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话的人是尚青云,一个好久没有联系的人。
“姐姐,这么晚你怎么不睡觉?”
“你是不是刚回家?”尚青云问我。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一边说,一边给艾买提做了个手势,表示说有电话了,有啥事明天再说,谢谢了他的馕,然后握手说再见,拿出一支烟,这才又和尚青云说话。
“你是不是现在在点烟?你不是要戒烟吗?”
“姐姐,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
“又被我说对了。我要说我很了解你,你信吗?我明天到喀什,你有没有空去接我?”
“你真不在我边上某个黑暗角落里看着我?我当然能去接你,你这么神,我以后跟着你混了。”
“感应,我感觉你才回家,刚才你和邻居在说话吧,然后习惯点一支烟,看来我都猜对了。我还感应到你心情不好,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一会给我写一首词。我一会儿把航班号给你,现在先挂了。”这个女侠一样的人就这么神奇的打来电话又挂了电话。
恰巧我连续两个晚上没好好睡觉,于是就有点调皮的填了一个青玉案。
青玉案加班
一夜碌碌一夜静,早忘了、去年事。秋晚石榴碧红莹。沙落肩头,微风吹面,憔悴了背影。
雕车载来眉头凝,却丢下包子啃热饼。怎奈西风落冰晶,想说相思,欲罢还休,涩眼望空晴。
没多久,尚青云发了消息过来:“下雪了吗?南疆这个天不应该下雪的。”
“刮大风,不是沙尘暴,就是大风,卷着落叶,我到希望下雪,只穿一件外套,估计山里会下雪。”
“好吧,早点睡,刮大风不是好消息,飞机可能会晚点,我有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我开始上一个国际性的网站看尚青云拍的照片,这是一家专业性的摄影交流网站,尚青云给我网站地址后我从来没上去看过。
不知道尚青云知道我看她拍的照片时会睡着会是什么感觉,反正我穿着衣服,盖着被子就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连我自己都觉得精神充沛,外面的大风还没有停,满地的树叶和枯枝,巷子一头被大风吹断了两棵树,横在路上,有一根电线被吹断,边上不知道谁放了把破椅子,提醒人们不要靠近。
我看了一下,屋里停电了,冰箱里冷冻的东西也开始化了,收拾了收拾,我拉着冰箱里的东西跑去雷佳佳的家里,她家里应该没有断电。
说起来有点可笑,费劲从雷佳佳家里不断搬过来的东西,这会儿又要全部搬回去。等再回来已经快中午了,随便吃了点馕,查了一下尚青云的飞机果真是晚点了,原因很简单,喀什的气象条件不满足。不过她的飞机已经起飞,会先落地乌鲁木齐等待大风结束。
然后我突然想到好久没有跑步了,体力都不行了,于是在大约十级的阵风中,我围着东湖在跑步,奇怪的我引起了路边不多的人的侧目。
跑了两圈,我直接跑到了店铺里,打算去解决午餐,然后和店员聊聊冬天的安排。大风刮来了不少树叶和塑料袋纸片啥的,这些垃圾一会儿在路面旋转着,一会儿聚在角落里,这使得古城里比平时要脏,还有点萧瑟。
我没停止跑步的脚步,在空荡荡的古城里跑步感觉很特别,还没到店里,就遇到了骑着电瓶车的吐尔逊。
“李总,我觉得好几个月每看到你了,你不能见到我就跑啊。”吐尔逊开玩笑的对我喊道,并且把电瓶车停在了一边,一看就是要和我聊一会儿。
“美女,你是不是嫁人了,怎么都不出来了。我每天都在古城里绕圈子,就是为了看你一眼,今天终于看到了。”我也看玩笑的说道。
“哈哈哈,我本来想去吃个饭的,你请我吃饭吧。”吐尔逊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也被她的快乐感染,我们似乎就是那种许久不见的朋友,见面后分外的亲切。吐尔逊骑着小电驴的跟着我跑步的步伐,本来她说用小电驴带着我的,我看了看她丰满的体型还是决定继续跑步。
到了店里只有古丽苏茹合一人在,她难得有事做,很是麻利的给我们两个做了拉面,我大概问了问情况,说是我们之前没有客人,所以现在都不敢做什么准备,一天能卖个五六份算正常的。
这个客流明显是亏损的厉害,不说赚钱了,水电煤可能都不够。因此我对玛依莎坚持这里冬季仍然开业的计划有点犹豫,虽然自己已经表态,冬季不参与分成,利润和成本都是店员来。
想到这里,我先给古丽苏茹合微信付了款,进入淡季以来,原来的二维码都收了起来,谁看店用谁的,一些买菜买肉等原料钱她们根据售卖量摊分,水电煤玛依莎说帮她们承担了。
吐尔逊对我们很少去关爱那些福利院的孩子有点不满,叮嘱说让我们尽量多去几次,这个我无法反驳,我就去了那一次,后来据说玛依莎和部分店员去过一两次。
我则说很忙,以至于来店里的次数都不多。吃的差不多了,我才想着问吐尔逊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忙。我就在想,还好我在古城的社区,每天能看到漂亮的建筑,能看到各地的游客,否则我真的会受不了。”
“我认识的人里面,你最爱笑了,乐观,不会受不了的。”
“你又说假话,米热比我还爱笑,对了,你们辅导孩子课后学习的事是不是已经停了?”
“是,基本停了,现在如果周围的孩子们有不懂的,就来店里问,但集中在一起的已经停了。大学生们是想一直办下去,但孩子们过了新鲜劲就不愿来了,总不能天天用吃的来确保他们来,我和玛依莎商量了一下,就先暂停了。”
“那就好,前一阵还在查托班呢,要办证,好在你们已经不办了。”
“对不起,答应你的事好多都半途而废了,我真不是有意的,还是之前太不了解这儿的人们了。换现在,有些事我会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这不是你的事,如果能省心,我们就不会那么的累了,所以我理解你。先不说了,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对了,这次找你其实是私人的事,后天我结婚,你一定要来参加。”吐尔逊说道。
果真还是有事的,不过我有点期待,能比较近距离的接触民族婚礼也是难得的机会。所以我欣然答应,送走了吐尔逊,我给玛依莎打电话,问她参加维吾尔族婚礼有什么讲究。
“没撒特别的,和你们一样,我们有自己的流程,但是对宾客来说没太多的讲究。”
“玛依莎,我的意思是送多少钱,给什么礼物?”
“这个不一定,关系好的几百到几千都会送。一般的人送五十块钱,没有钱的,送东西也可以,布料、工艺品、家具什么的都可以,哦,还有床上用品。”
我没想到随礼会这么便宜,在上海至少要五六百才能出的了手。想想也就释然了,上海一桌酒席就是几千元,还有烟酒糖茶,随份子少了拿不出手。
在南疆待客的据说也就是抓饭、手抓肉和干果什么的。不过具体的我可能真要等到参加婚礼时才能具体了解。
坐在大风里的店铺门口,还真的是别有一番情调,门口的绿植大部分已经干枯了,被店员们给清理掉了,我回忆起春天和这些女孩子们种植绿植时的情景,内心有了一丝的希望,明年的春天我要种更多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