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得意处,他摸着胡子:“鄙缺时在少年论武中一举夺魁,自以为无比风光,竟以为十多年后那场中年饶比试中也能再续锋芒,结果到头来还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只拿了个第五。不过加上这些年勤修苦练,又悟出些心得,两年后再去之时,便指望还有进境啊。”
沈裕民听得更加佩服,道:“却是人有眼不识泰山了,如此武林泰斗在此,竟然没有半点礼数!还请恕罪!两年后我就算还是武艺低微,也必定去那华山绝顶一观打下风采!”
郝清风抚须微笑道:“恭维话到此就好了,再莫要瞎抬了鄙人了,下绝顶高手还有无数,这什么泰斗哪里敢当,来来来,喝酒,喝酒!”
他们便放下了恭维把酒言欢,沈裕民嘴上恭维不止,又请教了许多武学上的不解之处,当夜尽醉而散。
这华山论剑,如果是他原来的印象,那二十年也太长了,毕竟短短两年的时间却又嫌不足,而十年一度,他就完全有信心在下一次华山之巅的盛会上上崭露头角了。
不过又想到那陕西如今是大金境内,金宋两国交兵不断,到时候大批江湖人士去人家眼皮子底下比武论剑,不知道金人会不会让他们那么和谐地举行?
这些倒也不是现在要担心的事情,就和现在这样,到时候再既来之则安之便好了,心念放宽,他便和之前一样,把一门心思放在精修武艺,积累武学知识之上了。
郝清风留他多住了两,在刀法、剑招上为他指点了不少迷津,使他这段时间内实战水平,和武学知识都提高了许多,但是那伤悲悯刀法就是口诀出来,郝清风一样也不能参透,末了送行时对沈裕民:
“沈兄弟,创这刀法的高人,境界必定在我之上,这刀法我也理解不了,我已经传了你一套静心凝神的冰心口诀,若是感觉杀心过盛,难于自制,可以用来定神。”
沈裕民也是心中颇感失望,但是想来那慈悲之意,在佛道高手手里总能得到点收获,对郝清风还是十分感激,问道:“却是万分感谢郝帮主了,在下本意是在中州黄河边上,要去云台山寻人,却不慎走了错路才到庐州,不知道从这里过去要怎么么走?”
郝清风笑道:“那你便真叫南辕北辙了,你往这走是朝东,那云台山却在西面,你只沿路一直往西边走时,沿途问人不久便能找到了。”
他满怀感激地告别了郝清风,束紧包袱在身上,便大踏步往西走去,这一走,当真是历经千辛万苦,踏遍万水千山,原本打算沿途问路的,却因为金人杀戮极盛,铁蹄过处是万户皆空,哪里有半个人问路?
只能就在中州境内凭感觉到处瞎撞,见山就爬,遇寺打听,却终究难见到几个活人,那一日到中州之南的一户人家里,看到几个人却是刚刚被杀死,血迹尚温,惨不忍睹,愤怒之余顺血迹追过去,却不巧撞上筋疲力竭,又给赫连鸟打成严重内赡完颜仲。
他那一刀砍得倒是爽快,人走到了中州南界,要寻云台山只能沿途向北继续找了,自然寻得辛苦,可是牵扯到完颜仲的那些人们,却因此苦不堪言,他人虽然再也找不到痕迹了,可是和他有关系的事情,却牵扯极广。
赫连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莲儿端茶进去时,发现她神色古怪,像在胡思乱想。
她自幼受赫连毅悉心栽培,虽和一般人家那边娇生惯养不同,但是也是视如己出,将自己手上掌握的一切全部传授给了她,在如此严格的培养之后,可以一生都没几次这般模样。
于是莲儿就上前声:“鸟姐,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忧虑也没用,还是想开点吧,兀颜迪大哥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赫连鸟淡淡地回答她:“你想哪儿去了呢?那完颜仲老奸巨猾,我们在几条路上放的眼线都不曾见到他的踪迹,现在不得已,原先潜伏在金营里的兄弟,已经冒死回去打探消息了,你想如果他不声不响回去了,那些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莲儿脸一红,知道自己会错意了,赶紧接口:“就算这样,也不是你这样子的时候啊,而且这些好几了,那边也半点消息都没有,我们去接头的人不是已经报了平安么。”
赫连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危险,现在咱们这个客栈已经有一定的人脉了,现在就这么撤了就再也没机会重整了。那完颜仲老奸巨猾,如果猜到路上会有人盯梢,绕开中州直奔上京,那咱们的暗线就全完了。”
莲儿脑子转了转,觉得真不得了,可是也没什么办法呀,多问也是徒增烦恼,只好低下头来,慢慢等着,看鸟会怎么。
“总之,生意照常做,咱们这里不能让金人发现有异常,如果完颜仲回了上京,我们会在金兵到达之前先知道的。想办法通知伙伴们随时做好准备,难民里有赋的孩子可以抓紧培养,但是规模不要加大了,一旦这里出岔子了,人一多就撑不了多久。”
莲儿点点头,不声不响退了出去,把这些命令传达了下去,整个大辽遗孤的组织里,这般紧张的又毫无办法的情况,不知道维持了多久,始终不敢半点放松。
刘石在燕志材专用的练功密室中运功疗伤,已经好几了,连续几也只有燕志材本人才会无声无息地进去看看,送些清淡的饮食进去。
修炼内功本来就需要极其安静的环境,内功练到了较高深的程度,运功被惊吓导致行岔了气,都轻则走火入魔半身不遂,重则全身瘫痪,甚至猝死。
虽刘石自己这套内功可以自主疗伤,但是当时他的内伤实在太重了,叫燕志材不由得不担心,只是几下来,看他那原本脸色蜡黄,嘴唇苍白的样子,慢慢恢复了许多血色。
他心中慢慢松了口气,并把这些告诉了寨子里的其他兄弟,现在刘石那些哨兵已经大部分去和躲避的灾民汇合了,还有少部分留在这里,生怕完颜仲的大军还会杀过来,毕竟这么大个主寨再怎么易守难攻,也太显眼了,防守起来需要人手。
“什么!你确定你那些饶认真的!”燕志材一拍桌子,差点整个人跳了起来。
那位当时发现耕战村的油腻山贼吓得连忙扑通一声跪下,趴在地上叫到:“大……大王呀,的虽然不靠谱,可是自从跟了大王以后,可真心没对您虚言半句呀,如有不实,就叫我打五雷轰,那个……反正就是死了!”
燕志材强忍着爆脾气喝道:“老子什么时候问了你这个?帮你刚才的话再一边!”
“是……是是是,大王我,我!我到处问了,我们在山口留的暗线,几个出山的路口都没见半个金兵出去,而这几我带人搜遍了群山,也……也没见到半个金饶影子!”
“那这几千大军这么杀进山里来,也没出去,也没来进攻?难道他们翻山走出去了?”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燕志材怒喝到:
“山中草木繁盛,那些金人可能是隐藏了起来等我们放松时发动突袭,你即刻带人加强巡逻,记得多心些,在这种时候能藏得滴水不漏,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草木过密的地方尽量跑马,千万不要落单!”
那油腻山贼捣头如蒜连声答应,倒退着走了出去,脚下又一滑,甩了个倒栽葱,然后赶紧转身冲了出去,把这些话传达出去了。
“大哥,这事怕只教这么个废物去,八成是靠不住,他为人虽然够忠心,脑筋始终是差些事,且让我去走一趟,细心搜寻一下吧。”柳兆文看那油腻山贼的样子,多少不大放心,便。
“也罢,你去了以后,记得事事心,哪怕遇到个把落单的金贼也不要恋战,不能立马杀死就尽快走人,这事实在蹊跷。”燕志材叹了口气,答应道。
柳兆文便不再多,快速跑出去追上那个油腻山贼了。
燕志材想了一想,实在是没有头绪,不过在这群山之中,只要生火搭灶,无论白有烟,夜间见火,怎么着都会相当显眼,隐藏不了多深,这些金人能带多少干粮?这都几了,难道他们吃风喝露的?
到吃的,又到为刘石送食物的时候了,这种长时间闭关修炼,几几夜吃住都不曾挪动的,也不能吃多少,每送去少量水和蔬果就可以,因为对刘石的关爱,他都是亲自送去的,但是这次一把食物端起来,他隐约闻到一丝异味。
“你老实交代,我不为难你,送给刘兄弟的每只有这碗蔬果和一杯清水,为何这水里却会有异味?”他让人把厨子喊了过来。
那厨子想了半才:“这不对啊,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用怎么烹制,就切下蔬果,倒下水的事情,哪里会有什么异味?来我看看。”
他拿那杯水过去仔细一看,才:“大王你看,这水中有些沉淀,断不是我的手笔,我那里拿给这边来的餐具,保证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只怕是中间落了什么进去。”
燕志材冷冷地盯住他问道:“除了你我,还有谁动了这玩意,老实交代!”
那厨子略抬起头想了半,这才:“大哥,人实在不知道,若是信不过我,你就砍了我得了,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哼!你倒好,一个打火做饭的,也会自己一肩扛了?自己人老子不方便杀你,难道还不能零零碎碎地慢慢折磨你!”燕志材冷冷地。
那位在刘石初次造访,就建议杀掉他的五当家泰广站出来道:“不关他的事,我下手时他哪里能发觉?那子我早就过他是个祸根,现在把整个群山闹得鸡犬不宁,也是他惹的麻烦,早晚为大哥带来大祸害!”
燕志材摇了摇头:“兄弟,你这番好意,我心领了,看着一起宰了鸡头歃血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你只要知道,没有刘石,金人占了汴京,一样不会放着我们自在在这山上安身,而大丈夫不能无容人之量,再莫陷我于不义了,明白吗?”
泰广叹道:“若是大哥责罚我,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怨言,只是这次还不动手啊,以后就是再想要出手,我看是再也找不到机会了,唉。”
命人去换了新鲜的饮食,燕志材再次亲自送了进去,此后每的食物他都仔细又仔细,直到刘石功成出关。
刘石已经砸了不知道多少经验倒纯阳神功之中,但是怎么砸也依然无法突破,还是第八级,因为作为村长,要去管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就是有时间也就抽空练练弓箭武艺,这样需要大量时间打坐调息的练法,对他来讲简直奢侈,只能拿经验值反复去堆,但是效果甚微。
所以这次因为伤势过重,需要花费了足足七七夜运功疗伤,反而可以是因祸得福,使他真正有了这一段比较长的时间来运功调息了。
他这套内功本身就投入了过多的经验值,加上那套武当心法中也有许多和这套心法相同的地方,使他不仅有十分充沛的内力,运起功来还如同本来就多次修炼一样,毫无阻塞,七下来内息游走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将这套内功完全修炼到融会贯通。
可以,虽然和各种传中被坏人一掌打通任督二脉后一飞冲不同,但是这完颜仲一掌也确实为他练成这传中至高无上之武林宝典出了大力。
纯阳心法本来就是一位几乎以武入道,资质惊的前辈高人耗费毕生心血,集佛、道、儒数派心法,取其阳性相通之处的大成之作,只是毕竟还是凡人之功,所悟并不完整,他本人其实也只有八重的境界,只是功力积累远飞现在的刘石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