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逸的学校在武昌的光谷。
这次国庆节,所有大学都放了假,王子逸也回到了老家。
王子逸的老家在沙口镇秦口村,离杨驰家不是很远,有情有义的他,这次去杨驰家,是有重事在身。他向老爸提出,给杨驰分点生意,帮杨驰一把,让杨驰一家人的生活走上正轨。
他老爸是一家水产品公司的总经理,王总深知儿子懂事,做事稳妥,但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具体事宜由子逸和子逸的表姐去商议,他不想插手。
王子逸的表姐秦百荷,和杨驰是邻村,她父亲秦可剑是村里多年的老书记,秦可剑和王总是连襟,秦可剑一边担任村里的书记,一边利用周边的资源,将乡下的水产品运往王部的公司,几年下来,家里建起了高楼大厦,小轿车小货车都有了,这一切,也归功于他的宝贝女儿秦百荷。
秦百荷今年二十六岁,初中毕业后就闯荡江湖,除了不会读书,其他的会:会喝酒,会开车,会唱歌,会跳舞,会做生意,头脑很灵光,穿着新潮时尚,俨然一个城里女孩。
不过,她心地善良,性格温和。按照农村人的标准,女孩子一到二十岁就有媒人上门提亲了,可秦百荷早已迈入剩女行列,却还待字闺中,秦书记和老伴干着急。
秦百荷不高,只有一米五,体重却有一百三十斤,比快一米七的杨金枝还重,杨金枝算匀称,春百荷是浑圆。最让人着急的,她属于青光眼,但不算太严重,阴天视力尚可,可遇上大晴天,根本无法睁开双眼,除了冬季,一直戴着太阳镜。
她谈过两次恋爱,都无疾而终。第一个是同村的,男孩木讷,也只读了个初中,是做建筑的,身上总是一层灰,几月后,秦百荷把他踢出了局。后一个小伙子,家在洪湖市区,到了快谈婚论嫁时,男孩却玩起了消失,没有了下文,留下一个苍白的尾巴,秦百荷很是受伤。
秦百荷接到了王子逸的电话,要她陪酒并商议事情,她爽快地答应了。
秦百荷的车技不错,在王子逸的指引下,轿车轻巧地停在杨柳村的梧桐树下,王子逸曾来过杨驰家两次。杨驰站在姐夫家门前,早已等候。王子逸提议,去镇上餐厅吃饭,他手头的钱包一直鼓鼓的,想让杨驰打打牙祭。
三人坐定,王子逸相互做了介绍。
“杨驰,现在身体如何?喝点啤酒没事吧?”王子逸关心地问。
“现在身体还行,只要不记英语单词,不背什么公式定理,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杨驰语气轻松。
子逸也松了一口气,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秦百荷熟练地点好了菜,叫了几瓶啤酒,王子逸和杨驰打开了酒瓶,三个人频频碰杯。
两杯酒下肚,大家话题也多了些。
秦百荷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杨驰。这个男生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穿着一套黑红相间的运动装,干练得体,眉清目秀,嘴唇上一圈淡淡的胡须,青涩着透着成熟悉。比表弟王子逸帅多了,多了一份阳刚和原始,小小的偏僻的杨柳村,怎么藏着这么一位清新脱俗颜如玉的男孩子!
她隐约听表弟说过,这个男生和他表妹是一对,心里不免有些妒忌,但面对这个嫩玉米似的男人,她还是不免心旌荡漾,她迷上了他,有尝一口的**。
“杨驰,近来和任苇联系了没有?”王子逸关切地问。
“几乎没怎么联系,我不想过多打扰她的生活。她既要学习,又要打工挣钱,太辛苦太不容易了。”
“是啊,只有你能多挣些钱,才可减轻她的压力。所以,今天我来,是想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以后,你和我表姐一起,把你门口码头上的水产品收集起来,再运到我老爸的公司。这方面,我表姐很在行,你可向她多学习多取经。”
杨驰站起身,笑着握了握秦百荷的手:“请以后多照顾。”
子逸鼓励他说:“好好干上两年,等任苇大学毕业了,你赶紧把她娶回家,了却伯父伯母的心愿。”
“弟,怎么可能?你看我现在病还没有痊愈,在乡下,无论如何,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她是名牌大学生,以后前途无限,我不想连累她,和她交往,我压力大,觉得太沉重。”杨驰喝了一口酒,向好兄弟倾吐内心的苦闷。
秦百荷看在眼里,喜上心头,但她不露声色。凭第六感觉,她知道杨驰在丢盔卸甲,有撤退之意,她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王子逸把头扭向了表姐:“姐,你给杨驰交代一下,看看他最近要做些什么准备。”
秦百荷思绪清晰,吐词清楚,对杨驰说:“首先,杨驰要抽空拿到驾照,以后,我家的小货车,你就可以方便使用了。平时,根据王叔叔公司的情况,有选择性地把杨柳村的水产品运过去,从中赚些差价。以后各方面流程熟悉了,业务可以向武汉方向发展。”
她的话轻柔,话的内容更令他熨贴,比任苇嘴里的的诗曲词赋更暖胃,诗难果腹养心肺,酒不解渴润平生。
透过酒杯,杨驰看了秦百荷一眼,她的侧脸线条柔和,在半是阳光半是阴暗的交界处,像一幅唐朝仕女图,华丽奢艳,体态丰腴。和乡下的小家碧玉相比,她透着说不清的神秘感。
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拿到一手好牌,而在于打好手中的坏牌。我手里的牌已稀巴烂,重新洗洗手吧。
杨驰的眼里闪现出希望的光芒,近二十年来,终于觉得有了存在的价值,有了用武之地。有些烦恼,丢掉了,才有风轻云淡的机会。
王子逸满意地点点头。“杨驰,那你近期做好准备,一切就按照百荷姐的建议行事。干杯!”
秦百荷也向杨驰举起了酒杯,玉般的瞳仁中满含温软的笑意,眸光潋滟。
三张年青的脸,都写满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