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大明武院。当罗艺说出那句破碎虚空的时候，正好被来门口迎接的王阳明听在了耳中。

“罗将军果然明查秋毫。我大明武院中的人正是通过虚空之门来到这里的。而且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天资高卓之辈，所以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们不过是匆匆过客而已。”

罗成听到王阳明的声音，立马行礼。对大明武院的这些教授，罗成是由衷的佩服，因为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他能感觉到自己进步非同小可。并且大明武院还专门为他这样武修成立了一个研究的小组。

这些事情罗成自然和罗艺讲起过，所以对于王阳明，罗艺也是由衷的感谢。

“王院长夸奖了，冒昧打扰还望王院长不必介意。听犬子所言，大明武院对他的教学尽心尽力，罗某作为他的父亲，在此谢过王院长。也对王院长的博大胸怀表示感激。”

王阳明罢了罢手说道:“罗将军客气了，其实是我们应该感谢令郎才是。其实我们大明那边并没有体修一说。不过通过对令郎的观察，从此我大明武院又多了一种修练法门。”

“在大明没有体修之道？”这下子轮到罗艺惊愕了。

如果没有体修之道，那么为何他们还能够让罗成实力进步的如此迅速。

“以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一般正常的修炼是练习武功，按照前人的路去走。

但是我大明武院却不同，在我们看来功法不过是渡人的船。唯有它蕴含的最根本的道理才是修炼的根本。

只要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们不仅仅能够渡河，而且还能造船。不仅仅能够度过眼下的这条河，而且还能度过以后的许多条河。”

罗艺听到了王阳明的话开口道:“王先生的意思是现在你们已经完全的掌握了体修之道？”

王阳明摇头说道:“想要完全的理解，并非我们这样的凡夫能够做到的。一条修炼之道阔如大海，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它溅起的几点水花。

不过能够看清这几点水花的本质，那么就已经能够让我们解决当下的困惑了。

至于想看的更多那么就需要继续去探索，直到有一天你觉得累了倦了，或者觉得你所知道的东西已经足以让你受用一生。”

罗艺听到王阳明的描述，瞬间被带入了那广阔的道路。他看着王阳明的眼睛好像看到了日月星辰。

“大明武院真的有教无类么?”罗艺忽然出口问道。

王阳明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并非我大明武院不重视礼法，而是礼法其实往往是强者的一种借口。只要人人如龙，那么何必需要什么礼法约束。天下的人心向背就是最好的好的礼法。”

罗艺听到王阳明的话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如何治民，如何为吏。”

王阳明笑道:“治民为何？只为胜天。战胜天导致的灾难，战胜人为所导致的霍乱。

人人如龙，何人能为祸？人人如龙，如何不能胜天？既然能够战胜天灾，泯灭**。那么又何必强行治理？

至于吏，以对天下的道理来取代他，岂不是更加的完美。

当然我说的只是理想的状态。不过与其强行的让官吏进行挟制，不如以教化来让天下的万民知道是非曲直。

百姓知道是非曲直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告诉你们什么事情是对的，什么事情是错的。对的他们会赞成，错的他们会纠正。

其实那怕你不去教化，百姓也会有是非之辩。只不过那是到了被压迫的极致而已。而到那个时候，他们解决是非的方法就是起义，就是革除对他们不公之人的性命。”

罗艺听着王阳明讲的种种，心中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态度。虽然王阳明不会直接暴力去做任何的事情，但是他却会教给百姓，教给天下人能够去左右自己的命运的办法。

罗艺并不认识石之轩，但是对于裴矩却是很熟悉。在几年前的讨伐高句丽之战的时候，作为战将的他是见过裴矩的。

虽然石之轩卸掉了面具，但是装扮却并未改变。所以知道里面的人是自己的熟人的时候，罗艺看到石之轩的背影立马开口道:“幽州总管罗艺，见过裴军师。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见到故人，实在是幸会。”

石之轩听到背后的这个声音，从手中的这本书中情节回过神来。他站了起来开口道:“是罗将军来了。这里没有什么裴军师，有的只是江湖散客石之轩。”

罗艺看见转过身来的石之轩的面孔，确实是有些陌生，但是听到石之轩熟悉的声音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想到裴军师居然是名满天下的邪王化名而来，罗某实在是佩服不已。没想到邪王不仅仅武艺卓绝，才智也如此过人，实在是令天下的英雄汗颜。”

石之轩此时的神情有些落寞，实在是因为王阳明给他的这本《大唐双龙传》太过于惊悚。

到底是自己生活在书中世界，还是有人将这个世界的过去未来都记录了下来，这是石之轩的疑惑。不过不管是那个原因，都让他觉得对方是那么的讽刺。因为在对方面前自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石之轩觉得连罗艺的奉承也是一个笑话。所以他并没有回应罗艺，而是开口对王阳明说道:“这本书到底是谁写的?这个人到底将我们当成了什么?是傀儡还是棋子?”

王阳明听到石之轩的话叹了口气说道:“傀儡?棋子?你会把一只蝼蚁当做傀儡或者棋子么?

我们大明武院针对这个问题讨论过。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只是祂随手做的一场实验罢了。他不会干涉我们，只会看我们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他并不怕我们将这里弄得很糟糕，因为如果祂愿意，他可以将我们随手抹去。如果他不愿意那么残忍，那么自己直接离去，让我们自生自灭也可以。”

石之轩听到王阳明的话茫然的问道:“那我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王阳明大笑着说道:“我们存在的意义不在于别人，而在于我们自己。只要是有志气，只要是去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那么那怕最后失败成为飞灰，但是对我自己来说也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