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阿克苏机场的时候，古老师和胡元虎才醒过来，古老师老公的飞机还没有从乌鲁木齐起飞。

这个时候天还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本来打算睡一个小时的我没有睡意，跑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看看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围着停车场跑起步来。

好久没有锻炼了，除了戒烟，我又给自己一个坚持锻炼的小目标，心里也知道，也许和戒烟一样难做到。

黑暗中的机场空空荡荡，没有吃早饭的地方，我们先垫了垫馕和面包。现在天亮已经很晚了，要快九点天才能亮。

“小李，元虎，如果老人家不行了，可能还要耽误几天时间，我预计一周或者两周我回不去，但是学校的培训越早搞起来越好。我刚才发了一个方案给你们两个，简单的写了写流程，老师那边你找买买提，他比较熟悉。”

“好，我们明天就去找找看，看看有没有培训能接。”我说道。

“我一会儿给你个电话号码，你去找找，就说是古老师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有项目。有几个县今年年初就招标了，只能入围的培训学校做。但疏勒县因为去年有个培训学校弄虚作假，他们把招标全废了，而且好几家学校上了黑名单，你把重点放在这个县。”

虽然不懂这些，为了让古老师放心处理自己的事我一再表示没有问题。

古老师的老公出来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我再一次感觉到有阳光是个多么好的事。出了机场找了个路边的小饭馆简单吃了点早餐，就直奔阿拉尔。

路上，古老师给他老公说了说我们合伙办职业培训学校的事。

“小李，我又同学正好在疏勒，你古老师让你找的人不太强，你去找我的同学，我今天给他打个电话。”古老师的老公给我说道。

把他们两人放在阿拉尔医院，我感觉了一下我的状态，拉着胡元虎再去吃了点饭，这会儿早餐还没有结束，不过我吃了一大份抓饭。

吃饱后我和胡元虎在阿拉尔散了散步，开着车就往喀什返回。

“我不习惯白天在酒店睡觉，一会服务区我多休息一会儿，下午我们就能回喀什，这样就能早点睡，明天才有精神去看看培训的事。”我给胡元虎说道。

接着开了六个多小时的车回到了喀什我直接给买买提老师打了电话，他正闲在家里发愁，之前说是会带完一个班才会离开张老师的学校，可是后来张校长直接就给他结算让他走人了。

问了买买提老师家的地址，恰巧是在遇见外力的那片地方。在路边买了葡萄和茶叶，我拉着胡元虎就去找买买提老师。

怕我找不到地方，买买提老师早早的就在路边等着了。还是上次见他的那样，穿的衬衣有点旧，头顶早早的就掉了头发，看起来黑瘦黑瘦的。

让买买提老师上车，他也不上直接挥手让我往上开，他家住的这片有个大的斜坡，上到坡顶就到了买买提老师家里，因为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在对我挥手。

买买提老师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给我介绍说是他的小女儿，才六岁。

“我三个孩子，大儿子上大学了，小儿子读初中。小女儿明年上一年级，我老婆在家里给你们做饭呢。”

“幸福的一家人啊，快给嫂子说不要给我们做饭了，我请你们去吃饭。”

我们被让进院子里的时候，买卖的老婆已经把拉面端了上来。买买提老师的家和我住的地方差不多，装修差一些，房屋布局不太像，院子里的天井加了可移动打开的玻璃顶。

放下礼物吃了饭，我这才和买买提老师聊了起来。胡元虎则和小女孩儿在玩，小女孩也叫图尔荪，看起来图尔荪是个常用名字。

“当老师也当教务主任没问题吧？有适合的课你就讲课，平时帮着我们做日常工作。我们都不会说维吾尔语，而且请的老师都是维吾尔族，所以你很重要。”我给买买提老师说。

看到买买提老师张了张口，我又说道：“一个月四千块钱的打底工资，下乡的时候管中午饭，吃不上饭的时候按十五块钱给饭钱。上课的时候另外算讲课费，但是不能和外聘的老师拿一个价格，你的讲课费要少一些，但要做的事却很多，把老师管好，和乡村里的干部和学员搞好关系。平时能休息的时候你就休息，忙的时候和我们一样随时工作。家里有什么事用车给我讲，大家别太见外，相互帮助。”

买买提老师只说了一个行就没有什么话了，看得出他很是激动。

他的激动我很明白，之前的学校他只是外聘老师的角色，做的事和我刚才说的差不多，即是老师也是工作人员，可是当时他只有按天算的讲课费和交通补贴，吃饭说是有补贴却常常拿不到，因为要提供吃饭的发票，喀什乡村里的饭馆大部分无法提供发票，这个所谓的补贴基本是骗人的。

“别高兴太早，我们是实实在在做事，明天就开始上班，明天有两件事，一个是去疏勒县找个人，一件事是先找个办公室，在喀什找一个，我们都住在喀什，在喀什有个办公室会方便一点。”

我给胡元虎和买买提直接安排了明天的工作，让胡元虎熟悉整个培训的流程和关键点，让买买提老师把培训内容和能找到的外聘老师都给梳理一下。

这种情况下我必须顶上来，所有事情自己做。胡元虎在八号小区，我送他回家的时候和他谈了条件。

“明天我给你一辆车，作为学校用车，你必须好好爱护，不能有违章，不能把车交给其他人开。每个月四千五，没有多余的钱，下乡吃饭一样按十五元补贴，没有周末和节假日。和买买提老师不同，你的身份是校长，你要尽快学会讲课以外的所有事，不允许犯错误，一开始大事小事都要和我还有古老师商量。你虽然是法人和校长，但你没有任何校长和法人的权利，就是说哪怕盖个章和签个名都要我和古老师同意。但是到年底，根据情况会给你奖金，只要没有大问题，每年四五万的奖金应该是有的。今年就只剩三个月了，今年的奖金看情况，我做的准备是一年内不赚钱，只做信誉和扩大影响，所以赚的钱会再投入。”

“知道了李哥。”胡元虎回答道，表情很无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