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语气和缓，但一听就是绵里藏针：“霍大将军，朕问你话呢？你刚才不还是为了维护道仁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挺能言善辩的嘛，怎么一下子就装聋作哑了？”

霍震赶紧嘿嘿一笑道：“皇上明鉴，我这几年浴血沙场、生死磨砺，我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全都是我的人生感悟，跟那屈武有什么关系？”

汉武帝淡然一笑：“噢，是嘛？你还人生感悟上了，你无论再如何聪明，不过是年少轻狂，那滔滔不绝、老成精明的人生世故经历，岂是靠你想一想就能感悟出来的？本来朕已经打算对你既往不咎了，没想到你还敢执迷不悟？你难道真的就不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后果嘛？”

霍震栽着头，心里头嘎噔一下，这皇上就是特么厉害，屈武叮嘱我皇上面前要格外心，我还没有放在心上，原本我想着皇上虽然号称九五至尊，再怎么者他也是人不是神仙，凭我霍震的睿智、聪明，跟皇上一对一的斗法，我也不会输给他，今个我才算是真正的领教了，以前我都是一叶障目啊，只是看皇上表面上和气大度，真是没想到皇上心思奇绝，居然这么厉害？

看来皇上就是皇上啊，千古一帝名不虚传呐？可再怎么着，我霍震绝不能做无情无义，出卖朋友的事？大丈夫顶立地，岂能不仁不义？就算被皇上治一个欺君之罪，我也绝不能把屈大人招出来！

霍震一咬牙，斩钉截铁的道：“皇上明鉴，这其中根本就跟屈大人没有一丁点关系，皇上岂能平白无故的冤枉屈大人呢？”

汉武帝提高嗓门质问道：“那你就不怕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嘛？你就不怕朕真的跟你较起真来，把屈武招来跟你面对面的对质嘛？若是屈武前来，他可是老成世故，比你聪明多了，他敢担当欺君之罪嘛？若是他见风使舵，全盘招供，朕看你如何再搪塞应对？”

霍震脖子一挺嘟囔道：“皇上明鉴，我才不相信皇上九五至尊、英明神武，会那么肚鸡肠、斤斤计较呢？我霍震一向光明磊落、重情重义，绝不会干出卖朋友的龌龊之事，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是皇上要治我欺君之罪，您是皇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我霍震堂堂一介大丈夫，岂能不仁不义？”

汉武帝勃然大怒、怒不可遏的厉声喝道：“你还挺理直气壮了是吧？你这来去，还不是依仗着我对你的宠信，居功自傲、胡作非为嘛？你胆大妄为，居然敢私刑鞭笞朝廷大臣，这普之下莫非王土，谁敢目无王法，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恐怕只有你子能干的出来？你还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是甘愿冒着欺君之罪，也绝不会出卖朋友？

这眼看事情已经昭然若揭，你还敢执迷不悟跟朕死磨硬泡，你这不还是居功自傲，以为朕不敢收拾你嘛？你已经不打自招，居然还这么嘴硬，以朕看来，这才是你霍震真正的风格，你还玩什么负荆请罪的雕虫技，你若不是受了屈武的指教，就凭你能心甘情愿的承认是自己有错嘛？”

霍震栽着头，沉默不语。

汉武帝厉声问道：“你怎么不话，你不是挺口若悬河、能言善辩的嘛，为什么不话了？”

霍震嘟囔道：“您是皇上，您生气了，我还敢分辨什么？”

汉武帝语气和缓一些，却还是厉声喝道：“你还知道一丁点害怕是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堂堂的大汉帝国离了你霍震一个人，就对付不了匈奴了是吧？”

霍震不卑不亢的道：“皇上明鉴，我从来都没有这想法，皇上若是不相信，可派人前去虎贲军大营质询，打探一下我何时过那样子的话？”

汉武帝厉声喝道：“你嘴上不，不代表你心里头不是这么想的？我堂堂的大汉帝国，威仪九州四海，那是靠无数的华夏儿女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辞劳苦忙碌，才能有如今的繁荣昌盛，不是靠谁一己之力就能完成的，就连朕也是虚怀若谷，从不敢妄言妄行，你倒好，竟然敢居功自傲，恣意妄为的鞭笞朝廷大臣，你还把朝廷放在眼里嘛？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了？

我堂堂的大汉帝国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出类拔萃、可力挽狂澜、保国家社稷屹立不倒者更是层出不穷，难道朕就非要靠你霍震一个人去剿灭匈奴嘛？这为人处事，定要量力而行，若是一个人太把自己当回事，岂不是就要狂妄自大，而不知道高地厚嘛？”

霍震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汉武帝，潸然泪下哽咽道：“皇上英明，皇上此话太重，我霍震真的是承受不起？今个我是掏心窝的跟皇上叙述一番，若是皇上真的要狠心治我欺君之罪，那就等我完了，任凭皇上的处置？想我霍震打就跟着娘相依为命，后来又跟着娘颠沛流离，娘含辛茹苦的养育我，那个时候在我的世界中只有娘一个人，后来娘被匈奴人杀害，才激起了我对匈奴人刻骨铭心的仇恨！

我也不怕皇上耻笑，那时的我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我并不懂得什么是保家卫国，我只是想给娘报仇雪恨，所以我才舍生忘死，孤身一人前去寻找匈奴人报仇雪恨，在我被匈奴人追杀，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汉军收留了我，从此以后，军营就成了我的家，每一个汉军兄弟我都视若亲人。

正因为军营的熏陶下，我才慢慢明白了很多道理，也正是浴血沙场，才让我真正的懂的了保家卫国的真谛，终于让我明白，一个人活着不能光为了自己的目的，大丈夫就应该顶立地，为国家社稷尽力而为，理应担当起自己的一份职责，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所以我义无反鼓坚持着自己的努力。

而当我第一次见到了皇上，实话，我一开始并不知道皇上代表着什么，只是皇上的和蔼可亲，让我感到了无比亲切温暖的亲情，打那个时候，在我的心里，皇上就是我霍震的亲人，我一直就把皇上当做了自己的兄长，我对皇上的亲情，地良心可昭日月，我从来没有跟别人一样，认为皇上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在我看来，皇上就是我的亲哥哥，我虽然年少轻狂，一时冲动才糊里糊涂的鞭笞了那刑司廷的督检大人，可我真的只是想着他是作威作福，我真的只是想着要保全我的亲人兄弟们，保护我兄长皇上哥哥的英名啊，我真的没有想的那么长远，我只是考虑到皇上肯定会生气，也就是兄长生气了打骂弟弟几下而已？

可我真的是没有想到，咋就惹的皇上龙颜大怒呢？或许眼下才让我真正的明白，我根本就是自作多情，不能拿皇上当兄长，皇上就是皇上，臣子就是臣子，皇上高高在上，臣子只能唯唯诺诺，这中间那是一条谁也不能僭越的鸿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