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坏女孩

第三十九章安慰

10月21日，星期天，天气阴转小雨。

自从上次秋游回来，一股北方的冷空气南下，天空都变得阴蒙蒙的，时不时的还会下着小雨。城市常常的笼罩在一股雾气或者雾霾里，经久不散。

下午放半天假，时间太短，牛勤没办法回家。牛勤打算去诺华酒店游泳池练习游泳，打电话给苗若凤，确没人接听。牛勤感觉有些不太正常。

苗若凤给过牛勤一张会员卡，说是方便牛勤随时去练习游泳，当然也可以在酒店进行消费。牛勤想，反正自己也没多少时间去消费，就收下了。

牛勤到了酒店，让前台通知苗若凤自己来了。转身就去游泳池游泳。

牛勤游了十几分钟，苗若凤一直没有出现。酒店的经理却找了过来，说是苗若凤离家出走了，让牛勤想办法找找。

“她是去什么远一点的地方玩了，还是怎么样？好好的，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呢？”牛勤急切的询问。

酒店经理有些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对牛勤说出实情，苗若凤和父亲因为一些家庭争端，离家出走了。

牛勤也觉得苗若凤的父亲太不负责任，平时见不到人一起，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时间全用在吵架上。

牛勤答应经理，先回学校找找看。相互保持联系，有消息立即通知。

牛勤焦急的回到学校，里里外外的找了一圈。还拜托女同学，在女生宿舍寻找，最后却一无所获。

在一个大城市，要找到一个有心躲避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苗若凤会去哪里？牛勤问自己，酒吧，网吧，KTV这些场所数不胜数，又该怎么去寻找呢？

这个时候她或许应该更想一个人躲起来。牛勤本能的觉得，她会选择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疗伤。

沿江路？西山公园？牛勤想到这两个地方。

牛勤大步向沿江路跑去，主要是沿江路近，西山公园远，所以先寻找近的地方。

周末的沿江路，比平时人多，有约会的情侣，手牵着手慢慢散步；有一家三口，小孩子在前面蹦蹦跳跳，两个大人聊着天在身后慢慢跟随；有年老的夫妻，彼此搀扶，彼此鼓励。

牛勤远远的看着苗若凤，戴着米白色的围巾，穿着红色长羽绒外套，黑色长筒靴，站在一处陡峭的河堤前，双手撑着栏杆，托着腮，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江面，而且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如同一具美少女雕塑。

牛勤止住脚步，大大的做了几个深呼吸，以平复因急速奔跑而带来的急喘，放轻脚步，悄悄地向苗若凤靠近。

牛勤觉得今天的苗若凤很美，不同于以往的美。以往有调皮捣蛋，充满青春活力的美；以往有自信乖张，巧笑嘻嘻的美；以往有充满诱惑，动人心魄的美。今天这是一种冰冷的美，冰冷的艳，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冰冷的能冻住河流、微风、细雨、垂柳，将活生生的三维世界，变成一副二维的水彩画，一副充满悲伤色彩的二维水彩画。

牛勤走到苗若凤的身旁。苗若凤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牛勤在脑子里翻箱倒柜，急速的寻找话题，想要劝慰苗若凤。可是，脑海里除了，三角几何、化学公式、物理定律，再也找不到，一句好笑的笑话，或是让人迷醉的心灵鸡汤。

“你得有多大的怨气呀！穿着一身红在这里看着江面。”牛勤刚脱口而出，就有些后悔了。这个时候怎么能用红衣女鬼的典故呢？活脱脱的聊天终结者。

苗若凤仿佛没有听到牛勤的话，还是一动不动的，保持原来的姿势。

牛勤内心非常的焦急，手足无措，暗自责怪自己笨嘴笨舌，不会说话讨人欢心。随着时间的推移，牛勤的内心就越来越不安，必须一定要说点什么，哪怕是好的、不好的都行，他下定决心。

“你如果真的决定跳下去，可不可以不要浪费？先便宜一下我！”牛勤掰过苗若凤的身体，面对面，用眼睛看着她，认真的说。

苗若凤呆了一呆，不明白牛勤怎么来了，更不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什么浪费？什么便宜一下我？

苗若凤很快反应过来，那个气不打一处来呀！你掉下江里的时候，我是奋不顾身，拼死拼活的救你。我还没下去呢，你就想着浪费，想着占我便宜，你是不是人啊？

口里大骂一声，“混蛋！”。挣脱牛勤的手，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牛勤也不逃跑，保护好身体的重要部位，任她打骂，毕竟这丫头是有前科的。牛勤想用这种方式，让苗若凤发泄心中的情绪。

旁边的路人看见一个小姑娘，口中大叫着，混蛋，畜生。凶狠的追打着一个同样年轻的小伙子，纷纷过来围观。

有大妈上前询问：“小姑娘，这人是不是耍流氓？需不需要帮你报警？”

“我们认识的，误会而已。”牛勤抱着头逃窜，一边解释。

有人小声的说：“一点眼力都没有，这明显就是小情侣吵架吗！你看那男的，既不还手，也不逃跑。一直让着女孩打，分明是做错了事，在寻求道歉。”

又有人小声的接着说：“那小女孩在这里站了好半天，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江里，有轻生的打算。肯定是男孩对女孩做了坏事，女孩……”

周围的人都大点其头，赞同分析的有道理。

有时候中国式的关怀，就是那么匪夷所思得高不可攀，敬谢不敏。

声音虽小，还是被苗若凤听到了。今天怎么所有人都来欺负我？就连向来老老实实牛勤，也在所有人之内。

苗若凤双手叉腰，趾高气扬的对着众人喝骂：“我们怎么样，关你们什么事？我就是怀了孩子又怎么样？我们都满了16岁，他不算强奸，我也不是卖淫，比那些表面上衣冠楚楚，暗地里男盗女娼的强多了；他未娶，我未嫁，既不是小三桥段，也不是出轨劈腿，还没破坏别人家庭，合情合理合法；他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们什么事？关你们什么事！”

众人鸟作兽散，小姑娘说的勉强有几分道理，就算他们做了什么，确实也没有危害别人，最多只是危害自己，该操心的也是他们的家人。

“这事咱们不算完！”苗若凤恶狠狠的对牛勤说。

“你看现在中国男多女少，像我这种穷人家的农村孩子，长得也不帅，将来真未必能找到老婆。你长得这么漂亮，如果真的想不开，非得寻死腻活，是全中国男性同胞的损失，也是极大的浪费，与其浪费，不如便宜便宜我。”牛勤的话，让苗若凤哭笑不得。

“我就是死，我也不白白便宜你！”苗若凤又开始追打牛勤。

“别打了，我倒是皮粗肉厚经受得起，可是你的手也会痛啊！你的手一痛，我的心也跟着痛的。”牛勤一边躲闪，一边说。

“你这没良心的家伙，当初我拼死拼活的救你，现在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苗若凤停止追打，气愤的指责。

“如果你真的过得很不开心，勉强留下又有什么意思呢？”牛勤解释说。

“就算我要自杀，也不会便宜你。”这人不仅想劝我自杀，还想在临死前占我便宜，苗若凤心想。

“我从小听到很多鬼故事，他们说，自杀的人是会下地狱，并得到阎王爷的惩罚。但是心善的人，能够免于处罚。你帮我，也算是善举。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牛勤认真的说。

“这样的鬼话只有你信，我才不信呢！”苗若凤毫不在意。

“不是鬼话是真的，那天我掉进水里就看到了地犾。”

“你是骗我的，我才不会相信你。”

“我那天是真的看到地狱的样子，地狱里的空气都是非常沉重的，让人呼吸都会很痛苦，更别说跑啊、跳啊、唱歌啊、跳舞啊。”

“你掉进水里连呼吸都做不到，自然会感觉非常痛苦，别想用这样幼稚的话骗我。”

“地狱里，到处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所以没有五颜六色；没有上下左右前后的分别；没有光线，所以没有五光十色。”

“还想骗我，编也得编的高级一点。没有上下前后左右，那你站在哪里？”苗若凤质疑的说。

“就飘在空中，可以上下左右前后的移动。”

苗若凤没有说话，等着牛勤继续往下说，看样子是有几分相信了。

“最重要的是，地狱无限宽广，四周海天一色，遇不到任何人，任何生命，只是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继续往下说啊！”苗若凤一副，我才不信你的架式。

“那天时间太短，只看到这些。后来有一个天使拉了我一把，才把我从地狱扯出来。”牛勤说。

“哼！既然知道我是天使，还老想着占我便宜。”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别去地狱，那里没有漂亮华丽的衣服；那里没有动听欢快的音乐；那里没有一个可以让你打，让你骂，陪着你的人。”牛勤突然动情的说。这是突然从恐怖片，掉进言情剧的节奏。

苗若凤也被突然改变的气氛弄得很不适应，一时间也不说话，静静地站回江边，用手托腮，眼睛看着江面。

牛勤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站在那里陪着她。

“如果那天我没有现在的财富，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苗若凤突然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牛勤问。

“你永远都比我富有，因为我欠着你一条命。”牛勤认真的说。

“今天的你，真会说话。我知道我大部分的朋友，都是跟在我身边蹭玩、蹭吃、蹭喝，简单来说就是酒肉朋友。哪天我没有钱了，或许一个朋友也不会有。”苗若凤悲伤的说。

“我以身相许，或许是差了一点。但是被人打打骂骂，发发脾气，应该还算是合格的。”牛勤用诙谐的语气，认真的说。

“好吧，那我们从今以后就是朋友。拉钩，上吊，100年不许变。”苗若凤伸出左手，突然玩起一个很幼稚的游戏。

牛勤配合的伸出手，完成这个童年时候，还算神圣的仪式。

“其实我想变的，只是欠的太多还不完。”牛勤开起冷得不能再冷的玩笑。

“你今天是皮的很啊，专门来讨打的吗？”苗若凤说。

“刚才打了我很久，来让我看看手有没有受伤。”牛勤努力展现自己的诙谐，抹平苗若凤的忧伤。

“讨厌！”

两人吵吵闹闹，很快到了晚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