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迩走在西街上,作为一个现代人第一次在古代逛街,自然是看到什么都感到新奇。
街上这会儿开始逐渐热闹起来,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货物车马夹杂其中,看起拥挤,却又井然有序。
脚下的街道原本由一块块方正的青石铺就,虽然残破不堪,却依然整洁有序。街道两边的建筑屋檐卷起,雕龙画凤,古意盎然。一名名路人从身旁走过,让胡迩再一次的体会到,他现在所处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时代。
走到了西市门口。视线向西市里面望去,更是人头攒动,两旁的街道上摆满了各种小摊,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摊贩的吆喝之声。
胡迩心中好奇,想去看看古代的集市究竟是什么样的。刚抬起脚,他突然想到他爹跟他说过,他们家的醉仙楼就在西街。自己晚上还要请客,先去看看,交代一下。
胡迩虽然知道自家酒楼在西街,具体在哪,什么样子却一概不知,只得一边走着一边四下巡视。
终于在一座挂着“醉仙楼”招牌的楼下停下了脚步,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一栋四层的独栋小楼,门脸儿开阔极了,花花绿绿的彩绘装饰其间,一排儿红灯笼悬在檐下,随风摇曳,明晃晃的,气派极了。
正赶上清早,楼里没什么客人,只见掌柜的在那指挥伙计们:
“桌椅都给我摆好了,茶具都洗好了吗,你们几个没事干是不,去厨房帮着择菜去……”
“掌柜的。”
“干什么!呦,少爷您来啦,您有什么指示?”
掌柜听到背后有人叫他,本来一脸的不耐烦,待看到喊他的人是胡迩以后,马上变了脸,一脸的谄媚。
“你叫胡……”
“小人胡九,少爷请吩咐。”
“没事儿,我不是去衙门当差了吗,正好负责巡视西街,想起咱家酒楼在这,就过来看看。”
“哦?少爷负责西街,是不是有人给您使绊子?”
“怎么说?”
“少爷你可能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来来,您先坐,听我慢慢到来。”
边说边引着找个包间胡迩坐下,随后冲着外面大骂:
“人都死哪儿去了?少爷来了,还不看茶?”
伙计们连忙上茶,胡九接茶水吩咐道:
“少爷有事儿吩咐我,你们谁都不准来打扰,听到没有!”
胡九给胡迩斟了一杯茶,开口解释道:
“小的之所以说有人使绊子,是因为西街这的情况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胡迩溜达了半上午,确实有些渴了,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差点一口吐了出来,什么味啊?这是茶?怎么那么像汤呢,单单他喝出来的味道就有葱、姜、枣、橘皮、盐和油。
“咳咳……”
“少爷?”
“没事儿,我呛到了,你继续说。”
“西街一头是烟花巷,一头是西市,中间是我们这些酒肆茶楼。先说这西市,每天人来人往,牛鬼蛇神的,什么骗子,小毛贼数不胜数;这些酒肆茶楼还好;最麻烦的是烟花巷那边,一个赌场,一座玉花轩。每天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既有达官贵人,又有贩夫走卒,一不小心就容易得罪人。而且我听说玉花轩的主家可是县令大人的管家。”
“哦?还有这事,恐怕真正后台还是县令吧?”
“少爷英明,正是如此。”
胡迩对县令不由得一阵鄙视,真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满肚子铜臭和男盗女娼。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胡迩也不好一直待在这儿,就起身离开了。
胡迩在街上漫无精心地逛着,心里想着,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第一天就被人针对了。
突然一阵香气飘过。胡迩肚子“咕咕”响了起来,顺着香味找了过去,原来是个包子摊,摊主是一对儿父女。
只见两个大汉摇摇晃晃的走来,明显是刚喝过酒。
“包子西施,有豆腐吗?”
少女拿着擀面杖,头也没抬,淡淡道:“这里只卖包子,不卖豆腐。”
一个脸上长了一大块胎记的男子嬉笑道:“要不然让我们哥俩尝尝你的豆腐,啊哈哈……”
“滚!”少女大喝道:“再不滚我喊人了!”
两个男子笑嘻嘻地道:“喊什么喊,我们买包子还犯法了是怎么的。”
“不卖你们,赶紧滚!”
“呦!别给脸不要啊,信不信爷爷给你摊子砸了?”
“两位爷,别跟小女一般见识,来,这几个包子拿着,算我请二位爷的。”
包子摊儿老板看见两人恼羞成怒,连忙陪笑。
两人一看老板服软,顿时更加嚣张。
“小娘子,让爷亲亲。”说着把脸凑了过去。
只见那少女抡起擀面杖就给了那汉子脑袋一下。
“嗷!”一声惨叫,那人登时怒喝到:“你敢打我?砸了!”
说着拿起一屉包子摔到了地上。
本来胡迩站在那看戏,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对所谓的各种西施十分反感,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群人想红想疯了,化个妆,美个颜就号称什么什么西施,实际上惨不忍睹。让他不能忍得是,对方竟然砸摊子,你这都给砸了,我还吃你妹啊。
胡迩走过去对着一个人的屁股就是一脚,把他踹了个狗吃屎。另一个男子回头一看,满脸堆笑:“官爷!”
“滚!”
“是是是,这就滚!”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逃走了。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那老板不停道谢。
“拿两个包子我尝尝。”
胡迩拿着两个包子,咬了一口,皮薄馅多,两个包子吃完,腹中的饥饿感顿时荡然无存。心中不由感叹,以前在外面买的包子,咬一口都看不到馅儿,咬两口馅儿过去了,那些眼睛里只有钱的家伙,恨不得拿馒头当包子卖,相比而言,还是古时候的人实诚。
“再来两个。”
胡迩拿着两个包子转身欲走。
“给钱!”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
“什么钱不钱的,官爷喜欢吃是我们的荣幸,就当小老儿请了。”
“我用你请啊,爷有的是钱。”
胡迩脸上挂不住了。他毕竟是个新手,脸皮还没厚到像那些老油条一样,白吃白拿毫不脸红的地步。说着就伸手掏钱,突然僵在那里。
坏了,早上在县衙换了身官衣,钱忘了掏出来了,他现在竟身无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