴二人。

原来，大爷家住大别山深处的一座小山村中。平日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则会上山采些蘑菇、草药之类的山货，卖了贴补贴补家用。日子虽然过的清贫，却也衣食无忧。

一天，大爷上山采药，无意中来到一座名为“飞来丘”的小山上，走着走着，就看见密林中有一座破败的山神庙，也没多想，便走了进去。而这古玉，便是在那山神庙中拾到的。

大爷之所以这般紧张，不愿对人提起古玉的来历，原因就在于古玉是他捡到的。

他常听人说“捡到古董要上交”，所以他不愿向别人提及古玉来历，害怕会因此而失去这件宝贝。

大爷朴实憨厚，一看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汉子，他在讲述古玉来历时，也看不出一点欺骗的痕迹，张子轩和大嘴二人，自然也就相信了他的话。

不过，让张子轩有一点疑惑的是，在推杯换盏时，不管自己如何套大爷的话，除了他们那个村的具体位置之外，张子轩能获得的信息十分有限。

这位陈大爷，好像有意不愿暴露太多自己的信息给张子轩二人。

当然，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古董买卖这行当里，买卖双方通常都不怎么愿意暴露自己过多的信息，所以张子轩也没多在意。

吃完饭，三人从饭店出来后，张子轩和陈大爷直奔摘雨轩。而大嘴，则回家去拿他从古墓里带回的那块玉。

回到摘雨轩，没有半点的拖沓，张子轩和陈大爷很快便钱货两清。送走陈大爷，张子轩独自在店内端详着这块古玉，陷入了沉思之中。

……

大爷走后没多久，大嘴带着他的那块古玉，来到了店里。两人把两块古玉放在一起比较，竟然看不出有任何的差异。

哪怕张子轩拿出放大镜来，认真比较下，还是没能看出一丝的不同。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张子轩一边看着这两块古玉，一边自言自语道。

大嘴到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说道：“哪里奇怪了？不就是两块一模一样的古玉嘛，很稀奇吗？干我们这行的，一模一样的古玩并不少见啊！”

同等形制的古玩、玉器确实不少见，但这两块古玉，却非同一般的古玩或是玉器。

张子轩拿着大嘴在西域古墓中获得的那块古玉，在他眼前晃了晃道：“难道你忘了，这块古玉可是打开佛像机关的钥匙！”

大嘴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陈大爷的这块古玉也是打开某个机关的钥匙？”

张子轩点头道：“没错！”

然后，他把两块古玉放到桌面上，接着道：“你来看这两块古玉，大小、比例、纹饰，全部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两块古玉一定是同一位玉器师傅雕琢而成。不然，不可能做到分毫不差。那么，既然你的那块是开启机关的钥匙，那陈大爷捡到的这块，也应该是开启某个机关的钥匙。”

大嘴点头回应道：“嗯~你分析的确实很有道理。”

“但是……”张子轩若有所思。

“但是什么？”大嘴问道。

张子轩凝视大嘴，说道：“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

大嘴不明白张子轩到底要说什么，问道：“这我就有点糊涂了，你都分析出了原委，怎么还觉得奇怪呢？”

“一块出现在宁夏，一块却出现在大别山，两地相距数千里，难道这还不奇怪吗？”张子轩说完，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你要是这么说……”

大嘴一时也难以解释，想了一会，他说道：“嗐~没什么好想的，实在不行，我们跑一趟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