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惑与小弦虽仅结识数日,但一个是古怪精灵聪明可爱的小男孩,一个是温良柔顺善解人意的小女孩,友谊与日俱增,遂以姐弟相称。后来暗器王林青带小弦离开清秋院时,小弦便把他在《天命宝典》封面中得到的那卷丝线赠给平惑,留待日后相见的记认。
如今三年过去了,平惑亦成长为一个十八岁的美丽少女。她对小弦情深义笃,左右无事便打算用那卷丝线给他绣一幅像,奈何她不懂做画,凭空绣像始终不得神韵,数度返工之下倒成了几个姐妹的笑柄。
平惑与舒疑这般王侯公子的贴身近婢平时几乎没有什么杂事,终日又锁在深深庭院中,不免寂寞,相互逗趣取乐原也平常。只不过平惑这年纪正是少女怀春之时,虽明知自己和小弦仅是姐弟之情,但姐妹间玩笑开得多了,倒弄得她自己心理不自在起来。算起来当年的小弟弟也有十五岁了,或许现在的小弦已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小男子汉,不知再见到他时会是什么情景,一念至此,怔怔发起呆来。
平惑并不理会舒疑话中的调侃之意,低叹道:“我何曾不想,但公子后来说与顾思空同行的还有将军府的人,就打消了这念头。”
“奇怪,为什么有将军府的人就不行?对了,我曾听人说你的小弦弟弟还是明将军的什么克星,难道就为这缘故?我才不信那个小孩子有这么大本事呢,估计明将军根本不会把他瞧在眼里。”
平惑摇摇头:“并非因为这原因。而是太子府与将军府的人一起去吐蕃,必定是极机密的事,怎么可能替我们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舒疑不解:“那有什么关系啊?最多带几句话罢了。”
平惑知道舒疑对京师政局不甚了解,给她多做解释也无用,仅是提醒她一句道:“你答应我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万一给外人知道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公子呢。”
好啦好啦,我再不提就是。”舒疑见平惑一脸正色,吐吐舌头笑道:“公子也不知去了哪里,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如今房内就你我两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有什么外人?”“你这个天真的小丫头,岂不知隔墙有耳?”“唔,我明白了,你是怕人知道你的情弟弟吧。”“你再胡说,看打。”听到两个少女在房内只是打闹不休,再无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伏在小屋屋顶上偷听的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缓缓起身,脚尖轻点,一纵数丈。他飞纵的方式极其古怪,身体腾空后袍袖轻舞,轻轻卷起一层新雪,重新覆盖在他伏身与落脚之处,将自己的行踪掩盖得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