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双方都比较克制。虽然张冷带着人去劫牢去了,但是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打算直接就撕破脸皮,所以当时带的都是些非致命性的武器——棍棒之类的。黄恢宏也是看在李显的面子上,也没有使用刀枪。
所以说,当晚虽然喊杀声惊动了半个房州城,双方表面上打得挺热闹,实际上连一个重伤的都没有,只有那些运气不好的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大多数人只是被砸了个鼻青脸肿。
第二天一早,这个消息几乎是传遍了整个房州,大家都在背地里咒骂张家,甚至有那些胆子大的还往张家院子里丢垃圾、泼粪水,一时间,张家的名声被踩到了茅坑里。连带着,大家伙对庐陵王李显也都记恨上了。
不过张家也不是善类,当天就抓了几个泼粪水的,把他们打了个半死,绑在了大门前示众。
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张家的强硬手段更是激起了大家对于张家反抗的决心。
当晚,一些人趁夜救下了被打得半死的几人,临走前顺便还在张家放了把火。若不是张家上上下下都绷紧了那根弦,加强了戒备,那场火绝对是不止烧了两个房子那么简单。
张家平日作威作福惯了,怎么可能忍了这口气呢?平日里,只有他们张家骑在别人的脖子上拉屎撒尿,什么时候被别人欺负过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放火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这就让他们想报复也发不上力了。
“不过不要紧,找不到真凶咱们就随便找个人来出出气不就行了吗?”
张家发达了以后,也学着养起了幕僚,上面的那句话就是张家的那些狗头军师经过商量而商量出来的妙计。
然后那个被张令点火烧了的酒馆老板这下子可遭了殃了,这老板东奔西走,欠了一屁股的债刚把酒楼给重新建了起来,还没开张了,好家伙,一把火又没了,人还被张家给打了个半死。
结果那位老板就被这一系列打击给压垮了,自己还钱无望的他,在第二天早晨,被发现吊死于张家门前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结果他的死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当天,之前因为泼粪水被打得半死的那几人召集了大量的“有志之士”,攻破了张家的大门,若不是张家人见势不妙,从后门逃跑了,恐怕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义军,没错,这里称呼他们为义军,他们的所作所为与起义几乎就没什么区别了。“义军”没有找到发泄的对象,最后只能把张家砸个稀巴烂,最后将其付之一炬了。当然了,军费还是要得的,张家那些值钱的东西都在动手前被他们给“没收”了。
张家的人逃到了李显的王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李显哭诉那些“暴民”的所作所为,那个张泠也在那里吹着耳边风。
李显这些日子天天在那里花天酒地,就不曾出过大门……别说大门了,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有十个时辰是在床上渡过的,要不是王府的医师给力,他恐怕早就****了。
李显就像一个每日埋头耕地的老牛,除了耕地什么事也不关心。再加上身边的心腹都被张泠给换成了自己人,所以说他也不知道房州城都快要闹翻天了。
所以在张家人的哭诉下,李显便大手一挥,不顾其余两名典军的反对,将亲事府所有人手都暂时借给了张冷差遣。
这下子可热闹了,房州城的大街小巷不时就可以看到王府的亲事与“义军”大战的情景。县令黄恢宏见局势失控了,不得已只能把官军、衙役全都派到街上去维护治安。
结果不但没有维护好治安,由于几次冲突之后,官军一方吃了不小的亏,于是他们也拿起武器加入了混战,于是房州城便形成了三方混战的局面。
至于说胡迩三人嘛,他们早在动乱开始之前就改头换面,并且更换了住处。不然,他们这身为此次动乱的导火索之一,那些“义军”岂能饶了他们?
此刻三人正住在由内卫置下的某处房产之中,至于是怎么到手的,就不细说了,反正是胡迩绞尽了脑汁才想到了一套合理的说辞,从内卫手中将这处临街二层小楼“借”了过来。
顺便提一句,胡迩此时发现内卫也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坏嘛,还是干了实事的。从动乱刚发生的时候起,内卫除了一名留守人员外,其他的人全都撒了出去,或是加入了“义军”,或是四处打探消息。
胡迩都忍不住感叹道:“抛开立场来说,这些内卫也不容易啊。”
狄仁杰诧异地看了胡迩一眼,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胡迩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对内卫怎么看都不顺眼的狄胖胖,便将话题一转,问道:“恩师,咱们是不是这次玩大了?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乱子啊!”
狄仁杰却笑了笑,告诉胡迩:“不必担心,至少目前来看,一切都还在老夫的意料之中。”
好吧,胡迩看到狄仁杰一副一切皆在掌握中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过他的心里倒是暗暗地嘀咕起来了。
“狄胖胖到底是个封建王朝的官员啊,在他们眼中,皇权才是最重要的,为了所谓的回归正统,居然把这么多无辜之人都给拖下了水,这到最后,还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少人因此殒命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胡迩可没有当超人、解救世界的觉悟,他的实力也不允许啊?这会他要是敢出去露面,那还不得被那些“义军”给撕碎喽?眼下的这种情况,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安全区里面苟着吧。
当然了,胡迩若是有张虎这种万军丛中直取上将首级,且自己毫发无伤的能力,他倒是不介意去逞个英雄,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然而他现在只能做一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菜鸡。
“好无聊啊……”胡迩趴在窗口,看着远处战作一团的那些人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