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186年)8月上旬,骞曼手下大将哈鲁吉领兵1万5千人,伪装成6万人的样子,打着骞曼的旗号,浩浩荡荡地向鲜卑王庭开拔而去,而其它4万军队,则在骞曼和戏志才的带领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大草原上。
魁头听说骞曼领了6万人前来会盟祭天,忙召集手下亲信将领道:“骞曼来会盟,却带了所有的军队,恐怕来者不善啊。你们以为应当如何?”
窦复出言道:“骞曼带大军前来,恐怕是有谋反之心了。现在王庭只有直属大单于的2万军队,应该让忠于大单于的部族首领,召集所有的军队前来备战!”
“先生所言极是。请尽快传信给忠于本单于的各部族首领,带所有军队前来会盟。”魁头立即安排道。
窦复又还:“为了防止其它势力前来搅局,大单于可暗中通知步度根和柯比能等人,将会盟时间推后到九月份。这样,大单于就可以集中精力应对与骞曼的大战,将骞曼一举歼灭。”
“先生真是考虑周全啊,就按先生的去办吧。”魁头高兴地说道。
于是魁一边派人通知步度根和柯比能延后会盟,一边派人通知忠于自已的八大部落,抽调尽可能多的青壮前来。
哈鲁吉带着1万5千人,伪装成6万人,每天只行军20多里,慢吞吞的像蜗牛似的,走了2天后,又派人去传信给魁头,说大王子感了风寒,身体不适,要休整几天才过去。休息了3天,又往前开拔,800多里路,慢吞吞走了12天,才来到距王庭百里的地方下寨,并从此闭营不出,只是每天操练士兵,号角嘹亮,鼓声震天。
魁头调集十万大军,设好了埋伏,就等骞曼入套。等了几天,不见骞曼过来,又派信使过去催促。哈鲁吉对信使说:“将军的病已经好了,明天就会过去参拜大王。”
到了第二天下午,仍不见骞曼拔营的迹象,营寨之中没有号角声,鼓声却依旧响个不停。窦复心中疑惑,对魁头说:
“情况可能有变,骞曼一直在拖延时间,必有阴谋!将军应该马上带领大军杀过去。直接主动进攻,虽然伤亡大些,但也可避免夜长梦多,生出变故!”
于是,魁头指挥十万大军,四面进攻骞曼大营,很轻易就攻了进去。进去之后,大家者呆着了——营寨内一个人都没有,营帐外都是穿上破衣甲的草人,帐内也没有人,只有上百只羊被悬在空中,羊脚下斜放着一面鼓,羊脚不停地蹬着鼓,发出阵阵鼓声---悬羊击鼓!
这是被骞曼这小子给耍了!魁斗大怒,突然听到帐外传来哭叫之声:“大单于,大单于,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三个部族首领跑到魁头跟前,放声大哭道:“我们的部落全完了啊,大单于,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魁头大惊,忙问:“何事此惊慌?”
“是骞曼!骞曼将我们的部落全劫走了啊。”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魁头仔细询问后才知道,原来这三个部族首领刚刚得到消息——骞曼带着几万大军来到他们部落,并出示鲜卑单于权杖,要求部落迁移。
因为部落的青壮都被抽调而无力反抗,他们的部落全部被骞曼给强行迁走了。而所有士兵的家属也被骞曼控制了,现在消息传开后,士兵们一哄而散,全去投奔骞曼了!
现在大家都咱白,自己是被骞曼给骗了!自己见到的军队,只是个虚张声势的晃子而已。
窦复仰天长叹道:“没想到骞曼军中,竟有如此人才?!”
魁头道:“先生此言何解?”
窦复道:“对方连用四计,环环相扣。第一计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派一偏师虚张声势,暗中却率主力突袭忠于大单于的部落。
第二计是“调虎离山”——故弄玄虚,让大单于以为对方要来来进攻,从而调走各部落兵力,使部落兵力空虚。
第三计是“悬羊击鼓,金蝉脱壳”——使虚张声势的军队得以逃脱。
第四计是“挟持军眷,投鼠忌器”——通过挟持部落战士家眷,使我军一部分战士有所顾忌,乃至部分战士逃散。
魁头大怒道:“骞曼小贼,竟敢跟老子玩阴的,岂有此理!传我命令,全力追击!”
说罢,一马当先,向南狂追而去。
……
戏志才连施四计,为骞曼夺得了3个部落共20多万人口。这三个部落本就在五原郡东边较远处,靠骞曼部落较近,而靠魁头王庭却较远。魁头收到消息时,部落己经完成了搬迁。
这三个部落的士兵,因亲属都在骞曼处,也纷纷逃到骞曼这里与亲人团聚。从此刻起,骞曼掌握的人口数量从25万上升到45多万人,而魁头的人口,则从原来60万人降到了40万人,稍少于骞曼的人口数。
魁头气得几乎吐血,下令剩下的8万大军去追骞曼。
大军追了半天,没追上骞曼的人马,却被窦复赶到魁头马前,拉着马嚼子道:
“大单于,对方走了一天了,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了。何况,骞曼既然拿权杖去部落传令,来这里的就不是骞曼,只是打着骞曼的旗号而已。”
“难道就这样算了?“魁头猛地拔出刀来,架在窦复肩上,双眼血红地瞪着窦复道。
“请大单于冷静!主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窦复昂首挺立,夷然不惧。
良久,魁头才收起刀子道:“现在有何对策?”
窦复厉声喝斥道:
“骞曼刚收拢了20万人口,接近他原部落人口的一倍,这些人现在别说归心,恐怕连安置都还没安置好,这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大王要做的是去进攻他的部落,而不是去追这几个逃跑的敌人浪费时间!!
然道大单于想要等到骞曼安置好那些人,再手握传国权杖,号令其它部落甚至直接称单于?”
魁头楞了一下,总算明白过来,对窦复抱拳行了一礼道:“先生说得有理,传令!大军向东南,直接去攻骞曼的部落,找骞曼这小贼算账!”
魁头翻身上马,领军向东南而去……
……
骞曼用半个多月时间,将自己掌握的势力增加了将近一倍,对戏志才的智谋佩服得五体投地。
“戏先生,魁头肯定会来报复。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骞曼虚心地地向戏请教,乖得象戏志才的孙女儿一样。
戏志才笑了笑,仍旧用淡淡的语气,不疾不徐地说道:
“请大王子听我分析,大王子现在出新增近20万族人,但是,尚未来得及安置好新增的族人,这是大王子最虚弱的时候。
等大王子安置好了族人,也就至少有了与魁头同等的势力了。
魁斗不给大王子这个机会的,因此,魁头必然会在这个时候倾尽全力前来进攻。”
停了一下,戏志才又接着道:
“从兵力对比来讲,大王子有军队5万人,但必须抽出2万人去控制新迁过来的20万人,能参战的只有3万军队,而魁头还有将近7万军队。“
戏志才侃侃而谈,波澜不惊,几句话,都把骞曼给吓坏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骞曼急切地问道。
戏志才适时地抛出想要的结果,淡淡地说道: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我主公冠军侯求援,让我主冠军侯调动善无的汉军前来相救,否则,后果难料。”
岂止是后果难料,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骞曼已经被戏志才带到阴沟里了,现在还能有别的选择么?
这才是戏志才最牛的地方!看似是在帮骞曼,实际上是步步算计,逼骞曼就犯!
就好像广东人煲汤一样,慢慢煲,老火靓汤,好喝得很!
人家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戏志才是“治鲜卑如烹小鲜”,不过这个“治”字,不是治理的治,而是整治的“治”,老子治不死你的那个“治”!
戏志才有多牛,由此可见一斑!
……
“还请先生帮忙,请冠军侯王嵩出兵相助。不知冠军侯有何条件?”
骞曼彻底慌了,求王嵩相助成了唯一的选择,当然,也还有唯二的选择,那就是——干脆死球算了!
戏志才喝了口茶水,依旧用不疾不徐的语气说道:
“冠军侯曾言,鲜卑人与汉人同属炎黄子孙。在远古时期本就来就曾经是兄弟,只是后来为了各自利益才相互争斗。
如果鲜卑人能说汉话,衣汉服,书汉字,习汉俗,改汉姓,从农耕则与汉人无异。”
戏志才在骞曼的生死关头,才抛出了这些结盟的条件。
骞曼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但现在急需王嵩的救援,只好说道:
“在鲜卑推广汉话,汉服,汉字,汉俗,都没有问题,但是改汉姓,从农耕恐怕部落首领会反对啊。”
戏志才笑了笑道:
“改汉姓可等到说汉字、说汉话之后才推行,从农耕这一条,也可以等以后有条件才执行。”
“这样的话,本王子就全答应了,等我做了大王之后,就在在鲜卑推广。“骞曼高兴地说道。
“既然如此,我当立即报告我家主公,请我家主公前来救援。”戏志才道。
“请戏先生尽快安排,希望时间上还来得及。魁头快速行军的话,五天内就可能赶到,但善无离这里较远,加上送信时间,时间很紧啊。”骞曼忧心忡忡地说道。
“大王子勿忧,我早有一计,可保此战必胜,我们只需……如此如此……“戏志才胸有成竹地说道。
“先生之智,就像草原上的老狐狸一样!“骞曼再次感叹道。
“呃……”
戏志才再次无语。只在心里狠狠地骂道:“你爹你娘才是老狐狸,你们全家都是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