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人的身体已全被埋进了土壤之中,各自只剩下一颗头颅露在外面维续生命,若再继续磊土,他们三人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东郭鸢沾沾自喜,看着三颗头颅生长在在地,真是心痒难挠,不由暗自庆幸。得意下马,一副漫不经心之态,云步走到云中燕的旁边,缓缓蹲下,伸手摘掉其嘴里的那块抹布,冷冷一笑地道:“昨晚跟你瘠义肥辞,陈词滥调一通,仍未取得你的芳心,其实横竖一看,你也不过凡桃俗李,俯拾皆是,我东郭鸢怎就这般欢若平生,喜之不尽呢?不管怎样?我绝不会让穿封狂独吃自屙,他所拥有的一切,我定要一应尽毁,一样也不会落下。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欢然从我,我便立即叫人将你从坑里挖将起来,日后我们一起浪迹天涯,比翼双飞,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世事,想想这是多么的称心乐意,心旷神怡之事!”
云中燕明眸圆瞪,七窍生烟,“呸”地一口唾沫喷在了他的脸,忿忿地道:“王八蛋,别做梦了,你如此丧尽天良,简直猪狗不如,你定不得好死。”
她的心里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从开始和父亲云奎行走江湖,四海为家,便没有好好过一天安稳的日子,而后父亲不幸辞世,又巧遇心仪的穿封狂,志定终身,谁知造化弄人?几经周折,屡次擦肩而过,仍未遇到交点,最终仍是风流云散。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阴差阳错,牵强地和易风云走了一段,甚至还怀了生孕,可眼跳耳热,那也只是彩云易散,刹那芳华而已,而今总算是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值得庆幸的是,居然和心仪的人一起结伴步了黄泉之路,这也算是花成蜜就,不枉此生了。
她的脸,淡淡绽放出从容的光彩,冷冷地斜视着东郭鸢,一切幽怨愤恨,尽在不言之中,没有再多言语!
东郭鸢真是气急败坏,但他还算保留了一点男人的风度,没过多与云中燕一介女流计较,他又缓缓向着穿封狂的一边移步过去,看着不省人事的穿封狂,心里自鸣得意,有说不尽的成就感,只向其斜斜冷了一眼,其间包含了千言万语,便直接遛到了湛良的一边。
湛良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年轻人的傲气,泥土埋到了颈部,也没能让他低头认怂。
东郭鸢眼神迷离,看着他轻蔑地笑了笑,讽刺道:“小子,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却非要去跟全镇的老百姓唱反调,你知道那穿封狂是什么人吗?他可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放着我东郭师傅你不尊崇,却非要逆天而行,助桀为恶,这也怪不得我东郭鸢心狠手辣了!”
湛良颈部的泥土稍微要磊得深一些,连头都不能自由转动,胸腹之处压力渐大,深吸一口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坚信我的坚持,穿封英雄他定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英雄,我定舍身忘死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信仰!”
东郭鸢差点气炸了五脏六腑,虽然已笼络了流云人心,却仍感觉是一败涂地。顿时仰天狂笑起来,想借此释放所有的失败与不快。
他笑声未泯。
漫空宇宙之中,突地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突地传了开来:“东郭鸢,你这畜生,你居心叵测,和穿耗之一众朋比为奸,祸害流云百姓,最终却还抓乖弄俏,简直是磨灭人性,狗彘不如,今日,我定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东郭鸢听得真切,这是穿封狂的声音,他真是半夜赶黑路——碰着鬼了,直盯盯地望着穿封狂露出的那颗头颅,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敢情这声音果真是地坑里的穿封狂所发出来的,黑牢之中,耿不敌所赐的那壶烈酒入腹,让他经脉苏畅,肢体渐温,慢慢浑身有了知觉。
他这是隔腹传音,他早已苏醒,却一直未动声色,他只是想看看,东郭鸢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东郭鸢尚且未能察觉,在场之其他的人,更是不可能猜到那传音之人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云中燕也听出来是穿封狂的声音,苏眉一张,喜出望外,可眼角的余光扫到穿封狂并未苏醒,不觉很是纳闷。
她看着东郭鸢脸色铁青,不觉好笑,“呵呵”笑道:“东郭鸢,是穿封哥哥的声音,你这般三番五次的想要加害于他,我想他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东郭鸢怎会在众人面前表现畏怯?强装郑定地仰天大笑道:“你们既然想要做鬼,那我便成全你们,我是多一秒也不想再见到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他已丧心病狂,突将手中快剑一划,便欲将三人的人头挨个割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
那边空旷的荒漠里飞奔过来一人,并远远就吼道:“东郭鸢,那日让你侥幸脱逃,今日你可没那么走运了!”
一条人影随声而至,有如风驰电挚一般,倏地落在了众人面前。
大伙一见他的尊容,顿时都傻眼了。
东郭鸢瞪大了双眼,看着来人,疑惑重生,不觉呆若木鸡地吐出三字:“穿封狂?”
他双腿微软,差点跌倒地,痴呆地又回头望了望埋在地的那个穿封狂,一脸懵圈,不知所然。
来人的确和穿封狂长得一模一样,并且脸没有疤痕,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穿封狂转世。难怪在场之人都为之咋舌?他们就像活见鬼了一般,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来人面色肃穆,用犀利的眼光瞪着东郭鸢道:“臭小子,前日不久,你就在这块荒漠里侥幸逃出了我的五指山,未料故地重游,再次相逢,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一次,我定要你插翅难飞。”
东郭鸢愕然惊状,追忆昨日,这才如梦初醒,来人正是善于易容的灵山鬼影屠弑,他乔装穿封,的确惟妙惟肖,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