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那个莲花教来白家镇了,听爷爷说,这是个旁门左道的邪教,让我们小心回避,不要招惹是非,仙长你是正宗仙人,要不要出手教训一下邪教?”
后院里,孟江琳也好奇的聊起了这事儿,俏脸很来兴趣的样子。
孟掌墨今天在前院做工,开始做棺材了,他搬到了后院练习,孟江琳也跟着他一起。
听了孟江琳的话,他不由得愣一下,看这丫头的模样,也是个惹事生非的主儿,他觉得有必要说一下,以免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惹出什么祸事。
他说道:“这伙人可不好惹,各个分坛坛主皆有道行在上,那莲花教主,更是练神返虚的道行,而莲花教之中,还有抱丹境的坐镇,幕后更有尸解仙主使全局。”
“额……这么厉害!”闻言,孟江琳被惊愕住了,“这邪教的势力,岂不是与各派正宗相差不多?”
孟家虽然隐居偏远,但家里的底蕴深厚,对各派正宗还是有所了解,不是一般的江湖术士可比
很多江湖术士,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学些手段,就为所欲为,根本不知这水有多深。
“莲花教的势力,确实与各派正宗相差不大,切记不要招惹这伙人。”张闲是担心孟江琳不知深浅,若是真惹上了,这就麻烦了。
孟江琳乖巧的点头,像个乖巧懂事的乖乖女,却又说道:“这伙邪教的势力虽然厉害,但仙长你也是抱丹仙人,还是太虚派的正宗,遇上这些歪门邪道了,应该不会怕他们吧。”
“……”张闲无语,这丫头是怂恿他出手啊,他暗中做的这些事儿,当然是不方便告诉孟江琳,他只得说道:“我一心修行,不理这些正邪之争,只要他们不妨碍我就好了。”
听了这话,孟江琳有些不满意,不咸不淡的撇了一句:“避世隐居,不理凡俗也就罢了,但邪人就在眼前作妖,这也视若不见,这不是避世,而是麻木。”
“咳咳……”张闲咳嗽了一声,这丫头的话,还算挺合他心意,虽然是避世修行,但妖邪就在眼前猖狂,怎么也得打理一下,不过这些事儿,他确实不方便告诉这丫头。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凡事要量力而为,你的修为还太低,若想管闲事,也得要有实力啊,还是专心修行,争取早日抱丹入道,切勿耽误了年轻的时光,否则终身无望。”
“嗯嗯,我明白了。”孟江琳乖巧的点头,俏脸一笑,她听出了这位记名师公的话风,眼睛一转,凑近了张闲身边,小声说道:“我的道行不够,但师公你有道行啊,而我有火符连弩,也不怕这些人。”
“……”张闲愣了愣,他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丫头是早有预谋啊,居然还准备了火符连弩,这是想拉他一起犯事啊。
原本孟江琳是不敢招惹莲花教的,但突然多了这位师公,既然爷爷把天工传承都给了这位师公,孟江琳也觉得可以信任,并且这两天的相处,孟江琳觉得这位师公挺亲近的,于是就动了这念头。
作为一个名门之后的年轻人,当然也想行侠仗义,降妖除魔。
不过张闲感兴趣的却是火符连弩,此物在机关书里有记载,但有门规告诫,不准私自制作,因为此物太危险,需要调配火药和火砂,稍有不慎就会爆炸,非常危险,而此物的威力太大,容易惹出祸事。
“这火符连弩,你爷爷知道么?”他赶紧询问。
孟江琳娇俏的一笑,说道:“爷爷当然不知道,这是我暗中做的,仙长你可别告密。”
张闲点了点头,这丫头果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但也不愧是天工派这一支最有天赋的年轻人,这小小年纪就会暗中犯事了。
私自制作火符连弩,这可是触犯门规的。
“这火符连弩,你做了多少?”张闲询问道,也想见识一下这东西。
孟江琳小声的说道:“连弩做了五把,火符箭做了一百多支,全部藏在家里的附近。”
“呃……这么多!”张闲吓了一跳,这丫头是真心厉害,竟然暗中做了这么多,他好奇的问道:“你从哪里弄的这些材料,没被你爷爷发现?”
孟江琳狡黠了笑,说道:“爷爷平时让我练习机关术,我故意失误,火药什么的,点燃就烧了,爷爷也不会发现被我暗中藏了多少,至于其它材料,家里没管得这么严格。”
张闲忍不住眉头一挑,这丫头是真的厉害啊,不过他对孟家的实力,也另有了一番估量。
孟家表面看似普通,即便以他的接触,也感觉像普通工匠,不显山不露水,但孟江琳这丫头才十几岁,平常就拿火药做练习,这么危险的东西,难道孟家皆是人人掌握?
“你的其他同辈,他们也会做火符连弩么?”张闲询问道。
孟江琳说道:“当然不会,他们都喜好法术,家里还有一本厌胜,就是仙长你所知晓的厌胜术,爷爷认为这些是搞怪作妖的小术,也就没给仙长,但他们就喜欢研习这本书。”
“至于机关、相术、卜卦、葬法等等,他们都不怎么感兴趣,觉得太枯燥了,也没这方面的天赋,勉强学了一些皮毛,机关术连图纸都记住。”
听了这话,张闲恍然大悟,普通人当然是对法术更感兴趣,机关、相术、卜卦、葬法等等,一般人确实觉得没什么用,甚至机关什么的,一向被视为奇技淫巧。
方仙五术,仙医命相卜,大家也是偏向仙术,其余四术皆被冷落。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连天工派自家也是如此,只怕时间久了,天工的真正精髓就要失传了。
孟江琳又说道:“天工追求天人合一,自成神通,而修出神通之前,讲究问天卜卦,预测危险,趋吉避凶,或以机关防身,或以厌胜恫吓。”
“但机关术太枯燥,要默记很多图纸,厌胜也变了本意,大家都用厌胜术搞怪作妖,其实我知道爷爷担心什么,一直管着我们,不让我们出去闯荡。”
“可是这次,这伙邪教欺人太甚,我们家住的那个村里,好多人被害得家破人散,还有一个跟我玩的伙伴,被送去侍奉莲花太子,我卜算了她的命数,已经死了。”
话到这里,孟江琳的语气有些怒气,爷爷总是让大家回避,但这事儿就在眼前,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张闲也只得沉默,这邪教妖言惑众,榨取钱财,拐骗童男童女和年轻少女,确实是为祸一方。
“仙长,我算了一卦,莲花教的气数,冲撞了一股天数,必有大难,而这股天数,就应在太虚山的这个方位,仙长就正好住在这个方位,很可能就是应在仙长的身上,仙长若是出手,承接天数,必有天运庇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闻言,张闲不由得诧异,他看了卜卦,也算是略懂一点皮毛了,但这丫头,居然能算出他?该不会是故意忽悠他吧。
他好奇的询问:“你是如何卜卦出来的?”
孟江琳说道:“我是上月占卜的,卜得一乾卦,乾卦是易卦之首,卦象为龙,卦辞曰天行健,象征万物阳刚向上,而莲花教是邪教,至阴至邪,卦象预示是龙,阳气刚健,二者气数相冲,邪气冲撞阳刚,当然是有大祸。”
“而太虚山乃是方仙祖庭,象征仙道正宗之首,正好应了乾卦的龙首之象,仙长是出自太虚派,又住在这潜龙之地,也正好应了此卦。”
“这……”张闲惊讶住了,心思转得飞快,这卦象真有如此玄妙,竟然算到了他会出手?并且他还修习化龙术,他的法相就是瑞龙,莫非真有天运庇佑?
然而孟江琳能卜到他,那么他与孟江琳的相遇,从命数来说,这岂不是也有玄机!
他心思一动,说道:“江琳,这会儿闲来无事,你会卜卦,要不为我卜问一卦?让我看看你卜卦是否灵验。”
孟江琳撇了撇小嘴,说道:“仙长你还没回答我,要不要出手?”
“这个嘛……”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先为我卜卦,卜完之后,我再回答你。”
“好吧,仙长可不准耍赖。”
孟江琳说着,去旁边摘了六片树叶,拉着张闲在屋檐下席地对坐,把树叶给了张闲,说道:“卜卦是问天,心诚则能得到上苍的指引,仙长你诚心向天祈告,心里想好询问的事儿,然后把树叶撒开。”
“就用树叶?”张闲愣了愣,这丫头不是真的在忽悠他吧。
他看卜卦书里记载,占卜是问天,所以要用祭拜上天的物件,或是庙宇里的供钱,或是祭天的玉器,或是老龟的龟甲等等,这直接几片树叶,貌似有点随意吧。
孟江琳说道:“书里写的都是形式,天意难测,命数无常,形式只是形式罢了,卜卦的真意是天人合一。”
“只要仙人心与天合,卜卦自有玄妙,若是卜卦不准,只能说是仙长的心念不诚,而我只是解卦的人,准与不准,不在于我,而在于仙长自己。”
这丫头的话风,张闲摸了一把冷汗,他越听越觉得像他糊弄别人时的套路,先把责任都推脱了,占卜得准就是自己厉害,占卜得不准就是他不诚心。
罢了,姑且相信这丫头,他手里捧着树叶,闭上眼,向天行礼一拜,但他该询问什么事儿呢?
他似乎没什么迷茫的,事事皆由自己把握,至于自己不能把握的,问了也是多余。
“就问一下自己的运程吧,看着丫头怎么说。”
他心里想着,撒开树叶,六片树叶落下,只见六片皆是向上,他问道:“这树叶表示何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