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贸易与华科院京城分院合作的谈判还没结束时,赵电生就将全权处理权授于了凌云后,自己就匆匆地离开了京城准备回江城,不过在半路赵电生在金城下了车。
赵电生在金城下车,主要是有两件事,一来是带自己的几个哥哥姐姐见一下外婆,他们在江城上学的时间很灵活,平时因为江城离金城金近,赵电生的哥哥姐姐隔一段时间就会到金城外婆家玩两天,现在不同了,赵电生大姐赵桐雨过几天就要回东望县备站高考了,还有三姐赵九月也要回平州,准备拜赵电生的师傅向东为师,并也了赵电生的师妹,至于最后一件事就是最近风声不对,赵电生要提醒一下张思北做事要低调一点。
除了家事外,赵电生还要与金大的汪教授和赵电生的小姨张枫林谈一下关于电视机显像管的事,张枫林回国的时间比杨三生早,化学原料是显像管生产中的一个核心问题,汪教授在应用化学的功底深厚,并在生产行业中有很深的人脉,从现在开始就要考虑生产的事了,因为赵电生计划显像管的生产今年就要实现量产。
赵电生到达金城的时候,小舅张思北已经早早地带着一大帮子人在出站口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张思北现在除了在卖电子表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业务,电子表的表带和表壳,这个业务的增长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卖电子表收入了。至从上次赵电生推出新规定后,接连收拾了张思北几次,张思北对赵电生安排的事,特别上心,就拿手上的电子表表带和表壳的业务,当初张思北一重都没重视,敷衍了赵电生好几次,结果就是赵电生直接就把张思北的电子表配额给停了,让他无货可卖,张思北一下就老实了,这之后张思北才意识到赵电生不能得罪,所以现在张思北对赵电生特别的敬畏,所以今天一早就来等着,想给赵电生一个好唯命是从的好印象。
“生哥,你,你慢点!”走在最后的是赵电生的新跟班曾一专,手上提着包,背上背着包,最近曾一专被赵电生治得很服帖了,前几天曾一专得知杨三生要从米国回来了,曾一专灵机一动,当初他可是听过杨三生叫赵电生生哥,赵电生当时很受用,自己现在在赵电生下手活人,要是自己巴结一下,也叫一声生哥,这日子说不定就要好过的舒坦一些了。赵电生那里看不出曾一专的心思,于是他欣然接受了,不过告诫曾一专只能私下叫叫。
“电生,你师兄这是?”张思北第一个迎了上去,本来想是上前提行礼的,一见曾一专这情况,张思北有点不敢动了,曾一专他见过,平时赵电生叫曾一专师兄,可今天连赵电生的跟班曹猛都不提行礼了,明显是在整曾一专,自己自然不能盲目去帮忙。
“曾师兄,最近被派到我这里来锻炼,增加社会经验。”赵电生解释了一下。
“小舅好,我是曾一专,现在跟了生哥,你多指教。”曾一专满头大汗地鞠了一躬。
这一下张思北有点秒知道怎么回礼了,正在他琢磨的时候赵电生提醒了一句,“人家都叫你小舅了,这行礼就帮忙提一下吧!”
“看什么看啊,还不上前拿行礼。”张思北的那帮手下有五六个人,都是来挣表现的,一听这话,直接就冲了上去,把曾一专身上的包全给抢了去,没抢到包的,恨不得把曾一专给抬走,只能扶着曾一专。
来接赵电生是一辆解放牌大卡车,后面有帆布的雨棚,先是曾一专就被扶上车厢,他直到上了车厢这一刻还在佩服自己的机智,那一声‘小舅’太英明了。
因为张思北有事跟赵电生商量,师机换成了曹猛,曹猛还说有一种回到部队的感觉,这车比平时开的轿车带劲,有一种驰骋的感觉。
赵电生见车子上了路就对张思北说,“小舅,你这车换新了?”
张思北一听赵电生这话,心里就是一咯噔,“他这外甥难道猜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他说,“现在业务有点多,有一台要专门接送货,太紧张了,我这让凌总得用外资的关系给搞了一辆。”
“好事啊,人多车多!”赵电生说这话的时候,汽车刚好过要过江了,“猛子哥,把车子开到河坝下面去。”
曹猛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赵电生指挥,现在是枯水期,车能开到河坝下面,地上全是鹅卵石,汽车在上面颠簸得很凶,因为事发突然,大家也没个准备,被撞得哭爹骂娘。
张思北见这阵势,自己肯定犯了什么大事,他这外甥赵电生他还是了解的,一般的小事赵电生是不会追究的,现在赵电生要整治他了,可他不敢问,只好任凭汽车颠簸,开了一段后,赵电生让曹猛招呼大家在车里等着,他跟张思北要单独走走。
下车后走了一段后,张思北还是忍不住问,“电生,我做错了什么,改还不行吧,别这样折腾了。”
赵电生没有理会张思北,又走了一段才说,“小舅,金城的汛期还要有多久到啊?”
这下张思北傻眼了,他想了一下,回答,“应该是6月,大多年头都是这样!”
“那现在的水位已经是很底了吧?”赵电生问。
“往年基本就这样!”张思北道。
赵电生没有再问什么了,走了几步见前面有上去的台阶,带着张思北从台阶爬上了大堤,赵电生看着堤下的大江,现在是枯水期只能看见的江两岸的宽阔,可他眼中却看到了另一种景像,是大江发水的时候,奔腾之势席卷了整个河道,带了一切。
“好了,小舅别瞎想什么了,你最近表现得不错,不过吗,有些事,光靠自己还不够,现在靠你吃饭的人算上家小也有上百口子人了,你们就像江中的小舟,终究会遇到洪水的,这个时候你这掌舵的提前靠岸,找个避风港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赵电生道。
“这生意不能做了?”张思北有点着急了,他这外甥是什么人,他非常清楚,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赵电生要教训他,而是有大事要发生。
“做啊,怎么不能做,还要往大的做。”赵电生指了江里的水,这江里的营生要是上了岸就得挨饿了。
“是,是,电生你这话说得有理,我记住了。”张思北点了点,便问,“电生,那我下一步怎么做?”
“你现在出门带的人太多了,以后除了必要的事,不要聚焦在一起,剩下的事,我不用说,你应该知道了吧。”赵电生道。
“明白,明白,我一会送你回去就去安排,做好了就再向你汇报。”张思北赶忙道。
赵电生见张思北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张思北也长了教训,赵电生就不再想在这事上纠缠了,张思北能有今天,跟他这个人的眼光还是有关系的,不过他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对时局的观察就差了些,在这一点上,张思北比起赵电生的向志远师兄差很多,上次赵电生就问了向志远几句,向志远立马就明白了赵电生的提醒,赵电生估计是向志远的家庭出身让他对时局更为敏感。
想到赵电生随便问了一句,“小舅,前几天,你不是在江城跟师兄向志远陪俞安然吗?”
经赵电生一提醒,张思北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当时俞安然和向志远好像在讨论什么,我一听时讨论时局的事就不关心,还有他们提到电生你对时局看得太透了,我当时没注意,现在看来,我差一点因为自己的失误,犯下大错。”
“小舅,钱是挣不完,有时要借势,多跟向志远和俞安然交流,你可以把你做会生意的长处跟他们互补,大家抱团向前,要先走得稳,才能走得更远。”赵电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