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的这番话明显有两种理解方式。
第一种是猫捉老鼠般地戏弄,你跑啊,你倒是跑啊,我看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第二种是夹杂着几分无奈,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跑啊,我都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倒是跑啊。
在胡迩听来,张虎的这番话明显是要按第二种理解方式来理解。但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两人目光有一个短暂的交流,胡迩向他抱拳说道:“多谢将军提醒,在下这就跑!”
“我……”张虎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无耻,你跑就跑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句,什么叫我提醒你,要是让人误会了怎么办?
好在他凶神恶煞的形象早已在手下的心中根深蒂固,根本没人敢把他往那方面联想。
胡迩逃跑倒是挺积极,但他这种文弱书生比跑步岂能跑过千牛卫?
眼见着距离被一点点拉近,他渐渐地迈不动脚步了,还说什么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都是骗人的,他随风跑了这么久,自由在哪呢?
好在一旁的秃子二人察觉到了胡迩的异常,一人扯着一只胳膊,把他架到了半空中,猛轰一脚油门,与身后的追兵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虽然两人油箱大,动力强劲,但是也架不住此刻处于超载的状态,踩了一会儿油门,油量便要见底了。
两人再也不复之前的轻描淡写,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脚步也慢了下来。
“我来引开他们!”
眼见着身后的追兵一点点地接近,猴子放开了他,打算独自回头引开追兵。
“猴舅实在不行别硬撑,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胡迩想着,不行你就说出实情,咱们没必要为了演戏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要按他的意思,一开始就应该告诉千牛卫们实情,让他们配合不就好了。那狄胖子说是为了逼真和保密。逼不逼真,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被逼的是真的惨。要说保密,千牛卫你还不相信了?再说了,不过是一千多张嘴,你还管理不过来?
吐槽归吐槽,但是脚步是不能停的,毕竟这可关系到他们胡家能不能成功洗白,他可不想到时候被拉到菜市口给“咔嚓”了。
胡迩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张虎竟然还追在他的身后,顿时就怒了,你特么的有病啊,没看见我已经释放了热诱弹了吗?你倒是往那上面打啊。
张虎:你四不四洒?我不跟着你,你信不信一会你就被我手下给恁死了。就算你要派人把我们引开,你也要先把你身边的“灯泡”给关了好不?黑咕隆咚的,就你那亮,不用我提醒,我手下都看出来了你们这是弃卒保车。
“不行了,我不干了!”
胡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这都赶上跑马拉松了,再跑下去他非得吐血不可。
秃子也知道这下下去肯定不行,他还好,他这个大外甥可坚持不下去了。观察了一下四周,喊了一句,“上房顶!”
托着胡迩,把他送到了墙头上。自己退后几步,跳起来扣住墙头,爬了上来。
“咦,这地方好眼熟?”
胡迩站在墙头上,借着月光四下扫视了一番,这不是杜家的后院吗?要不要去和月娘打声招呼。
正犹豫着,一个铮亮的大脑袋出现在他的身旁,把他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整个人掉到了院子里。
秃子摸了摸自己个大光头,我刚才没撞到他吧?眼见着追兵渐近,连忙窜到了房顶。
张虎眼见着失去了胡迩的踪迹,心中松了一口气,下令:“分开追,若是发现踪迹,给其他人发信号。”
这时候一路上不断提醒他胡迩方位的一名小头头站了出来:“将军,胡迩的老丈人家就在附近,属下推测他很有可能就躲在那里!要不去搜一下?”
张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一路显出你来了是吧?就你聪明,就你想到了,我们都是傻子是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但是如此合情合理的提议,他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交代手下们继续分散搜索,自己带着人上门去搜查去了。
胡迩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秃子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都傻眼了,不是?你这就不管我了?
看到月娘的房间还亮着灯,便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可不敢让杜老二知道他来了,按照杜老二的尿性,搞不好就会出卖他。对了,弄不好还要逼着我们家月娘改嫁,不行不行,等会儿可得跟月娘好好谈谈,千万别听他爹的。
轻轻地敲了敲门,轻轻地喊了两声。月娘打开门,没想到胡迩居然跑出来了,小脸写满了惊讶。
“快进来!”
胡迩本以为会有一场视觉上的盛宴,不料却什么也没看到,不由得满脸的惋惜,谁说的唐朝女人都穿的坦胸漏乳的,这么久了,他就没见过月娘穿过。
啊呸!胡迩都想给自己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你这是在……绣花?”
还不待月娘回答,大门外就传来了张虎的叫门声。
杜老二早早地就睡下了,毕竟老年人都这样,一般睡的都早。
没想到杜老二听到作者说他是老年人,怒了,指着作者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才是老年人,你全家都是老年人!老子还不到四十!要是按照你们那个年代的标准来算,老子也是青年。再说了,老子身为鳏夫,晚上又没有人陪我做运动,我不睡觉我干什么?”
在睡梦中被叫门声吵醒,杜老二骂骂咧咧地披上了一件衣服,“来啦来啦,谁啊,大半夜的,你叫……”
看着门外杀气腾腾的千牛卫们,将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脸上堆着笑,点头哈腰地问道:“不知军爷到此有何吩咐?”
那名提议来搜查的小头头此时十分地主动,毕竟今天要是抓到了胡迩,那他可是首功啊。装腔作势地问道:“你那女婿今日从大牢内逃跑了,在你家附近失去了踪迹,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军爷说笑了,我们杜家可没有这样的女婿,要不是狄公近日搬到了胡府,我早就上门退亲去了。”
你看看我说什么,我就知道我这老丈人靠不住。趴在门缝偷听的胡迩连忙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床呢?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