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4章(1 / 1)河底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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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凯忙对赵宗实称谢,悄悄的问沈括:“沈兄,群牧司是做什么的?”

趁着赵宗实低头喝茶,沈括小声对罗凯说到:“这群牧司是真宗朝所设,专管全国马政。”

罗凯听他说完,心想原来不是宰相,这王安石是什么时候当宰相的啊,于是嘟囔到:“好么!原来是一弼马温”

沈括那是专听八卦的耳朵,时刻是竖着的,听见罗凯嘟囔,竟然听见又复读出来:“弼马温??是什么。”

这不是多事吗?西游记作者是明朝的,这可怎么解释,想了想有了主意:“前唐三藏法师贞观年间前往天竺取经求法,二位大人可知?”

赵宗实和沈括都歪着头看着他,这孩子竟然知道贞观年间佛教之事,饶有兴趣的听罗凯继续说:“传闻三藏法师有三个徒弟,这其中大徒弟是灵根仙石孕育而生,混世四候之一灵明石猴。这猴子生性顽率,第一次被天界任命就是这弼马温一职,这弼马温就是给天界管马匹。”

沈括哈哈大笑道:“若无贤弟,你这比喻难道说令尊是猴子吗?”罗凯揉揉脑袋也觉得这形容有点不妥,即使心里还没太接受王安石是自己生父,但好歹对自己也不错,况且这么说自己老子也有点不对。

赵宗实摇着笑到:“要说这猴子,我看沈兄的这位旁弟机灵有余,更像那猴子。”罗凯暗想,真像就好了,大闹天宫未必,大闹宋朝倒有可能。

几个人正笑着,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赵宗实忙命他见过沈括和罗凯,看这小鬼可比他爹精灵,罗凯顿时眼前一亮,拿下这个小家伙,这可是未来的宋神宗,谁知道在宋朝待多久啊,搞定一个是一个。

听赵宗实和沈括说话,还不如哄这个小家伙玩顺便教他点: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

小小赵仲针一边笑着一边学着,竟拉起罗凯说道:“这位哥哥,咱们出去玩好不好?”

罗凯挠挠头,再低头看自己一身少年装扮也不禁想笑,本来三十几岁的人,一下子变成了十四五岁。再回头看沈括,想哄孩子一样看着自己:“去吧!”

嘿,本来想拉拢关系的这下变幼儿园叔叔了,转念一想,反正赵宗实和沈括谈什么自己也未必感兴趣,索性站起来跟赵宗实,沈括暂别跟着仲针来到花园。这仲针和罗凯一见如故,在家他是老大,现在多出来个会讲故事的哥哥,心里十分高兴,拉着罗凯问这问那。

好在西游记的故事罗凯已经烂熟于心了,干脆就从大闹天宫故事开始,讲起来观音访僧,魏征斩龙,唐僧出世等故事。再后来讲到述仙界一只由仙石生出的猴子拜倒菩提门下,命名孙悟空,苦练成一身法术,却因醉酒闯下大祸,被压于五行山下。五百年后,观音向孙悟空道出自救的方法:他须随唐三藏到西方取经,作其徒弟,修成正果之日便得救。孙悟空遂紧随唐三藏上路,途中屡遇妖魔鬼怪,二人与猪八戒、沙僧等合力对付,展开一段艰辛的取西经之旅。

赵仲针听的眼都直了,直到沈括来叫罗凯回府,仲针还恋恋不舍的拉着罗凯。见仲针与罗凯这么亲人,赵宗实干脆邀罗凯,隔上几日就来府上与仲针见见。这可正对罗凯的心思,仲针也是十分高兴。想不到,罗凯和未来神宗的一段交情,便从这嘲笑弼马温而开始。

此时已经立秋,到了晚间院子中清爽的凉风,罗凯坐在长廊之下,静静的看着冰凉而坚硬那块黑色水晶。

罗凯经过这么长时间,他才从心中相信了自己穿越了这个事实,可先之前看到过的一些关于穿越故事,主人公不是特种部队的,要不然就是医生,警察或者有一技之长。而自己呢?从小就是个混混,穿越之前也只不过做个跑腿的业务。

再看自己的身份:十三四岁半大不大的孩子,要用平时累积的知识展示什么文才武略吗?他会诗词歌赋吗?看了那么多书,印象中没一首诗词是宋朝叫罗凯的。难道自己是武将?罗凯想了想,这个身体的前十几年都是空白。

这是一张白纸,怎么写他的人生就在于自己。想到这,罗凯将水晶重新放起来,他需要冷静的分析一下眼前的局势和见过的人每一个人。

慈父王安石老顽童一样的沈括颇有城府的宋英宗赵宗实人小鬼大的未来神宗赵仲针,哪一个能为罗凯的将来铺平到路?或者罗凯不知道,他即将见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此时,罗凯冷静分析现状,而且濮邸却有人难以安眠。在将军赵宗实宽敞的书房中,烛光通明。

枢密院副使王尧臣,因为公爷安排他拉拢狄青的事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正暗恨着狄青,他添油加醋的说到:”公爷,这狄青甚是不识时务,我给他带去口信并暗示他可比“狄仁杰”,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不敢高攀”而且还说什么自己出身低微,什么碰到的机会,这不是瞧不起您吗?”

赵宗实正怒气冲冲的一拍桌案:“此贼果然如此不识时务?”这时的他的眉毛都立起来了。

王尧臣见赵宗实生气,但怎么就此作罢,他又继续说到:“狄大人可是民间名声很大,我听说前不久这狄青在大相国寺身穿黄色衣服,竟是百姓欢呼。看来可是民心所向之人。”

赵宗实听这话,皱紧了眉头,想起这大宋江山的不正式太祖兵变而来,所以大宋对于武将的威信格外忌惮,更何况他心中有根刺,不可以让别人的威信超过自己这个准太子。“难道当今圣上不知此事么?”他问王尧臣。

王尧臣想说不说知道都麻烦,于是避开话题说到:“圣上因狄青平叛侬智高之乱对他甚是赞赏,朝中包大人和欧阳大人也对其袒护。好像圣上并没有追究这个事的想法。”

赵宗实听罢,眯起眼睛用手点指着王尧臣,一字一句的说:“那,你,就想办法,让圣上追究。”

王尧臣心里暗想,这个公爷不好侍候,唯唯诺诺说着:“是是是。我这就去想办法。”同时心中骂到,狄青你个斑儿我定要让你好看。

赵宗实看着王尧臣的背影暗骂“这个蠢货”。

狄青现在是枢密使,若不能和自己一条心,这个人是对未来自己皇位威胁最大的人。

想到皇位,他愤恨起来,如果不是宫女生的宋仁宗,当今的皇上应该是他的生父。自己的命运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从小就被一次一次送进宫中,随着每次龙种的出声,他就离开皇位远一步。

如今生父病重,自己仍然在一次又一次龙种夭折太子位得失只见徘徊。赵宗实已经不想再承受一次即将到手的失去,更何况朝中还有像狄青这样的人,声望如此高的武将,时刻威胁着自己。

赵宗实觉得,眼下仁宗无子,争取自己的权势非常重要,所以他决心排除每一个不愿意跟自己站一条船的政敌。

罗凯今天起了个大早,他和元泽一起到王安石的书房。王安石书桌上放着群牧司判官的任命诏书。他正看着韩绛差人送来的一封口信,说已在包大人面前美言,包大人择日邀王安石携子到府上一坐。王安石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回信谢过韩大人。王安石放下笔抬头正看见两个儿子携手进来。

长子王雱王元泽眉清目秀五官更像貌美的夫人吴氏,自由聪明伶俐饱读诗书,人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说起这孩子聪明倒有一个典故,七岁时候家中来客人带了一獐一鹿,便问元泽,哪个是獐哪个是鹿。小小孩子未曾见过此物,想了想于是回答:“獐旁边是鹿,鹿旁边是獐。”如此妙答引得众人赞叹,王安石自己也有此一子甚是为荣。

次子罗凯王若无此次康复却如同另外一人,棱角分明五官俊朗,近日听闻此子待人接物不逊于从小施教的长子,心里也是甚是欣慰。两人站在一处都已如成年人身高,只是毕竟还是孩子脸上略带稚嫩,身形略显单薄。

他示意二子落座,充满父亲慈爱的问道:“今日唤你二人来,是想听听,你们对自己以后有何打算?”

元泽和罗凯两个对视了一下,元泽想到自己是兄长于是先开口:“此次来京城受益匪浅,见识了大考。而且孩儿也听说欧阳大人主试重实才,不好华丽浮躁之文风,一改从前的取用人才风格。又见今科进士各个文采非凡,自愧不如。孩儿想继续深度,待胸有成竹定要金榜题名。”

王安石满意的点点头,这正是他所期待的。他又将目光转向罗凯,见罗凯低着头好像沉思什么。

罗凯在想让他进考场就要他命了,别说现在这些文言文,就是回到前身他都是十几岁辍学。想想也是巧合,原来十几岁失去家人放弃学业,这下十几岁多了父母兄弟,还要天天四书五经,这逆差也太大了。

元泽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罗凯急忙抬头,看到王安石正慈祥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阵发暖,一个月来前世久违的亲情的目光:“我的病好了,我又没读过书,不如学习料理些府上日常的杂事。这样爹爹可以安心工作,兄长也可专心学业。”

王安石没想到罗凯年纪不大,想的到也踏实务实他点点头:“功课还是学的,回头我带你们二人拜见包大人,若无如果能得包大人赏识,跟着包大人身边,学些当差办案也好。”

罗凯听着就兴奋,包大人那不就是包拯吗?传说中脑门磕了个月牙疤痕的包黑子。这回能见到活着的了,他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王安石和元泽同时看他,心话说这罗凯不是又傻了吧?

让罗凯头疼的是,为见包大人自己需要先恶补,兄长元泽成了自己家教,二人白天看书晚上还要秉烛夜读。

说到秉烛夜读,从罗凯搬到和元泽一个院子,王安石就派人送来蜡烛,烛台。本来这些照明之物家中也有,但是那会比油灯费用要高很多,所以不像濮邸那样灯火通明,只是自己和孩子夜晚读书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其他家人不需读书,或者早休息的都只是油灯照明。

罗凯搬到元泽住的那院还有一个好处,那院有一间书房,房内靠着墙边是一摞书架,两张矮桌对面而放,分别摆放地垫蒲团。先生一面居中也有套座椅,但是先生不是每日都来,就好比今天,先生就不来。

白天兄弟二人面对面各自读书,书房宽敞明亮,有一扇窗外是正院的荷花池,那日罗凯就是沿着池子边石头小径贴着窗下偷听结果落水的。虽然看书实在看不下去,也强忍着瞌睡无聊,他真不明白,没清醒之前的二公子怎么会有兴趣听读书呢。

罗凯走着神脑子里想着想着包拯断案那些典故。不由心中哼唱: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尊一声驸马爷细听端的。曾记得端午日朝贺天子,我与你在朝房曾把话提,说起了招赘事你神色不定,我料你在原郡定有前妻。到如今他母子前来寻你,为什么不相认反把她欺?我劝你认香莲是正理,祸到了临头悔不及。

哼着哼着竟唱出了声,正摇头晃脑高兴,听见哈哈的笑声,见元泽鼓掌说到:“若无吟的太是有趣了,但是没听清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是你病重幻影?”

罗凯偶尔和元泽聊些现代事物,这些被元泽病中幻影。

两人放下手中书本,罗凯想起京剧才不过一二百年历史,况且他们所在的汴京在现在应该是河南开封。而京剧则是北京戏曲,即使京剧有个一千年历史,那也是当下燕云十六州属于辽国地界。

罗凯心说,我说了他也不明白就笑着说,“是我病中幻境,那陈世美中了状元做了驸马夜就不要糟糠之妻,被包大人咔嚓用铡刀铡了。”

元泽听了哈哈哈大笑说到:“果然梦呓,从古至今只有唐会昌三年的状元郑颢做了驸马,再无他人。宋太祖之后以文考为主,状元受封文臣。贤弟不知道当朝是不许杀文臣的吗?”

罗凯心中一惊,幸好元泽提醒,否则自己万一说错话不是更糟糕,忙谢过了哥哥。哪知道元泽听完严肃了下来,“若无此梦不好,要世道世上最难相处是妇人,后汉书何进传中有一则典故,弟弟要听吗?”

罗凯见他小小年纪竟然谈起女人,好笑,索性点点头。见元泽晃头讲到。“商末姜太公,隐居渭水河边。其妻马氏嫌弃他贫困,不顾太公挽留而去,后太公助文王武王建立西周。后封在齐,乃春秋齐国始祖。马氏见他又富贵又有地位,懊悔当初离开了他。便找到姜太公请求与他恢复夫妻关系。姜太公已看透了马氏的为人,不想和她恢复夫妻关系,便把一壶水倒在地上,叫马氏把水收起来。马氏赶紧趴在地上去取水,但只能收到一些泥浆。于是姜太公冷冷地对她说:“你已离我而去,就不能再合在一块儿。这好比倒在地上的水,难以再收回来了!所谓国家之事易可容易?覆水不收,宜深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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