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珠,叫什么阿姨,叫婶婶”
万舍成话还没有完,就听到阿秀摔碎碗的声音,转过身看着阿秀的样子,他慌了:
“阿秀!怎么了,阿秀,你不舒服了吗?”
他欲上前扶阿秀,阿秀用手臂推了推万舍成伸过来的手,表示自己没什么事,向外招呼着:
“德珠,快进来,快进来吧。”
接下来,她想自己低下身子去拾碗。
结果,直接就坐在霖上。
“你哪里不舒服了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婶婶!”
万舍成看着阿秀坐在地上,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额角的汗也下来了,懵了。
“我可能要生了”
“德珠,看好婶婶,我去找人!”
万舍万跑了出去。
“婶婶,您喝点水吧?”
德珠倒了杯水,歪歪洒洒的拿到了阿秀面前,此时阿秀似乎痛的轻了一些,抬头再一次看了看德珠:
“你长的好象一人个,我又想不起来”
“人家都我跟我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我爹是北荡山的雪里红,原名叫薛贵!”
阿秀听罢,一头倒地,晕死过去
“婶婶!婶婶!你醒醒呀!”
万舍成领着两个男人跑了进来,见阿秀如此,一时慌的不行,德珍带着哭腔:
“万叔叔,我一定是错什么话了,婶婶才这样的”
“老万,你傻了,还要快把你媳妇用门板抬起来,快去卫生院吧。”
大家一阵手忙脚乱,听了这样的吼声,万舍成才缓过神来,
伸脚踹下一块自家的门板,几个人把阿秀稳稳地放在门板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门板跑向卫生院。
另外的两个人拿着一些日常品,早早的跑在前头,进卫生院去找医生了。
医院的走廊上,两个穿白大袿的医生跑过来,她们把阿秀从门板上搀扶下来,
“这位女人要生了,快,两位男同志,你们就在这里等。”
边边把阿秀扶进了产房。
产房外走廊尽头挂着一块钟表,指针一圈一圈的转着,时针已指到了晚上十点,
木凳上的德珠腆着红红的脸儿,远远的见到万叔叔走过来,便奔跑过去:
“万叔叔,我一直在这等,婶婶还没有出来。”
“德珠,这是吃的,饿了吧,快去填填肚子!”
“万叔叔,我吃不下,我总是觉得,是我错了话,婶婶才晕倒住院的。”
“什么呢,这和你什么一点半系都没有,你婶婶要生宝宝了,以后呢,你就有玩伴了喽。”
正着,产房里传来了阿秀一阵阵的痛苦的呼喊。
万舍成有些坐不住了,不断的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婶婶不会有事吧?”
德珠快吓哭了。
“没事没事,一会儿,有两个叔叔会来,带你先回家,在家里等着我们,听话啊。”
他们正着话,走廊里来了两位解放军战士,
“万同志,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这是后勤让我们给阿秀同志送来的这些东西,还需要什么吗?”
“哦,不需要了,你们把带这孩子先带回去吧,这孩子需要休息,晚上在这,别着凉。”
“不!万叔叔,我不回家,我要在这里等着婶婶一起回家!”
万舍成看着德珠十分坚定的往后退着,觉得一定服不了他,于是,无奈的摇了摇了头:
“那就不需要什么了,让这孩子跟我在这里的木凳子上呆一晚吧。”
“万同志,还有件事,明一的大会节目单需要您一一过目,但领导并不知道你夫人在生孩子,您看用不用我再回去帮您一声?”
“节目单一定不能出错!我必须回去。”
万舍成,不安的看了看产房的方向,
“德珠,从今起,你是个大人了,在这值班,有什么事,跑步进行,去找我!婶婶这里的重大任务,就交给你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德珠煞有介事的打了敬礼,把一旁站着的两位解放军战士,都逗笑了。
伴随着阿秀的一声声痛苦的尖叫,还有德珠抿嘴竭力故作镇定的表情下,万舍成与两位同志,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三个时后,走廊里的德珠,一点睡意都没有,他脱掉了带棉层的夹衣袿子,
里边的粗布单衣,也被汗水湿透了。
随着产房里一阵紧似一阵的,凄厉的叫声,
德珠,满脸是汗水和泪水,他定定的站在万叔叔之前,他打敬礼的那个位置上,一直没有动。
只是脚下多了一件,他脱下来的袿子
“哇!”的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划亮了夜空。
产房的门,终于开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她疲惫的摘下了口罩,
“恭喜!母女平安”
她到一半的话,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德珠:
“你,你家大人呢?”
“大夫阿姨,我家大人交给我的任务,就是现在我是大人!”
德珠的话,把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气乐了:
“快去喊你家大人来!”
当万舍成进了病房,阳光已酒进了阿秀母女俩的床上。
“阿秀,对不起!我没能守着你们母女,你怀孕,我不在身边,在你生死攸关的生女儿的时候,我还是不在,我”
万舍成满眼含泪,站在病床前。
护士看着这情景,笑着边,边往门外走,
“听我们医生讲了,为了开国庆典筹备咱们这里的分会场,您领着大伙也一夜没合眼,
您还是个顶梁柱,会场缺不了您!”
然后,护士把关好的门又打开:
“祝贺您们!喜添千金!”
当门再次被关上,室内安静极了,刚出生的婴儿正在酣睡。
阿秀一直把头朝里,没有看万舍成一眼,
“阿秀,你可以原谅我,我自已都一辈子不能原谅我自己!”
万舍成把拿来的饭盒打开,再把碗筷摆好,然后,仔细的剥了鸡蛋皮,几个剥好的鸡蛋放在热腾腾的米粥里,再往里面加了一些老红糖,一边用嘴吹着热气,一边用羹匙搅拌着:
“趁热吃吧,奶孩子妈,得一旦澳粮食呢。”
此时的阿秀,并没有接万舍成开的玩笑,她转过脸来,神色十分宁重的:
“舍万,我不叫阿秀,我的真名叫珍珠。”
万舍成听了,手里拿着正滴米粥的汤匙,杵在那里。
“我的记忆恢复了,让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