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尚青云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阳光只照到了天井空的一个角,正好形成了蓝天下很强烈的明暗对比,放下行李,尚青云就取出相机拍起了这个民居。
“哥哥,真的是,我就觉得这一生你是最懂我的人。要不是我是看见你发给冷嘉月的照片,我都不告诉你我会来。我可是前两天就在火车了,有的时候坐火车挺好的,能接触到很多人,和坐飞机人们相互不说话不同,火车一会儿大家就都能聊到一起去。”
馕和牛奶是尚青云的早餐,她吃的时候我才调侃说,半夜我突然就醒来了,然后就听见火车的汽笛声,我知道这是对我的提示,于是我就去了火车站。
不过,觉得她说我最懂她有点容易引起误会,我特意又说了那次我在铁路边看火车,之后接到华雯的事。
尚青云听完了这个故事直接说很羡慕我们,接着说了她的计划,说是大多数时候她夏天都会来新疆,这次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我在喀什停留几天,然后想要去一个地方,还没想好去哪里,哥哥给个建议好不好。”
“我听说策勒很不错,虽然是个小地方,不过我只路过过,没正真的去了解,充满着想象。”
“那么我就去策勒,再去好好的了解一下。哥哥有时间送我过去吗?或者,回头找个时间过去看看,就不用去想象了。”
尚青云之前去过策勒,只是我觉得那么小的一个地方,从古至今名字也没变过,还有着降幅很大的地势,高山草原,沙漠这些比较难统一的景观。特别是高山草原,感觉就是昆仑山边为数不多的优质牧场。
“姐姐,别让我影响你,策勒县比较小,人口整个才十几万,所占的面积和所辖乡镇也少,可能不符合你的口味。”
“你为啥要怕我去呢?是担心我去了会失望?整个南疆没有能让我失望的地方。”
“不担心你失望,冷嘉月有的时候会把自己想象成作家三毛。其实我觉得某种程度,您和三毛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我就是我,冷嘉月不会写三毛那样的文字,所以她也不像,也许冷嘉月的内心是希望过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的。我觉得只有一点我和三毛很像,就是我们都喜欢在沙漠生活。”
聊到这里我有点点聊不下去了,相比较聊天对象,可能我话比较多的是华雯。我到现在都有点仰视尚青云的感觉,她的见识和博学,似乎是我不能比的。
“那么我这样安排,反正您也没特别计划要在喀什做的事。下周我会去莎车一次,有个新的一个培训中心开业。您跟着我一起,开业完了我把您送到策勒,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多玩两天。”
“好就这么定了,我出去拍照片去了,也许要晚才回来。你知道的,我只要一出去基本就是这样的规律。”
“午别去了,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休息半天一天的也应该,中午我给你包饺子吃。”正说着,骑手已经把我订的菜给送来了,额外还送了一条羊腿。
当我表示我没有订羊腿的时候,骑手看了看单子,说是单子有。我看了一眼塑料袋的单子,果真有新鲜羊腿。赶紧看我自己的手机,发现并没有羊腿。
我就给玛依莎打了电话,问她是不是系统出问题了,怎么多了羊腿。
“李哥,你下单够早的,第一个,比第二名早了快三个小时,早我一眼就看到了。只吃蔬菜不行,我给你加的羊腿,大股东的待遇。好了,先不说了,我要课了。”
这真的是让我感觉到温暖,先不提根本不是大股东,生鲜这块我是一点都没有,就算电商给整合进去了,玛依莎才是真正的大股东。
想着找个时间去看看玛依莎,同时也问问她下周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可以和我一起去县,不是去帮着壮声势,我是想让她给出出主意,类似的以IT为基础,电商为主要倾向的创业培训或者说实训,玛依莎应该能给出点主意,说不定还能合作做点什么事,也许是把她的事业从喀什市扩展到整个喀什地区的一个机会。
尚青云果真放下了相机,再次换了她以前穿过的一个拖鞋。换拖鞋不是为了多干净,那样在炕或床坐比较方便。
盘腿坐是维吾尔族最常用的坐姿,也比较适应在低矮的炕坐,我至今还不能坚持太久,没几分钟就要换一换腿或者活动一下,但是米热她们就能一坐一两个小时都没什么问题。
时间虽然还早,我还是开始准备起饺子馅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自己在南疆包饺子,不过我对饺子充满着感情,刚过去没多久的和华雯过的第一个春节就是我给华雯包的饺子。
最早和瑶瑶谈朋友的时候,瑶瑶是主动学的包饺子,因为我爱吃饺子,她就经常给我包。瑶瑶是和我谈朋友后才学的炒菜做饭,华雯则压根对炒菜做饭没兴趣。
我是就地取材,用了一些很嫩的苜蓿尖包苜蓿饺子,这是南疆的一个特色,只不过通常是要混着肉馅的,单纯的素苜蓿馅饺子可能不好吃,就又放了点香干、粉丝和野蘑菇。
苜蓿看着一盘,一焯水也没多少了,好在我们都不是特别能吃,估摸了一下量,又剁了点羊肉拌了一个肉馅,一半是素馅。
虽然量不大,这么一搞,两个小时就快过去了。一边聊着天一边干着活,让尚青云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不会做饭,我已经吃了二十多年百家饭了,有没有我能干的活,或者你教我也可以。”
“不用了,姐姐,做饭这个事基本是个兴趣导向的,凡是被逼的自己做饭的人做的饭不一定好吃,但主动学做饭的人做的饭一般都很好吃。你负责聊天,我负责放松。”
“为啥需要放松?能说说吗?”
这下我确实是知道尚青云并非真的有超出常人的感觉了,我拍了照片写了诗,冷嘉月这个没有被中国文化熏陶过的人都看出来我心情其实不好,尚青云却看不出来。
“没什么,之前米热回来了,米热回来的时候,我刚好去看过华雯,结果米热一走,我就觉得很孤单,就想着不奋斗了,想逃离喀什。”我说了我的最内心的想法,这个想法不敢给华雯说,因为可能会影响到她。也没给米热或雷佳佳说过,她们一定会努力说服我去四川或者回海。
我也没给冷嘉月说,但她立即反悔了同我接触雇佣合同的想法,还要给我继续发薪水。加她说的简简单单的话,我觉得她是明白的,一个在完全不同于我的文化背景下长大的人居然比我周围的人都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