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樱子和宁月儿冷笑着来到大犇儿身前,恶狠狠举起皮鞭。
而这时,东方三里的牛排也熟了,他亲自为伏地魔、索·白尔德等人呈上,还斟上红酒。而后,便返回雅座,一边欣赏审讯大戏,一边轻捋着胡子辫儿,品着红酒。
那边,刑讯已经开始,皮鞭时而如恶狼,吞下大犇儿一口肉,时而如毒蛇,在大犇儿身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大犇儿惨叫着,口中嘟囔着,“我交代,我交代啊……啊呀,疼!都是花上花,花上花给我一笔钱,又把那承诺书给我,让我等着,说臭咸鱼会去拿……啊,疼啊……”
在大犇儿断断续续的口供中,东方三里逐渐明白了军统栽赃陷害自己的过程——
前几日晚上,正是“老渔夫”鱼行的伙计大犇儿值班,花上花带着几人推门而入。
花上花自称是军统,然后拿出承诺书、小金鱼和手枪,让大犇儿选择。
大犇儿选择了承诺书和小金鱼。
彼时,花上花嘱咐他,等人,等一个叫臭咸鱼的人来鱼行,在臭咸鱼拿走承诺书后,会再来给他小金鱼,然后,他便可逃离上海,远走高飞。
花上花倒是没有食言,今天上午于有鱼从鱼行携带承诺书离开后,她便付给大犇儿三根小金鱼,还有火车票。
按照约定,大犇儿应该直奔火车站,然而,这小子是个赌徒,有了钱,手里就痒,便屁颠屁颠窜进赌窝。他想翻本儿,因为上次花上花给他的小金鱼已经输光了。
点儿背,撒尿都能憋死人。这次,大犇儿再次把小金鱼输的毛儿都不剩一根。无奈,只好返回住处,携带包裹,准备离开上海,花上花说了,如果他没按时上火车,那就去黄浦江喂千年王!然而,他一出门便遇上了东方三里等人……
得知事情经过后,沙心心命令秋樱子和宁月儿暂且住手。
她端着酒杯,面无表情来到大犇儿前,冷问:“你知道谁是东方三里吗?”
“不知道。我从没见过这人。”大犇儿嗓子嘶哑的回答,“我之前说了,那承诺书是写好的,内容、日期和签名,都是写好的。”
嗯,很好!沙心心品口酒,将剩下的酒泼在大犇儿的嘴上,“赏你!”
大犇儿急忙舔嘴边的酒汁,如饿狗一般。
而沙心心则目视东方三里:“小帅胡,我是看老索的面子啊!”
“谢谢心妹子。”东方三里举杯与她隔空干杯。他明白,沙心心最后这句话,是起到画龙点睛作用,就是刻意为自己洗清冤屈的。
东方三里的冤屈洗清了,但审讯没结束,否则,搞这么大阵势岂不浪费?
于有鱼出场了。他亲自上阵,拎起烙铁。
“咸鱼爷,您老手下留情啊!”大犇儿哀求。
这时,无论是特务,还是记者、巡捕们,全都哄堂大笑,咸鱼爷?这个尊称,好,妙!
这个尊称,大犇儿不得已而为之。起初,他是直呼臭咸鱼的,第一次见于有鱼时。
今日早饭时,于有鱼得到一句口信儿,一个报童,就是来《摩登画报领报纸卖的报童,亲口告诉他,说有人让他去“老渔夫”鱼行找大犇儿,大犇儿手上有东方三里下毒的证据,是一份承诺书。
于是,于有鱼撂下饭碗,带着大包子等人,直扑鱼行。
“谁是大犇儿?承诺书呢?”他单刀直入询问。
“是臭咸鱼吗?”大犇儿从花上花口中听说一个叫臭咸鱼的来,并不知其真实名讳,便也很直截了当。
闻言,大包子抽出手枪抵住那小子脑袋,怒斥:“你姥姥,臭咸鱼也是你叫的?”
“爷,咸鱼爷,”大犇儿以为不能带那个“臭”字,便改口称“爷”,还陪着笑呈上那份承诺书。
于有鱼拿到承诺书,扫视一遍,然后兴奋的手舞足蹈,也顾不上大犇儿的不敬了,直接返回圣母慈善医院……可最后,他却发现,被人耍了,心里一直憋着气!
这气,此时不撒更待何时?于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拎着烙铁就在大犇儿身上狠狠烙下数个冒着熏肉烟气的印记。
大犇儿惨叫,惨绝人寰的叫。叫声在大厅回荡,荡的记者们小心肝儿一阵阵的颤。
然而,伏地魔却与手下们举杯欢庆,还特地对东方三里碰杯,感谢他的牛排,感谢他的辛苦,感谢他的忍辱负重。
东方三里斯斯文文的笑,如君子一般,优雅的饮酒。
“伪君子,臭皮囊!”
对面,有人辱骂东方三里,是穆蓝。
这几日,穆蓝一直没露面,东方三里一度忘掉曾经有过这么个人。
今日,穆蓝换了一身旗袍,依然很妖娆,而那蓝色玻璃耳坠,也依然醒目。
她骂着东方三里,还举起相机,不断拍照。
东方三里大人不记小人过,另斟一杯酒,来到穆蓝身前,递向她,说:“蓝妹妹,杯酒释前嫌,如何?”
穆蓝先是凝目而视,随后举杯一饮而尽,说:“再来一杯,谁怕谁?!”
东方三里文质彬彬的笑,吩咐人再来一杯。
如此,两人连干三杯。
这时,伏地魔可能从中受到启发,就命人抬出所有的酒,与报社之人“杯酒释前嫌”!当然,也少不了巡捕们的。
起初,记者和巡捕们,还有些犹豫,但在皮实连饮三杯后,便一个个视死如归的举杯而饮,还嚷嚷着,要吃牛排。毕竟,这是午时。
牛排?可以有!东方三里亲自制作。
虽然僧多粥少,但人人有份。
另外,记者们可能是示威,也可能是恐慌想壮胆儿,便拿出自家的酒,有红酒,有白酒,有鸡尾酒,有……各种各样的酒。
结果,一个杀鸡骇猴的审讯大戏,生生被猴们演化成了酒会。
酒会到兴头时,穆蓝邀请东方三里跳舞。两人在一堆刑具前,衣袂飘飘,翩翩起舞。
此情此景,让大犇儿一愣一愣的,“你姥姥,有这玩的吗?”
有这么玩的,就这么玩!很快,有人放起音乐,记者们,巡捕们,甚至特务们,都加入其间,然后,酒会又变成了舞会。
舞会渐入佳境,人们一个个眉飞色舞,喜乐年华。
就在这时,有人惊呼:“人死了,有人死了……”
刹那间,人们惊慌退去,显出死者。
死者共有五个,口吐白沫,倒在大厅中间,全是报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