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部落,锻铁坊。
“南子,你真的没有死啊!”
铁柱拉起巨大的风箱笑道。
冶炼台下的火势腾的升起。
“俺,俺还以为你死了咧!”
他咧嘴笑道,粗眉大眼里洋溢着开心。
“嘿,总算是命大,不该绝。”
萧南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往灶火里添上一堆干柴。
炽烈的火光映得他脸通红。
“你们两个,给俺过来。”
这时候,一直专心锻打的老铁叔忽然开口喝道。
声音穿透风箱、干柴的嘈杂,落在两人耳郑
“来了,来了!”
铁柱和萧南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开心的应道。
“你们在锻铁坊也待了不少时日。今日俺便教你们一些粗浅的炼器知识。”
老铁叔起身,抡起一旁粗长的锻铁锤。
“铁叔,我们先炼什么?”
萧南和铁柱两人搓着手,跃跃欲试。
“百器剑为先,按便锻造一把长剑吧!”
老铁叔沉吟一下,随手抓起一块精铁矿石。
“这世间的矿石生含有杂质,要想锻造兵器,第一步便是去除它们。”
他将精铁矿石往冶炼炉上一扔,伸出钳具夹住。
萧南和铁柱连忙目不转睛的看去,心想开始了。
“而去除这些杂质的方法,以精铁矿为例,便是高温融炼,锻打成钢。”
老铁叔趁着矿石融炼的过程,讲解道。
“所谓锻打成钢,便是精炼矿石的过程。差一点的有五锻钢,十锻钢。好一点的则有百锻钢,千锻钢,甚至万锻钢,”
他面向两个娃娃,大嘴里吐出一圈酒气。
萧南不禁捂住口鼻,悄悄退后两步,
这老铁叔,怕是又喝了不少,难怪今如此爽快!
“炼制低级的刀剑、锄具,三锻钢、五锻钢,便足够了。”
他继续道,眼里射出一道精光。
“但要炼制入了品的巫器,至少需要百锻钢。”
老铁叔完,咧嘴一笑,又补充道:
“当然,若有极品的矿石,也不一定需要反复锻造。有时候一锻两锻,也未必不能炼制极品的巫器。”
萧南与铁柱两人听得连连点头。
南离部落传承殿里的典籍,虽然有许多记载,但怎么及得上老铁叔的言传身教。
萧南对比典籍里的一字一句,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铁叔,这巫器如何区分品级?”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丹药区分品级的方法是根据生丹纹的数量,那么巫器呢?
他在识海里翻阅关于炼器的典籍,言是通过灵光的层次,但具体如何,一时也未能领悟。
前面他倒是见过不少入了品级的巫器,包括白老爷子的赤金帆船、东龙湖底的蛟龙短匕首两件四品巫器。
但他也多是听人口述,或自己揣摩,没有通过专业的方法评断。
“呵呵,这巫器的辨别方法乃是根据灵光。”
老铁叔指使铁柱拉两下风箱,加大火势,笑道。
“等你晋升炼巫境界,将巫元注入巫器,它身上便会发出光芒。你仔细瞧去,那灵光明暗有别,分了几个层次。”
他或许是饮了酒,畅快的道。
“这灵光一层,便是一品巫器。灵光两层,便是二品巫器。以此类推,你可明白?”
这一番话得细致,令萧南恍然大悟。
他回想自己遇到的蛟龙短匕,上面黑色光芒闪烁,往外向灰色渐变,确实有四种层次。
但是无面壶却有些不同。
它身上虽然也有层层的血色光芒,但却自中间断裂,散乱成数段,令人辨不清究竟是四层还是八层。
“我明白了,多谢老铁叔赐教。”
萧南点点头,感激的道。
“明白了就快去添柴!”
老铁叔用胡须对着他,指使道。
萧南连忙跑过去加上两把干柴。
“接下来,便是锻铁成钢的过程,也是真正的炼器的第一步。”
老铁叔将烧红的铁矿按在冶炼台上,挥舞粗长沉重的锻铁锤,轰然砸在上面。
力道时轻时重,时快时慢,仿佛蕴含无名的韵律。
萧南不敢出声打扰,仔细观摩学习。
这一式式敲击,宛如血液奔腾,洗炼骨骼,一下一下的变得坚韧。
渐渐的,萧南看得入了神,体内血液滔滔,滚滚流动。
老铁叔将铁矿拉直,折叠锻打,循环往复,很快便到了十锻的地步。
他并不停歇,而是继续敲击,直至到了百锻。
这是炼制入品巫器的起步水平。
原本巨大的铁矿石,去芜存精,只剩下半个头颅大。
“你们俩可看好了,接下来便是第二步,炼钢成胎!”
老铁叔大喝一声,挥舞锻铁锤使出家传绝学甩锤十六式。
身锤合一,抡转一圈,借力生力,使劲道更强,再次锤在胎身上,循环往复。
很快,精炼后的百锻钢被敲成剑形。
这便是剑胎。
“降低火势,以温火蕴养。”
老铁叔见剑胎成型,命铁柱停了风箱。
火势顿时舒缓下来,缓缓炙烤。
老铁叔的锻铁锤也慢下来,修饰剑胎的边角。
“这便是炼器的第三步,温养成器。”
老铁叔舒一口气,这才补充道。
“这炼器的最后一步,就是淬炼开锋了。”
他收了锻铁锤,夹起剑胎,摆在淬炼槽上。
“兵器主战,当以血歃。”
老铁叔沉声喝道,伸手自冶炼台旁舀起一瓢猩红的兽血,往剑胎上浇铸。
淬炼槽上,一股冲血气自剑胎上腾起,刺激的血腥味涌入耳鼻。
老铁叔不为所动,夹起剑胎,翻到另一面,再次均匀的将兽血浇溉到剑身。
顿时,又有一股血气翻腾而起,与第一股血气交融到一起。
“这便是淬炼开锋吗?”
萧南看得入神,不禁联想到修校
“若淬骨如炼器,精气如烈火,血液如锻锤,那么百锻千炼之后,以何淬炼?”
他苦苦思索,不得其门。
总觉得,站在门外,就差了临门一脚。
“别愣着,还没有结束呢!”
老铁叔大喝一声,将他唤醒。
萧南抬眼看去,只见老铁叔一把夹起猩红的剑胎,往淬炼槽旁的水池里一插。
滚滚水汽升腾,淹没了剑身。
长剑轻颤,仿佛释放了全身的力量,终于褪了血色,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