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居然还要追过来。”谢禹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怒意。“我都说了我不是,还让不让人活了!”
谢禹由此明白过来,此人遭到误会被人追杀,所以藏匿于此地养伤。
“你搞错了,我不是来抓你的人,你先把手里的利器放下,我们好好谈。”谢禹以尽量平静不带情绪的语气对这个人说道,他并不想去影响其此时过激的情绪,从而对自己不利。
“外面几十号人都练气,你别想忽悠我,我感应得到他们身上的气血。”那人用来钳制谢禹的手反倒更加用力了。“还好好谈,直娘贼,我都放过你们那领头的一命了,他居然还派人追我?真以为我徐小张好欺负?”
徐小张!
谢禹心中震惊,《侠论·论侠》中有提到此人。
天榜第二十一位,‘南侠’徐小张...
自己虽对武林之事不感兴趣,但是对于武林高手的实力还是非常清楚的。
京畿辖境究竟谁能如此重伤南侠?
‘阎罗’居云伯?‘白狮子’莫不如?‘武天王’武氏菩?还是天子殿那位?
谢禹无法想象自己能在这里碰到一位天榜高手...又或者说...南侠为何北上?
要知道武林自南北分派后,南斗北斗争斗不休互不踏足的。
细细琢磨了一番,谢禹认为此人只是借南侠的名头恐吓自己。
开玩笑,‘白狮子’莫不如隐名多年,洛邑此时又为了几位贵胄失踪焦头烂额,不管是‘阎罗’居云伯还是‘武天王’武氏菩都不可能再管这劳什子江湖事,天子殿那位就更不用说了...
再者...这人用的是针...而南侠最以刀闻名...其人的标识可不就是那柄墨绿长刀?
......
对方可能以为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吧。
“你怎么不说话了!”那人怒气更盛,气息也愈发急促。“有人靠近了...!”
谢禹的思绪被颈项传来的疼痛打断,针尖已经刺破他的表面皮肤,渗出了殷红的血。
“里面没人...是我多虑了...诸公请回去休息吧。”谢禹迫不得已对外面喊道。
“真的没问题吗?”外面金蟾蜍的声音传过来。“要不要我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谢禹的大腿被人用膝盖撞了一下。
“你不是怕鬼吗?这里面好多厉鬼,我一身正气自是无事,你....”谢禹无法,只能出言刻意挤兑外面的金蟾蜍,自己再想办法破局。
金蟾蜍一听此言,不由低声暗骂,自是知道里面的士子无事,便招呼人手回去。
“你还说不是来抓我的。”‘假南侠’呵斥谢禹。“此人气血高盛,修炼的是练体之法,图腾之功,与你们那领头的是一脉相承!”
谢禹听闻此言,默不作声...
这金蟾蜍居然会武功?他不是个稍有些资业的行商吗?
师父说的没错...江湖果然险恶。
“我且在此跟你解释...要不是答应了先生不胡乱伤人,尤其是官...我早就动手了。”假南侠见谢禹没有说话,只能首先开启话题。“那船上的一个是‘翻江客’李余,一个是‘游蛇’洛离...他们俱是江湖败类。而我答应了先生,要为天下,为江湖除掉五百个恶人...“
“当时我在追寻翻江客的踪迹...是正巧撞见他在与你们官兵争抢什么东西。我到的时候官兵已经死绝了...听到他说什么交易。我便料想是否能看看他在与什么人交易...如此便可一石二鸟而已...”
谢禹闻言一惊!
’游蛇‘洛离?
与那假‘日行百里’有什么关联?若是同一个人,那此事必定和群杰宴、群杰舍主人有莫大的关系...
杨开果然有问题!
”什么交易?“谢禹问道。
”什么交易你问我?你们不是都看了吗?“对方有些莫名奇妙的反问谢禹。
谢禹觉得头疼...
“在下姓谢名禹,燕国蓟人,来京进学,就读洛邑学府。并不是阁下所说的追杀你的官兵。”谢禹未点破其人的假身份,也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其人究竟与官兵有何纠葛,只是这人说话的语气让谢禹确实判断不出来这番话的真假,也足够吊起了谢禹的胃口。
毕竟谢禹此时只想知道有关于绑架案的一切线索。
“外面那些人只是同行的镖师商客,我等从洛邑运商前往凤翔。”谢禹解释道。
“不可能!哪有商行请这么多武艺高强的镖师运镖。”假南侠并不相信谢禹所说的话。“你若还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杀了你们,再去跟先生请罪了!”
谢禹微微皱眉,此人真是...顽固至极!
“如今你身负重伤,与我动手优势并不大,固然你卡住我的死穴,但我也有让你伤上加伤之法。”谢禹只能换一套话术。“莫不如你信我所说的话,我来医治你的伤...虽说我不是官兵,但你口中关于‘游蛇’洛离的情报对我意义重大。”
谢禹顿了顿:“还是不要两败俱伤的好,我能给予你帮助。”
这便是粗浅的‘交相利’,以利交之,其人定无防备。
可谁知假南侠直接啐了一口,开口骂道:“还说不是官...奸狡圆滑,我呸,还帮助!狗官!你要是能让我受伤,我喊你祖宗!”
此人居然不为所动!那便只能用下策了。
“好。”谢禹口中称好,暗地里开始调节体内的炁,来沟通周遭鸿蒙气。
不料对方直接在自己身上几处穴位上点了几下。
“还敢耍小花样?”假南侠警告谢禹。“真是欺我太甚!”
其人放开钳制谢禹的手,任由他直直地摔倒在地,不能动弹。
这下没办法了,谢禹黔驴技穷...
离家这么久了...他第一次认识到了江湖是真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