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车上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因为这座城市还有小丑存在而离开,而在现在,小丑上了这座火车。
何等讽刺啊!
紧紧在小丑广播后的十秒,有人就突然地拉开了车窗,他踩着椅子要往外跳。
邻座的大叔见此,立马从后面抱住了这个要跳下去的人。
“你疯了吗!这么快的速度跳下去!你想过后果没有!”
“小丑在车上啊!小丑在啊!”
“那我们支持变换轨道不就行了吗!我们不用搭上所有人的性命去换那么几十个人的命啊!”
听完了大叔一番劝告,想要跳窗的人这才缓过神来,慢慢地坐下来,又关好了窗。
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但通过这俩人的话语足以反应出满车人的心情是怎样的。
争吵声,喧哗声,所有人都惶恐不安,可是没见到有一个人打算跳下去。
或许,他们心里的算盘都包括“可以换轨道”吧。
而此刻的列车长,正在第五个车厢和第六个车厢中间的连接部分。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突然变得铁青,他也没想到这回竟然玩的这么大!
而小丑还要弄什么每厢投票来决定变不变轨,这就是把所有人当猴耍。
至少列车长不想当这个猴,他先得跟总控制台说一下这个事情。
正当他拿出手机的时候,他所在地方突然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小青年走来,暂且称这个青年为鸭舌帽吧。
“列车长,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们的时间不多,快每个车厢问一遍然后去车头换轨道啊!”
这鸭舌帽还挺气愤的,两眼冒着血丝看着原地站着的列车长。
“我怎么可能去统计啊?难道真的听小丑的话不成!你先回去吧,我向总部谈一下这个问题.....”说着,列车长拿出了他的手机,准备打电话.....
鸭舌帽丝毫没有犹豫,他一把抓来了列车长的手机。
“你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列车长突然之间两手空空,要找鸭舌帽要回他的手机。
“我干什么?你先问问你在干什么吧!现在是决定我们生死的二十几分钟,你还这么淡定?我去你的!”鸭舌帽一口骂着人,随手就把列车长的手机从窗户处丢出了火车。
手机从窗口飞出去,从此便不见了踪影。
列车长呆住了,他没想到这鸭舌帽做事怎么这么极端。
紧接着,列车长疯狂从窗户处探出头去,但一切都晚了,那手机切切实实地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且火车速度这么快,估计摔在地上早就坏了。
“你小子!”列车长抓了狂,提起了鸭舌帽的衣袖,准备狠狠教训他一顿,他提着鸭舌帽的衣领子,愤怒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凭什么擅作主张,你就那么爱听小丑的话吗?听那个想把我们除掉,想让哥谭崩溃的人的话?”
鸭舌帽被提在空中,自己也受不了,于是呼喊着他身边那些同行的人来帮忙。
“喂,大家快来看啊!列车长现在不去统计票数,反而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根本就是不把我们的生死当一回事啊!”
这一喊,还真的把五六车厢的人给叫了过来,一瞬间,很多大叔大妈都集中到五六车厢的连接处,几乎是把列车长围了起来。
“列车长?你怎么还在这?你这是人做的事情吗!快点去火车头让小丑换轨道!”
“你安的什么心!一车多少人的性命你就这么草率吗!要统计车厢就去统计!别把别人的生命当儿戏!”
“多少人等着你呢,几十个人和一座火车的人到底哪里人数多,你心里没数吗!快去找小丑!”
列车长提着鸭舌帽的手渐渐松开,他两眼无神地看着这些人,他....真的没想到。
他们用他们口中的正义之词把错误全部集中到了列车长身上,在列车长看来真的是一种污秽。
列车长他想怎么样...?他只是不想那么早跟小丑妥协,没准联系完总部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可是,就是这些人,他们不管一个都能保全的方法,却在想着如何让自己全部活下来,不管光不光明正大,不管昧不昧良心,不择手段。
列车长是真的肯定会保全一车所有人的生命啊!但他也不想做刽子手!同时也不想在哥谭开始变得光明的日子里又同时罩上阴霾!
但是,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
列车长是有些心寒了。
他肯定不能让一车人丧命,但是同时也不想成为小丑利用的对象,可是这些人竟然只管前者,对于后者的错误,他们加到了列车长身上了。
在这嘈杂声之中,能隐约听到一声叹气。
妥协,最后的选择就是妥协吧。
因为真的什么都不能做了。
列车长把头低下,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是很情愿地在五六车厢的中间问了一句:“请问你们的选择是什么?”
五六车厢的人们异口同声喊出来:“换轨!”
结果果然是这样。
其实这个反应没什么问题,真的没什么问题。
列车长也不是圣母婊,毕竟,这边是一火车的人,那里是几十人,从及时止损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反应正常不过。
但是,列车长真的想从这些反应里看到这些喊着“换轨”的人有愧疚的意思,但他们没有。
他想看出这些人有一些痛恨小丑的意思,但是也没有,他们顶多是把小丑的仇恨转移到了列车长上。
火车的上座率不是很高,但就算这样火车上的人数肯定多的要多,无论如何让更多的人活下来肯定是对的,但是这些人在做这种残忍选择的时候竟然毫无愧疚之意,这.....
如果是列车长自己投票,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去选择,但是毫无疑问那样他的内心会非常煎熬......哪怕换轨活下,下半生也会难以度日,更不会像他们这样大大咧咧地说“赶紧换,那些人算什么”这种话。
列车长环顾周围,其实也有没有大喊着换轨的人,他找到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没有大喊着“换轨”,而是在看着喧闹的人群很无力。
他走向那姑娘,声音不是很大地问了一句:“你的选择是什么?”
姑娘摇摇头:“我不敢说,问我的选择也没有用了。”
列车长点点头,一瞬间他想明白了,不过与其说想明白了,更不如说是妥协了。
同样,他也走向了其他车厢问起了其他人的意见。
列车长有一刻觉得自己很无奈,又突然绝地自己很懦弱,最后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苛刻了。
如果结果都是换轨的话?煎熬愧疚地去选择和理直气壮地去选择有什么区别吗?
从结果来上好像没有,或许就真的没有区别吧。列车长想。
列车长又走向了其他车厢问起了其他车厢的情况。
但他的心,早在刚刚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