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自己只顾着谋划玄元丹,没想认真的去注意年轻一辈的人,现在看来真是一个很大的疏忽,温开给他的感觉可比一般的江湖名宿危险的多。
“原来是当代霸刀的传人。”东伯风语气缓和的对温开说道:“不知温贤侄来扶余有何贵干,若是有用到的地方尽管开口。”
“玄元丹。”温开开口缓缓的说道:“玄元丹是上清观给霸刀山庄的东西,还请前辈归还霸刀山庄的东西,否则等到师傅来扶余,将军的日子会难过很多。”
“你在威胁我?”东伯风的脸色变化,剑宗的路人甲都没能拿住温开,自己更不可能无声无息之间将对方抹去,反而更大的可能性是杀不掉的平局收场。
东伯风深吸一口气的说道:“当日我虽然也在现场,但是并没能将玄元丹抢到手里,这是当时所有人共同的见证。”
“前辈说笑了。”温开早就预料东伯风会这样回答,他说出了另一个不相关的事情,“一个月前,有人不停的打探偷师者的行踪,有人无意间发现这个人是在找玄元丹。”
“后来查明这个打探偷师者的人就是前辈,而残月楼也卖出和偷师者相关的消息,消息中言明,偷师者这半年都在东夷的都城扶余一带活动,而他唯一行窃的地方就是前辈的府上。”
温开看向面色铁青的东伯风,问道:“不知将军现在还有何话说?”
原本天衣无缝的事情就这样完全泄露,温开的话也就意味着玄元丹几乎不可能再和自己有联系,毕竟霸刀山庄的高手实在不少,自己的寿数和武学跟进一步的梦就此破碎,东伯风对夏元皓的恨倾尽沧溟之水也难以洗尽。
脸色几经变化,东伯风对温开说道:“我承认玄元丹确实曾被我得到,但一如贤侄说的那样,玄元丹贤侄不再我的手里,它被偷师者偷走了,贤侄想要玄元丹,还请自己向偷师者索要。”
要的就是东伯风这句话,温开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了明确的消息,后面的事情再困难也好处理,他对东伯风抱拳说道:“温开多谢前辈指点。”
温开说完便慢慢的离开,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夏元皓和曹天阙离开的方向走去。
看着貌似毫无防御的背影,东伯风没有出手,也没有让士兵出手,他发现自己的手心居然出现了冷汗,刚才温开说到霸刀回来扶余,确实惊到了东伯风。
刀道武学大宗师,天下霸刀的风采东伯风可不想体会,即便只是远远的见过一次,东伯风也没有信心在刘一刀的手里走过三十招,每一次回想那横亘天地的刀光,东伯风都充满着心悸。
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虽说自己号称踏过一流之巅步入绝世之列,但与刘一刀这样的真正的绝世高手比起来,自己欺负一下年轻一辈还可以,自己以真正的高手差距还太远。
揩拭掌心的冷汗,遗憾之下有轻松之感,没有了玄元丹这样的宝物,自己便不再需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也不需要神神秘秘的引人猜忌。
放松后的心境增长,久未进步的武学居然有在进一步的趋势,东伯风不禁想到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去柳府!”东伯风带着人前去扶余令柳晖的府邸,即使现在玄元丹与自己没有了关系,他也不打算放过夏元皓,不说夏元皓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就单单邶莽在夏元皓的手里这一点,就值得他追杀夏元皓到天涯海角。
经过与柳晖的交涉,在狼狈不堪的模样下,柳晖答应东伯风三日之内,扶余城许进步不许出。
“老爷,两位夫人在等你。”在黄昏的时候东伯风归来,前脚刚刚迈进大门,早已等候多时的管家立即上前说话。
“她们等我做什么?”东伯风扭头问道。
管家擦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他解释道:“今天上午苏夫人吩咐厨房给老爷熬鱼汤,被夫人的丫鬟小翠看见,不知怎么的两人发生了几句口角,后来又不知怎么的大娘子卷了进来,再后来就变成苏夫人和夫人的争执,两位夫人准备好了鱼汤等老爷评判谁的汤更好喝。”
对于女人的想法东伯风弄不懂,他就不明白熬个鱼汤怎么会吵起来,今天遭遇的事情本就不顺,回到府里有遇见女人的争吵,放在平日里也就算了,现在的东伯风的心情却是不好,他对管家说道:“下不管这些,去叫厨房准备晚膳。”
“那两位夫人那里该怎么回复?”管家问道。
“那里…那里…”不说为了家宅的安宁,就算是为了自己能清净一些,自己也确实该去一趟,东伯风对管家说道:“等我换完衣裳再去。”
“是。”管家向着将军府厨房的方向离去。
东伯风换去自己的“破衣烂衫”,刚刚走进房间的时局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在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两双分外有神的演讲全部都看向他。
“妾身见过夫君。”
“夫君回来啦。”
前者是正室的将军夫人所说,后者是苏锦娘所说,不是苏锦娘不想抢在时莳前面说话,而是规矩就是这样,正室没有说话之前,妾室不可以说话,虽说东伯风宠爱苏锦娘,但东伯风对正房的地位还是很重视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剑拔弩张的。”虽然知道事情的经过,但东伯风依旧想听听当事人的说法。
“哪里是夫君说的那么严重。”将军夫人出乎意料的对东伯风说道:“夫君劳累一天了,妾身给夫君准备了老参汤,夫君喝点参汤解解乏。”善妒在七出之列,将军夫人再怎么样也不会说出今天争吵的事情。
“妾身也为夫君准备了好东西。”苏锦娘不甘落的说道:“夫君喜食鱼羹,这是妾身亲手为夫君抓的鱼,用小火熬制了好几个时辰方才做好。”
能够官至大将军,东伯风对自己夫人的心思明白,对苏锦娘“争宠”的心思同样洞若观火,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事情,东伯风没有想“接手”的心思,毕竟自己还有一个狡猾的偷师者需要对付。
“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刚好腹中有些饥饿。”东伯风对时莳和苏锦娘说道:“把你们的老参汤和鱼羹都拿来吧,我正想尝尝呢。”
将军夫人和苏锦娘各自端着自己的陶碗上前,放在东伯风身前的桌案上,时莳瞥了苏锦娘一眼便冷着脸离开,苏锦娘对着时莳的背影亦是露出不屑的目光。
看着两人生死之敌般的场景,东伯风不禁有些头疼,她们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自己的后宅要是如柳晖那般就好了。
东伯风伸手就要拿起老参汤,停顿了一下后,转向了苏锦娘的鱼羹,想要平衡后宅的种种是非,很多时候不能单纯的凭着自己的意愿行事,就像本该端起老参汤的时候端起了鱼羹,就像无论鱼羹做的多好,最后的评论都只能是老参汤更好。
在将军府的后宅,不管哪一位夫人得势,另外一位夫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更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她们都是东伯风原配死后的再娶,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没有孩子,将对方弄死后自己最多被骂几句,便不会再有其他的事情。
怀着对柳晖的羡慕,陶碗里的鱼羹下肚,汤汁鲜嫩可口,鱼肉细爽丝滑,等都嘴里的都散了,东伯风才缓缓的回过神来,忍住立即问苏锦娘什么鱼做的鱼羹,他继续品尝老参汤。
“嗯?”
不知是不是刚才的鱼汤味道太好,东伯风感觉嘴里的参汤没有什么味道,或者参汤中掺杂了其他的味道。
“还是夫人的参汤味道更胜一筹,劳烦夫人明天再准备一碗。”东伯风其实心仪的是苏锦娘的鱼羹,但事关后宅的安宁,这就不是一碗鱼汤能解决的事情了。
听见东伯风最后的结论,苏锦娘不禁微微翻着白眼,这说谎的也太明显了一点,吃鱼羹时的享受表情和吃老参汤的微微皱眉,这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听见东伯风的违心话语,将军夫人也是眸子微眯,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眸子在东伯风和苏锦娘之间来回扫视。
苏锦娘的眸子看着东伯风,目光中怀着少许的期待和…和害怕。
东伯风不明白苏锦娘的眼睛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感觉她好像期待着有害怕着某种事情的发生,现在想不通不一定以后也想不通,目前最重要的是打破现在突然诡异的尴尬的安静的气氛
“锦娘,你今日怎么会突然想...”
远庖厨的不只是君子,还有出身世家的千金,东伯风想问苏锦娘怎么会突然想起熬鱼羹,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自己停下,恶心想呕吐的感觉直冲口腔,大脑带着严重的眩晕和疼痛。
“毒…”东伯风捂着自己的胸口,有些不敢相信的对苏锦娘嘶吼:“你给我下毒…为什么?”
“来人!把这个贱人拿下!”将军夫人扭头看向自己的丫鬟,“快去请蒲医师来。”最后来到东伯风的身旁,一边扶着东伯风的手臂,一边关切又慌乱的说道:“夫君,你可千万不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