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之后,狄仁杰便笑着问道:“掌柜的,不知现在我等可否在贵处住下啊?”
“这个……”那掌柜的犹豫了片刻,拒绝吧,也不太好,毕竟对方用一锭银子买了这些大街上都能打听到的消息,这样似乎是有些不近人情了。答应吧,也不好,谁知道那个张小郎君会不会带人找上门来,这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犹豫了片刻,那掌柜的最后一狠心,说道:“三位住下倒是可以,但是千万别太招摇了,以免将那张小郎君给引来,这样对大家谁都不好。”
狄仁杰笑呵呵地应道:“掌柜的大可放心,我等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
“既然如此,三位大概要住多久啊?”
“这个嘛……”狄仁杰想了一下,多久能了结此事他心里也没谱,毕竟此事才只看到了冰山一角,谁知道水下有多深啊。便笑着对掌柜的说道:“这个可说不准,这样吧,这腚银子你先收下,我等食宿的费用从里面扣除就是了。”
“好嘞!”那掌柜痛痛快快地就同意了,然后转念一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等会儿,老先生。您们方才不是说这银子是你们打探消息给我的报酬吗,怎么又拿来顶房费了?”
狄仁杰把人给耍了,居然还在这里毫不脸红地狡辩道:“我记得我们说的好像是只要你告诉我们消息,我们就把银子给你。你总不会是以为我们要拿银子来打探这种满大街都知道的消息吧?给你的意思是我们用银子来交房费,而不是白送给你,你明白了吗?”
“啊?”这掌柜呆呆地看着狄仁杰,心里嘀咕着:“我好像是被这个胖老头给耍了吧?”
若是胡迩能听到他的心里话,肯定会告诉他:“自信点,把好像和吧都给去掉,问号也换成感叹号,你确实是被狄仁杰给耍了。你又不是第一个被他给耍了的掌柜,不必如此地惊讶。”
但是胡迩听不到他的心里话,只能看到他愣在那里,便开口催促道:“掌柜的,你赶快为我们安排住处啊,你难道是反悔了,不想接待我们了?那也无妨,你把银子还给我们,我们就去你方才说的那家客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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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柜的当时就是一惊,怎么还带往回要的呢?他连忙将银子收到了怀里,生怕这到手的银子飞了。被胡迩这么一吓唬,掌柜的不得不接受现实了,伸开手说道:“几位随我来。”
经过了一番小小的波折,三人总算是安顿下来了。待到各自打理好自己的房间,三人便聚到了狄仁杰那里开始开会。
沉默了片刻,狄仁杰向胡迩问道:“摩斯,你怎么看?”
胡迩强忍着笑意说道:“恩师,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狄仁杰听到了胡迩这话,在心里暗暗地嘀咕:“好奇怪的感觉,我怎么觉得我的什么东西似乎是被人给抢了呢?”
“水很深,说来听听?”
狄仁杰的反应胡迩自然是都看在眼里,再次强忍着笑意说道:“恩师,从掌柜的话中我们大致就可以做出这样的一个推断。假如说,我是说假如说,那个张家的女子是武三思暗中安排的,那么她与庐陵王殿下的偶遇肯定也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至于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让那女子混入庐陵王府。然后让她借着庐陵王的宠爱,诱导庐陵王殿下做下那些荒诞之事,若是这些消息传到了皇帝陛下的耳中,定然会对殿下失望之极,陛下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也都是有可能的。”
狄仁杰闻言点了点头:“不错,这是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能够推理出最合理的一种解释了。有一点你们想过了没有,如果此事是武三思安排的,那么他是怎么做到让两人自然而然地见面呢,他又是如何敢肯定殿下一定会对那位女子一见钟情呢?”
张虎不假思索地答道:“兴许是巧合呢?”
狄仁杰摇了摇头:“不,世上哪有如此之多的巧合。要我说,恐怕武三思早已将眼线安放在殿下的身边了,这才能准确地掌握殿下出门的时机以及殿下对何种女子情有独钟了。”
胡迩皱着眉头听着狄仁杰的分析,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插嘴道:“恩师……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恩师,咱们现在的推论一切都建立在了那位掌柜的说的话是可信的前提下。要我说啊,他不过也是道听途说罢了,恩师您肯定也清楚一句很简单的话,经过多人传递之后就会变了味,更何况是这么八卦的一件事,每一个传递的人都往里面或多或少地加入一些自己的观点,那这事可能就与事实天差地别了。我记得恩师曾经对我说过,断案切不可道听途说,不能听到了都信以为真,一切都要靠证据说话。”
好家伙,胡迩这一番话说得狄仁杰措手不及,感觉就像是自己被他给教育了一般。
胡迩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八卦见多了,想要给狄仁杰提个醒罢了,可别被误导了,在错误的方向上一路狂奔啊。
狄仁杰沉默了片刻,笑着说道:“老了,没想到我心忧庐陵王之下,居然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你提醒的对啊!这事情确实不能尽信传言。这样吧,一会儿我就去庐陵王府走一趟,探探虚实。张虎,你打听一下那个张家究竟居于何处,你向他家的邻里打探一下消息。摩斯,你想办法联系上附近的内卫,毕竟他们常年在此地监视,一定会发现许多不为常人所知的消息,你设法去打探一下。”
狄仁杰分配了一下几人的任务,三人便各自分开去打探消息了。
不过不得不提一句,这任务可是把胡迩给为难坏了,他虽然加入了内卫,但是没打算与内卫有过多的交集,可以说是对内卫的是一窍不通,这偌大的一个城池,让他去哪里找内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