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夕阳挂在天边,泻下一片彩霞,霞光映在细波粼粼的湖面上,染红了大半个太湖。正应了白居易的那句“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太湖边,一位少年悠悠醒来。摇了摇头,半响才回过神来。
胡迩坐在那,揉了揉头。他本想着把老二灌醉,好从他那套出点情报,结果自己却喝得烂醉,不由得感到哭笑不得。
胡迩缓了缓神,见天已晚,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牵起马车,好在这次马大爷给面子,老老实实地跟着他。
他一路踉踉跄跄地来到城门下,却见城门紧闭。不得已只得牵着马车离开,想要找个人家借宿一晚。
沿着官道走了片刻,一座小村子出现在面前。胡迩来到最近的一座小院门前。把马车停好。
院子里很简单,除去墙角的一辆手推车,卧着的几只老母鸡外,只剩下几件挂在竹竿搭成的晾衣架上的满是补丁的衣服。
胡迩来到门前,敲了敲门。“有人吗?”
“谁啊?”屋里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
“我是过路的行人,来到此处天色已晚,城门紧闭,想在贵处借宿一宿。”
“哦,等一下。月娘,你去开一下门。”
“吱”房门缓缓打开。
胡迩弯腰行礼:“多谢!”还不待他抬起头,“砰”的一声,房门重重的关上了,差点拍了他一脸。怎么回事这是?胡迩一脸懵逼。
“怎么了,月娘,为什么不让人家进来?”
“爹,别管他了,让他去别人家去吧。”
“你这孩子,好歹让人家进来喝口水啊。”说着打开了房门。待到他看到门口站着的胡迩,顿时变了脸色。
胡迩认出了开门的男子,这不是那个包子摊的老板吗?只见那男子谨慎地拱手问道:“敢问官爷所来何事?”
胡迩一见是熟人,登时笑了笑说道:“我今天出城游玩,没想到回来晚了,城门关上了,不得已想找个人家借宿一晚,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遇到了你们,真是缘分啊。哈哈……”
胡迩见那月娘站在门后,咬着嘴唇,一脸恼火,带着几分害怕看着自己。不禁脱口而出:“原来小娘子唤作月娘,果然是人如其名啊。我让人送的礼物收到了吗?”
“你别做梦了!”
月娘听到这个,突然就怒了,转身冲进了里屋。
胡迩一脸懵逼,啥玩意,我就别做梦了。我让人给你送个礼道个歉,怎么就做梦了。
“咳咳。”那包子摊老板满脸尴尬地道:“官爷先进来喝口水,此事日后再谈。”
胡迩满头雾水地跟着老板走了进来,什么日后再谈,我就借个宿,借就借,不借就不借,什么日后不日后的。
“官爷,我这没有茶水,这是刚打的井水。”说着给胡迩到了一大碗水。
胡迩正觉得口干舌燥,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爽!”胡迩打了个水嗝。
“还未询问大叔怎么称呼?”
“小人姓杜,没有名,因在家中排行第二,人们都称呼我杜老二。”
“那我就叫你杜叔了。”胡迩客套道。“杜叔,咱们有话直说吧,这事挺急的,也别等到日后了。”
“这个……”杜老二一脸为难:“我跟月娘商量一下。”
胡迩十分不解,怎么借个宿,这么为难吗?
只听见父女两人在里屋窃窃私语,不时传来“不行”,“我不同意”……
片刻过后,杜老二一脸为难地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官爷,月娘她不同意,你看这个,这个……”
胡迩也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同意不就行了,管她同意不同意的。痛快点,行就行,不行我去别人家看看。”
“你还盯上别人家了?”杜老二脸色十分难看。“本来以为你很有诚意,原来是这样,那你去别人家吧。”说着就要撵他走。
胡迩也怒了:“借个宿,我怎么没诚意了。倒是你在哪那磨磨唧唧的,浪费我时间。”
“啊?官爷说的是借宿的事?”
“不然呢?”
“嗨!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月娘做小的事呢?”杜老二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胡迩一脸无奈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月娘做小了。”
“你上次摸了月娘,还让人来下聘礼了。”
“我没摸。”
“你摸了。”
胡迩心说,我怎么记得没碰着啊,“就算我摸了,那聘礼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让人来送礼啊?”
“是啊。我是觉得唐突月娘了,让他替我道个歉。”
“那位爷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了你看上我们家月娘了,要让她做小妾,他来送点东西,过几天就把人带走。”
胡九!胡迩内心把胡九骂的狗血临头,竟然败坏本少爷的名声,看回去怎么收拾你。连忙解释。见误会说开了,胡父顿时热情起来。
“官爷,还没吃饭吧,若是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吃顿便饭吧。”
“杜大叔,你也别老官爷官爷的叫着,就叫我胡迩吧。”
“我还是叫你胡哥儿吧。”说着让月娘去把饭菜端来。
胡迩看着面前的饭菜,一盘野菜加上三碗稀粥,不禁不解道:“俗话说,三年大旱,饿不死做饭的。你们怎么就吃这个?”
杜老二唏嘘道:“胡哥儿有所不知,前两年月娘他娘病重,我借了驴打滚,最后人没救活,还欠了一屁股债,赚的钱都拿来还债了,债却越滚越多。说来惭愧,当时我听说你是胡家少爷的时候,我还真有几分心动,心想月娘要是跟了你,至少不用跟我一起受苦了。这每天跟着我起早贪黑,风吹日晒,还时不时被地痞流氓欺负,将来我都没脸面去见他娘。”说着,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爹……”月娘也红了眼眶,赶忙过去安慰杜老二。
胡迩不禁翻了翻白眼,你俩儿跟这父女情深的,弄的我像个大恶人似的,还地痞流氓,指桑骂槐地说谁呢。他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你们还欠多少,我可以帮你们还上,但是我有个条件。”
“不行,你死了这条心吧。”月娘闻言立刻反对道。
“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不行。我说的是你家的包子,这手艺没的说。”说着比出了大拇指。
“那是,我杜家包子的馅儿可是秘制的。”杜老二一脸得意地说道。
“我就想着咱们合伙开个店,我出钱,你们出力。赚了钱咱们平分。”
“那敢情好。”杜老二咧着嘴笑道,随即又不解的问道:“胡哥儿,你家不是有酒楼吗,怎么想着开个小店呢?”
“这你就不懂了,伸手要的钱和自己赚的钱那能一样吗?”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都是钱?杜老二心里一阵腹诽,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有钱你是爷。
“可惜啊,有人不同意。”胡迩一脸调笑地看着月娘。
“我……没有!我说的不是这个。”月娘脸上升起一抹红晕,低着头轻声道:“我说的是那个。”
“什么,那个,那个是哪个?。”
胡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你这小子又想调戏我女儿,不满地插嘴道:“胡哥儿,咱们说着正事,你怎么又调戏上月娘了,你要是真的有意,怎么也得明媒正娶,月娘说了她不给人做小妾!”
“爹!”月娘脸顿时红透了,不依道:“不理你们了!”红着脸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