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煞是在用不断贬低自己的方式来迎合孩子的受捧虚荣之心,以便和孩子拉进距离,慢慢套出孩子的来龙去脉,可谓是才狼之心,卑鄙无耻。
孩子虽然看起来稚气未退,可见也是久经风霜之人,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俗话说得好,有其师必有其徒,从你这窝囊的徒弟身上,也可看得出你也不过是半壶水响叮当罢了,我才难得跟你理论。”
褚煞听言,心里激起一股怒气,从来没人敢这么轻蔑于他,今日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贬得一文不值,心中火焰,森森难平。
可他转念一想,孩子毕竟只是孩子,毫无见识可言,所谓童言无忌,自己一把年岁的人,怎可跟一个孩童如此较真,他努力平了平心间怒火,又笑着说道:“小英雄说的极是,是老朽学识浅薄,教徒无方,实是无地自容。老朽今日能遇得小英雄这般的大人物,真算是三生有幸,若是英雄不弃,老朽愿跟随英雄身后,学习一下你的博通广学。”
小孩乐了,呵呵笑道:“你当真愿意跟我一起?”
褚煞双目一转,心想:“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随即媚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英雄不嫌我这把老骨头会变成累赘,我便愿意跟随其后。”
小孩“哈哈”笑道:“我奶一个拾荒要饭的叫花,跟着我,你不怕在有生之年吃尽苦头吗?”
褚煞笑道:“小英雄不必多虑,如今你认识了我褚煞,以后便不会再沿街乞讨,过那流浪的日子了。”
小孩反问道:“照你这么说,不是你跟着我,反倒是我跟着你了?”
褚煞道:“你年纪轻轻,深得一身武学,老夫实是敬佩得紧。这样跟你说吧,老夫虽然才疏学浅,可也擅交天下博学,如今见小英雄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实想与你为伍,共同切商,以补彼此不足,再者,老夫也相当痛心你的这般处境,小小年纪,便出来拾荒,实是令人痛心……!”
他话未说完,突闻孩子接口说道:“我无需任何人的同情,你也别再说了,如果你是因为怜悯之心而跟我结友,那就大可不必了。”
看得出,这孩子自尊心很强。
褚煞忙道:“小英雄可别误会,老夫绝无此意,我如此这般,不过是真想与小英雄结为至交,你小我老,都是孤身一人,不正好有个照应吗?”
小孩向着东郭鸢看了一眼道:“你不还有一个徒弟吗?”
褚煞也看了躺在地上的东郭鸢一眼道:“说来惭愧,以前吧,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现在在小英雄这里,我才知道什么是大巫见小巫,所以日后老夫再也不收徒了,省得让人贻笑大方。”
小孩感觉这老头也不是那么坏,防备之心大大减小了不少,倏地从石柱上一跃而下,站在离褚煞两米开外的地方,启齿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我无力参和,不过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我就姑且信你一次,我娘曾告诉我,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
褚煞见渐渐取得了小孩的信任,开始不愿提及家人的他,现在居然提到了自己的娘亲。
褚煞真会投其所好,知道再继续追问会让小孩厌烦,便旁顾左右而言他地道:“能与小英雄结伴为伍,真是我褚煞三生之幸!”
此刻。
东郭鸢也渐渐有了意识,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自己师傅与小孩聊得正欢,深感迷惑,吃惊地正欲说点什么?突闻褚煞说道:“鸢儿,师傅无能,你我师徒之谊就此作罢,日后可要好自为之。”
说着,便一手拉着小孩的手,瞬间消失在了石峰丛林之间。
东郭鸢还迷迷糊糊,真是满头雾水,站在那里寻思片刻,突然想清楚了事情的一些原委,眼里突地射出一股凶光,嘴里狠狠地说道:“褚煞,你这老不死的,总有一天,我会参透你给我的内功心法,练成上层武功,到时候,我便不会再吃任何人的剩菜残羹了。”
他的拳头,突然捏得“格格”作响,咬牙切齿的模样,不难看出,他现在的心里到底埋藏了多少的怨与恨?
不多会儿,东郭鸢也一瘸一拐,慢慢消失在了这片石林之中。
……
天色已晚。
玉兔东升。
一片密林之中,传来一阵蛙叫蝉鸣之声,打破了林间的清净安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