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
凌静怡抚着他的脸,“让我看看,打仗很危险吗?”
“没什么,就跟小时候打架一样,看到那些坏小子,冲上去揍他们就行了。”李海铭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可是从小就以我父亲和你父亲为目标的,他们是真的英雄。哦,对了,你怎么跑到潜艇基地来了?”
“我们报社里想做一篇关于潜艇部队的专访,我跟主编说我在这里有熟人,就争取到了一个特派记者的名额。”凌静怡小声说道,“对啦,能不能带我见一下你的战友们,还有我想参观一下你的潜艇可以吗?我还有采访任务。”
“这需要向上级请示,应该问题不大。参观潜艇可没准,你应该知道保密条例。”
“当然,我也是出身军人家庭。”凌静怡嫣然一笑,“我的天哪,怎么有几个人一直在盯着我们!”
“这帮混蛋!”李海铭低声骂道,“好吧,凌静怡,我给你介绍几位同事。”他十分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说道。
几个穿深蓝色海军制服的潜艇军官围坐在一张咖啡桌前,一直在向李海铭这边在探头探脑地察看。“嗨,李海铭,演习这就结束了?”一个高个子的少校对李海铭说道,他在手里拿着一根又黑又粗的雪茄,一头浓密、卷曲的黑色头发,却长着一张圆脸,显得很亲切。
“当然,好事都被你们搅黄了。”李海铭瞪了对方一眼。
“我们听艇上的水兵说你被一个穿红裙的姑娘给拐跑了,所以就追踪了过来,怕你出什么意外。”周文斌上尉一脸坏笑地解释说。
“意外?老兄,你们想来捣乱就直说,来吧,我的女朋友正好想见见你们,她在报做编辑,我警告你们,水下危险的事情谁都别胡说。”李海铭说道。
“当然,我们在海底的生活是十分浪漫和有趣。”王学斌连忙点头说道。
李海铭把他的几位朋友介绍给凌静怡认识。
“啊,凌静怡,真是很高兴能认识你,李海铭成天瞅着发呆的照片可比你本人差多啦。”周文斌连忙恭维着说道。
“怎么,照片不漂亮么?”凌静怡笑道。
“哦,不不,是本人更漂亮。”周文斌分辨说。
“哎呀,不知道凯宇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要不我早就跑你家去拜访了,我和你哥哥可是同学。”赵慕泽少校笑着说道。
“那可不行,凌静怡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那我们会早就打起来的。”李海铭说道。
“咱们喝点香槟庆祝一下吧,我们这是请假出来的,按规定不能喝烈性酒。”王学斌从后面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跟着两名待者,一个提着冰桶,里头放着两瓶香槟酒,另一个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玻璃杯。
凌静怡看到这些年青的军官们快活地叫嚷起来,王学斌上尉砰的一声拔开瓶塞,在侍者拿出一只只玻璃杯的时候,他郑重其事地都斟上了酒。
“喂,各位,说真格的,凌静怡想上潜艇上参观,谁有办法能让上面批准?”李海铭端起酒杯,郑重其事地说道。
“基地司令部正为招兵而发愁,如果以征兵宣传的名义,也许能打动司令官。”王学斌脑筋比较活泛,他这样说道,“好啦,我们先预祝此事成功,干杯!”
周文斌上尉想的办法还真管用,在赵慕泽少校的帮助下,纳土那海军基地潜艇司令部司令张希翰将军批准了凌静怡关于登艇采访潜艇部队的请求。当然,这也看在了一些他与凌文察是多年好友的面子。
李海铭从潜艇司令部里借了一辆奔驰小汽车,专门来接凌静怡进基地。
这是一个阴天,天空中一团低垂的乌云酝酿着一场雨,从海面上吹来的潮湿的东南风显得十分凉爽宜人。一条条低矮的黑色潜艇系泊在长长的码头上,空气里散发着机油、柴油和沥青的气味。
码头上起重机缓慢地转动着,往潜艇上吊运着补给物资和鱼雷,修补潜艇的船坞中发出金属敲击时折叮当声,电焊机在艇壳表面闪耀着刺眼的青光。在巨大的厂房外面,是堆积成山的钢板、钢管、钢缆、木料和柴油桶,一群群穿着满是油污的工作服、戴了护目镜和硬壳帽、满脸笑容的工人们正地紧张地劳作。在倾斜的船台上,有不少停在横木滑道上、用木料支撑着的半完成的船身。
李海铭开着汽车驶上了一条木质码头,两艘黑色的潜艇系泊在码头上,一个临时的木栈道下面一条摇摇晃晃的长板子,斜着通到下面潜艇的甲板上。
凌静怡下了汽车,看到水里低矮的潜艇,从外面看起来十分难看,而且甲板上到处都是铁锈。她不禁听了一惊:“李海铭,那就是你的113号,天哪,你就坐着它潜到水下?”
“当然,它结实着呢。”李海铭微微一笑,他领着凌静怡走到栈桥口旁,“别忘记我老爹可是王牌艇长,他们那时的潜艇可比现在差远了。”
栈桥头上站着一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年轻水兵,在脖子前面挎着一支冲锋枪。他向李海铭敬了个礼,向凌静怡投了个渴望又崇敬的眼神,然后说:“报告长官,副艇长他们已经都在舰上等候。”
凌静怡跟在李海铭身后,沿着摇摇晃晃的、满是油漆斑痕的长板往下走,竭力装得比较镇定一些。穿了一身白军服的官兵们目不转睛地从下面往上望着,等他们一登上甲板,他们立即行立正礼。
“喂,大家不用那么正式,现在解散!”李海铭还礼之后大声说道,然后微笑着看着凌静怡说道:“下面,请问这位女士,我能否很荣幸地请您参观一下本艇呢?”
“不行,我觉得金建疆上尉应该更合适。”凌静怡笑了起来。
她跟着两人登上了锈痕斑斑的舰桥,从圆形的舱口下到了艇内。梯子又凉又油腻,短而滑的横棒直绊着她的鞋跟。她低下头钻过第二个圆舱口,然后又往下爬了一道铁梯,才来下到一间满是管道和机器的舱室。
潜艇里虽然专门经过了打扫,但是还是显得又潮又闷。
“这里是指挥室。”李海铭说道,一面扶着凌静怡下来,“这是潜望镜,我平时就指挥时就坐在这张椅子上,这上面是指挥塔。”他指了指操作台前的一张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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