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汉子疑惑的问道:“师父,既然仅是短暂化作行尸,又不是尸变化成的僵尸,哪来的冲天鬼气?”
“恐是附身于那具躯壳上的武道意志,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王宗武目光又落在了那黑黢黢的洞口上,说:“是以其本能将地宫中所有鬼魅、鬼气,都在阵法作用下吸纳入体,以为凭仗,这才形成了冲天鬼气。”
顿了顿,他又说:“你们没察觉到,此次下墓,新开掘的几处偏殿,本应存在的无尽鬼魅都消失无踪了吗?”
侯永忧心忡忡:“就算不走炼体,像先生你说的,他躯壳常年受天地之力与真元洗礼,恐也不弱吧?再化鬼气为‘内息’,恐怕……”
“恐怕不弱于寻常八重境好手,乃至达到八重巅峰,接近九重。”王宗武声音依旧平静:“但,不过是不存境界仅有本能的傀儡罢了,不难对付。”
见他如此笃定,侯永也放下心来,同样看向洞口,问:“那我们下去?”
“下去吧。”
“我先探探它有多深,”疤脸大哥立马说道,说着,就要探手吸来先前插在墙上的火把。
“不必,”王宗武抬手,说道:“此地深两丈七,尔后地道向南走,十七丈后,便是主墓室,‘褚亭君’在那儿等着我们。”
侯永诧异的瞧了他一眼,但转念一想,既然七重境高手能掌控些许天地之力,那探查清楚周遭环境,似乎也不是难事儿。
但……
“先生,地宫之内,不是隔绝天地灵气么?你怎么……”
“既然地宫已被打开一个盗洞,天地灵气自会灌注而来,无非是量并不多罢了。”他说:“何况被你们打出的掌力、内息,威势消退后,自然也会溢散为天地之力,充斥于地宫之间。
另外,下边的行尸,对鬼气的掌控并不太强,是以才大量向外溢散。而鬼气同样属天地之力的一种,自然也可纳入我掌控之中。”
侯永又咽了口唾沫。
借用他前世穿越前贼火的一句话,这样的强者,真是恐怖如斯。
“行了,话不多说,下去罢。”王宗武又缓缓飘了起来,如片落叶,缓缓荡入被疤脸汉子砸出的通道之内。
把脸汉子紧跟其后,对着侯永一抱拳,也没说什么,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那个,大兄弟……”耗子搓搓手,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咬咬牙,只得道:“我先下去了啊?”
侯永微笑颔首:“去吧。”
目送他也下去后,侯永脸色便垮了下来:“尼玛,还想以这地宫为由头,把我身上那些秘籍,包括金刚不坏神功都贡献出去呢,这下好了,这疤脸大汉和耗子,丫的竟然是为侯氏服务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嗯,既然是自己人,倒也不用再缩手缩脚的隐藏实力了……
不过面对硬实力在八重巅峰的行尸,我TM是四重还是六重根本没差啊,就算用处金刚不坏神功,恐怕也不够它两下锤的,其力量恐怕都和朱无视齐平甚至凌驾于朱无视之上了,内可是能拿宫殿当武器的变态。”
想着,他叹口气,不再苦苦隐藏,干脆解放了自己全部实力,爽歪歪的毫无顾忌的迅速转遍全身,将阴寒感彻底驱散,便也纵身一跃,跳下通道中。
另三人都在一旁等着他,看他跳下,方才继续前进。
四人走了不多不少十七丈,便见着了主墓室,两扇黄铜门大开着,墓室中央的棺椁碎裂,有一黑甲男子持剑立于其上,冷冷的看着他们。
这黑甲男子,想来便是褚亭君的尸身了。
此间天下,以玄为贵,纯黑次之,赤色再次。
而玄色——即黑中带赤——为皇室专属,是以七重以上高手,以及贵族们都喜穿黑色服饰,将军着黑袍黑甲,校尉着黑袍红甲,而普通士兵军服则是统一的红袍红甲。
几人在主墓室外站立不动。
“宵小之辈,胆敢饶吾安宁,该死!”行尸竟口吐人言,冷冷的说道,其声音沙哑无比,语气中也没什么波澜,恐怕是附身其上的武道意志,本能之余为数不多的情绪在作祟。
王宗武并不回话,只一摆手,示意侯永三人等候在外头,便往主墓室内飘去。
行尸提起长剑,用力一挥,青锋斩断空气,跨越空间,凌厉的坚硬便对着王宗武脖颈切来。
他不慌不满,右手微微托起,从行尸身上溢散而出的鬼气便为他所截获,于身前形成实质的罡盾。
无形剑影斩在其上,罡盾瞬间碎裂,复又化作灵气消散于墓室内,而剑影却也彻底崩碎。
下一刻,王宗武右手两指并拢,往前轻刺,鬼气又瞬间凝成剑影,呼啸着对行尸胸膛刺去。
行尸怒急,大吼,手中长剑化作万千,瞬间点穿鬼气长剑不说,无尽锋芒更直指王宗武周身大穴而来。
他却依旧不带一丝烟火气,袖袍挥动间,便碾灭了无数锋芒,随后欺身而上,引动一地棺椁碎片照着行尸砸去。
行尸却毫不在乎,身子骤然跳起,挥剑自刺王宗武胸膛。
王宗武眉心微蹙,屈指一弹,便有磅礴的天地之力砸在剑身之上,将其击偏一尺有余。
趁着它空门大开的机会,王宗武忽然出拳,正正的砸在行尸腹部,一身极其庞大的真气破其体而出,直将行尸后背炸出个人头大的窟窿。
行尸却抬起头来,嘴角一扬,露出丝狰狞的笑容。
王宗武不惊不乱,左手挥掌成刀,斜斜斩下,将行尸脖颈斩断,同时右掌接连拍出,将它离体的头颅拍的粉碎。
无头行尸身子一晃,竟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齑末,主墓室内鬼气激荡,与齑末相合,凝成条白底黑环的长蛇,张开血盆大口对其面门咬来。
“灵蛇?”王宗武心头一动,三两拳将蛇头砸开,身子再度后退半步,双眉拧成了个疙瘩。
“这‘褚亭君’的尸身及武道意志……有问题!”
他吐出口浊气,不敢再托大,右手画了个圆,始终背负在身后的刀便出了鞘,落入其掌中,身子缓缓漂浮而起,与灵蛇齐高,右手腕部忽的轻抖,暗红色的刀罡便迅捷如闪电般斩向灵蛇七寸之处。
“舞草!”墓室外的侯永咽了口唾沫:“真·四十米大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