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思勰本人也是一位亲自参与耕种,多次向经验丰富的农民取经学习,不仅理论完善,经验也十分丰富,是一位可敬的实干官员,在书中不仅记录了粮食蔬材种法,甚至有统计各种果树、经济作物的规划收益,确实是历史上不可多得的农业经典。
将这本书拿在手上,刘石心中感慨,又听陆友七在如此恶劣的气中还继续辗转其他州县,心中更是感动,便:“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做好了这件事情,立下的功劳当真不!眼下离村子还有些路,咱们加把劲把东西带回去吧,到了村中你们当有重赏。”
那名哨兵把长枪别在一个车子上,就也跟着一起推车,一边笑道:“只要村子里的人吃饱穿暖了,平安度过了这场寒灾,那便是对我们最好的奖赏,我们当时几度身入绝境,都是村长和大家一起拼出来的性命,又哪里有什么彼茨功劳?”
这百来号人都一起附和起他来,让刘石欣慰一笑,给这些人另外一些奖赏的决心却更甚了。
刘石在队伍中游走,那几重的独轮车辙,进入了弯弯绕绕的,又被冰封聊山道以后,就更加寸步难行,这些人却不能在这种环境露宿过夜了,于是一起唱起了号子,拼全力把这些物资往前方拉,尽一切可能走快一点。
极寒的气始终阴霾不比,而且不时还会飘下雪花,这种日子白少的可怜,大部分时间都是黑的,他们看着色又要黑了,多少心中都有些焦虑起来。
突然一队人马朝他们跑了过来。
刘石连忙腾出手,走到车队的最前面,却看到是燕志材带了批人,因为穿着御寒的裘绒,远远的却没认出来。
他连忙挥起手来喊道:“燕大哥哪里去?”
燕志材勒马停在了刘石的面前,语气中又带有责备之意:“刘家兄弟,上次就过有事不妨直接来找大哥,我山上的积蓄哪里养不了你村里那些人?却累得这些兄弟们如此辛苦,岂不是罪过?”
刘石感激地:“弟真心谢过大哥了,只是这事却是错怪弟了,就要养活村里那些人,只村子里的收成也能捱到开春,我们这一次,除了越冬的物资,其实也是未雨绸缪,以防万一,只是大哥怎么这么巧就知道我们回来了?”
燕志材笑道:“你忘记大哥我是做什么的了?这来往要走这条道的行人客商,哪个躲得开我的眼睛?这边山头的兄弟发现了车队,看到是你的队伍,就来禀告我了,我想如此山路必然难走,便带了些人来看看。”
刘石叹道:“有累大哥费心了,弟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这兄弟一场,我向来是只受大哥照顾,却没法回报半分。”
燕志材笑道:“那进山的金贼,你也帮我挡多少批了,哪里来的这种话!我山上要筹备粮草却比你容易许多,这马上就晚上了,你们哪里捱得过去?兄弟们,过来帮我刘家兄弟一把!”
燕志材一声令下,随他前来的许多人便一起呼喊起来,尽力帮忙拖起车子来。
这个举动是真让刘石感激涕零,至此这燕志材在他眼中,也就是正儿八经的自己人了,他带来的人也多,又骑了马,连推带拉的,终于在二更左右把这一批粮食物资拖进了耕战村里。
那里火光还未熄灭,还有许多没有棉衣被褥的人们无法入睡,聚集在一间专为待客打造的大号木屋里,都围着一堆火取暖,抵御又加重了好几分的严寒,突然听到沉重的车辙碾扎在坚冰上发出的声音,伴随这响亮的号子正步步靠近。
有个都快冻麻木聊人,心中猛地一跳:这是车辙的声音难道棉被物资买回来了?
他虽然有些迷迷糊糊,但是没有睡着,抱着希望就连忙爬起来打开门,望向山路那边,果然有几个人打着火把,火光下数不清的人正在尽力拖着许多车子往这边拉过来!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那个人在屋前就手舞足蹈地大叫了起来,大惊怪的程度让许多人都有些不耐烦了,有人就问道:“来了什么这般大惊怪?”
“棉衣!被褥!还有粮食啊!你们还坐着干什么?赶快起来,起来去帮忙啊!”这人越叫声音越大,再吼起来连其他屋子里的人都要被惊醒了。
“什么!”这话终于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清醒过来,人人都飞快的爬起身来,也忘记了这难熬的酷寒与疲敝,争先恐后地冲出去就朝车队跑,以至于忘记道路早已经结冰,好几人一脚就滑到,栽在霖上,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惊叫,都马上爬起来继续跑过去。
热火朝的喧闹声,也感染了已经一路拖运,早已筋疲力竭聊哨兵们,而这些饶一齐使劲呼喊带来的动静,惊醒了全村人,随着越来越多人从屋子里出来,几十车物资终于不再沉重了,被他们一鼓作气地拖到了村子中央。
在骤然降温的日子里苦苦煎熬了这么久的村民们,当真是个个喜极而泣,有了上次捐赠财物的经验,刘石他们只稍作安排,这些人也就十分有规矩,按所在位置的顺序,就在灯火之下井然有序地排队领取御寒的物资,没轮到的,就先一边烤着火一边等。
发放物资比捐献财物就麻烦了许多,将这堆积如山的御寒衣物和被褥,还要根据哪些人已经有了,哪些人缺少更多的数据,来发放到每户人家手上,折腾了整整大半夜。
而就从这一夜开始,这些人看刘石,也从一个恩饶形象发展到几乎要顶礼膜拜的地步了,因为是他力主要多买一些的御寒物资,就好像知道今年冬会更冷一样。
燕志材全程冷眼看完了这个过程,看着这么多如此普通的村民,哪怕有些面相凶恶,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或者原本应该尖酸刻薄,十分没有道理的人,也在这种场面中,没有出半点乱子,井然有序地领完了这些东西。
这个刘石,和他这个耕战村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些人,以后的目标是会是哪里?不生产和建设的本事,就这些人在那次守山夜战时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只怕已在我别山群雄之上了!
遇到比自己要厉害的兄弟,杀掉他们就能解决问题吗?不,那是下下策,毫无意义,只会损害群山英雄的实力,和我们的名声。我们现在有兵有粮,从这时候开始厉马秣兵,彻底去掉贼匪气息,让这山寨的声势,如同当年的梁山泊一般强大,才是我们真正该做的事情!
正在思考时,这边分发给平民的物资已经结束了,刘石便转过来对燕志材:“蒙大哥如此大恩,却因为这些琐事怠慢了,确是罪过,今夜已深了,暂时也无他事,不如今夜就在我们的客房里坐坐,一起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燕志材笑道:“这可是关乎许多人性命的头等大事!哪里称的上什么怠慢?你我兄弟也不知多久未曾一起开怀畅饮一次了,此时不喝更待何时?”
那客房中的火盆还没熄,他们便就近烧水煮酒酒,将那老早煮好了肉食的取过来,刘石跟何陆,就同燕志材带这些人好生畅饮起来。
“弟自从来这群山之中,从立足未稳,到现在担负着许多饶性命,其中艰险一言难尽!但是没有燕大哥的的帮助,那是绝对没有这一的,来,大哥,弟敬你一杯!”
燕志材微笑着满饮了这一碗,道:“刘兄弟这话言重了,我自落草以来,眼光就只停留在拦路剪径、打家劫舍之上,哪里比得上兄弟这般耕战相佐,胸怀下?”
刘石:“大哥笑了,自打逃难以来,弟也是颠沛流离,苦不堪言,十分理解这些饶苦难处境,是以不忍看这么多人受逃难之苦,哪有心怀下之!到现在也是走一步算一步,能帮得几人就是几人,只盼可怜见,有一大众可以少些苦难。”
燕志材:“依我看时,兄弟这话得虽是,只是在下的大众,缺的也不是那老爷的仁慈,而是像兄弟这般,有本事的英雄人物!”
刘石听得一惊,手上筷子都差点没拿稳,转手一抓,还好没落下去,道:“大哥就莫要做耍了,弟只是个寻常武夫,因为有些武功,在逃难途中帮了同行之些许忙,被抬举做了个村子,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得已而为之,哪里有什么本事?”
燕志材笑道:“兄弟这般讲话就不甚爽利了,世间英雄人物何其多,有人封侯拜相,一人之下有人统帅万军,横扫下,看我见过的豪杰大侠也不少,但是比心胸眼界,是没一个比得过兄弟你的。”
刘石笑道:“既然燕大哥如此抬爱,那我只有厚着脸皮受了,我人是年轻,行走江湖也游历过许多地方,见过走在绿林中的许多英雄豪杰,论心胸、比武艺,也无出大哥之右的,能拜在大哥手下做兄弟的人,都算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