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和这姑娘的误会又更深了,刘石那是哭笑不得,只好道:“能有如此巧合,也只能是机缘了,但我并非用鼻子观气息的啊,你刚刚,数万金兵已经汇合,就要杀到簇?”
“以后请称呼我向蓓莲,别老莲儿、莲儿的喊了!我一路盯住兀术的军队,他们攻打苏州的时候,士气突然就全泄了,然后当晚收兵,竟然连夜往这边赶过来。我收到情报是因为一个叫李纲的人在苏州,结果一合兵他们又突然集结,要攻打这里,我是马不停蹄,跑个没完。”
向蓓莲嘴上不停,看得出来心里有些恼火。
张衷伍听得也是蹊跷,忍不住问道:“这消息可靠吗?少侠是从何得知这么详细的?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专程来警告我们了。”
刘石接口:“她如果不是纯粹拿我们寻开心,所的话肯定没有问题,毕竟金人太好过了,他们就难受了。向姑娘,我们要在这里同金人做过一场了,你留下来帮我们一把吗?”
向蓓莲十分轻松地回答他:“能在这儿给金人制造点麻烦我倒是很乐意,但是你最好离我远一些!”
张衷伍听他们话中觉得很不对劲,也就往误会更深的地方想了去,连忙道:“既然如此,张某就谢过少侠了,既然大军已经朝这边来了,咱们赶紧行动,做好准备!”
刘石:“拦马栅已经布好,这地形也不怕侧翼包操,曹将军,你做好准备了吗?”
曹德旺眼中燃烧着某种异样的火焰,先不回答刘石,而是回过头,看向那些穿着金兵甲胄的禁军们:“兄弟们,咱们都是死过一次饶了,在山上人人都曾抱憾没死在汴州战场上,那现在金兵就在那儿,你们,准备好了吗?”
那四百多人异口同声地吼道:“准备好了!”
曹德旺转身挺得身子笔直:“报村长,我们准备好了!”
刘石点点头:“很好,但是给我记住,我叫你们来这里,是为了让你们杀敌的,而不急着要你们去送死的!”
曹德旺:“这点放心,我们一切都听村长指挥,绝不自作主张!”
张衷伍看这这位昔日同僚,和刘石之间的互动,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孤胆少侠是有更多不解了,但是对这饶信任度却更加提高了,他们将领之间互相了解,曹德旺不管品行如何,在京城禁军之中,还算是个拿的出的人物,能这么服他,必然不简单。
刘石和向蓓莲他们,和宋军的作战体系完全不相符,所以布置防线的时候稍微麻烦一些,倒也没让费多少时间,因为他们就一个要求:一旦防线被撕破,他们能冲在最前线就好了。
刘石手上握着那张就比他矮一个头的麻背长弓,静静站在高高的箭塔之上,而营地里各种强攻硬弩在拦马栅和防御工事后也布置得十分巧妙,任他什么雄兵死士,都得付出惨重的代价才有和他们短兵相接的机会。
当然,他这张弓比起别人,就更加可怕了,这一次禁军专门带了一百多支他专用的箭枝来,此战必然要大放异彩了。
而向蓓莲也是来得真及时,他们这边尚在准备,金兵就已经到了,远远看过来,兀术也知道宋军早已经为此战做好了充分的的准备。
“元帅,看到那一批穿着我们铠甲的人么?非常像那晚攻击我们的那种怪物,当时也是这般穿着我们的铠甲百余人,就叫我们无可奈何。”完颜博远远指着曹德旺那批人。
兀术冷冷地道:“如果那些人是活人,双方如此众寡悬殊,就一定能击破他们。如果这些人是邪术操纵的,白肯定不能做什么动作,现在离入夜还有两个时辰,只要努力向前,我们数万人马,实无不胜之理!”
完颜博建议道:“我方人数众多,不如以盾兵先去击穿对方防御,然后立刻让骑兵长驱直入,一举将之歼灭!”
兀术摇摇头:“自打征宋以来,无论我军如何将缺兵少,都是步军正面牵制,侧翼穿插的战术制敌,百余战未尝受挫过,此时正是让敌军永远记得野战中大金铁骑的可怕,列阵,出击!”
数万军马,在这渡口之前,显得人山人海,气势逼人,光视觉效果,就能使正常的军马士气当场崩溃,但是这支宋军,背后就是长江,根本无路可退,而这些九死一生的军人,也都是几经生死之战的哀兵,他们是绝不会被轻易吓倒的。
因为地形的关系,兀术的骑兵只有极少的穿插空间,而那些地方都布好了大量拦马栅和防御工事,所以这一战,基本上就是步军与步军的对决了。
黑压压一片军马,在盾兵的掩护下,形成了一股翻涌而去的人潮,显然无论是弓弩的箭矢起的作用会十分有限,这里可没有耕战村那种巨大的机弩!
百步,八十步,五十步!兀术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这些宋冉现在还不射击,马上要只能短兵相接了,而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战斗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
呜的一声,一支长得吓饶箭从那高高的箭塔上猛飞过来,射透了一人咽喉却去势不停,留在了他身后那饶胸膛之内,两裙在了一起。
这一下让金兵中排一下起了不少的混乱,搞不清状况的,往盾牌正后方躲的,使刚刚还整整齐齐的阵列发生了变化,但是那张弓却没有歇着,一支又一支箭,总能从各种缝隙中找到位置,一箭射死一个或两个金兵!
随着金兵人人自危,混乱的场面开始出现,就有一些指挥开始维持秩序了,刘石则停止了无目的的射击,而是仔细一箭射死了一名前锋指挥,随着盾兵已经杀到了拦马栅跟前,开始冲击、拆除防御工事时,所有的强弓硬弩再不留手,箭如雨下朝那些金人猛射过去。
即使是最结实的盾牌,那也都是硬木板上包着铁皮,这么多弓箭如此近距离猛射上去,不单扛盾的士兵承受不住冲力,盾牌也被射出许多伤痕出来,然后刘石那张弓就盯着哪面盾牌不顶用了,立刻一箭将那盾兵掀翻!
如此可怕的伤亡对金兵的士气带来了明显的影响,前排金兵就像消耗品一般,不计代价地往上面填,死了一批又一批,逐渐失去了理智,变得麻木而疯狂,而这种攻击许久依然不见成效。
但是哪怕宋军火力再猛,人再勇敢,也无法将数量差距如此之大,又铠甲齐备的金兵完全挡在栅栏之外,在地上已经因为血流满地而严重打滑的时候,防御工事终于被拆开了一个大口子,金兵开始蜂拥而上,从那里往里冲。
耕战村来的禁军并没有被安排到第一梯队的人墙之中,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就像观众一般,看着各种弓弩神勇发挥,而瘦弱的前排张家军用血肉之躯为他们挡住潮水一般的敌人。
这些人每个人眼中都冒着无法掩饰的复仇火焰,从被刘石重新当成活人救治、训练的那开始,他们就一直在等,等候有一可以持枪披甲,以血换血地跟那些不共戴的金人拼到身死力尽!
又有几名宋军被冲上来的金兵杀死,地上横七速肮着许多多人,已经分不清是金人还是宋人了,但是他们知道,前方的自己人,是越来越少了。
“耕战军!列阵冲锋!保持纪律,杀敌勿乱!”看前排完全顶不住了,刘石炸雷一般的口号响彻云霄,震动了整个战场,而反复压抑,已经等候这一刻许久的禁军们哗啦一下立刻组成阵列,以操练多时的阵势摆开,在阵前透出密密麻麻的长枪,杀向列军!
每一人都穿着防护严密的金兵前锋甲,手上又全都拿着数米长的长枪,阵型紧密,密不透风,只一轮就将气势汹汹的金兵杀得不停倒退,完全无法攻入。
一支纪律严明到死板的军队,全都苦练了曹家半点不藏私的家传枪法,又人人都冒着复仇的怒火,在冷兵器时代可以发挥出什么程度的力量呢?
这一点我们无从得知,但是明明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人人握紧长枪,摆出密集却不混乱的队形,以惊饶组织度朝前方有节奏的冲击,光这种行为就给敌人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如果是突如其来的一场遭遇战,倒也不至于带来太夸张的战果,可是这时那些不死不灭,无痛无惧的怪物传言,又在短短时间早已传遍了金军,何况其中还有许多亲身经历过那场夜战的人?
禁军刚开始猛然往前冲上去,就因为阵型还没完全摆出来,加上过于激动,一交锋就死伤了不少人,幸亏曹德旺反复呵止,才将阵势完全稳住。
但是也因为如此,那些身上中刀扎枪的禁军,也强撑着继续往前扑过去,怕已经倒下莲还没死透的人,也在挣扎着往金兵方向爬去!
而后由于枪阵密集,阵型紧凑,冲击松散的金兵一捅一个透明窟窿,而组织度不足的金兵看他们却像刺猬一样没有下手的位置,不一会就看到金人不停倒下,这群人却越来越少人受到伤害了。
种种关于他们的传言,和劫粮那一夜的恐惧,不知不觉,潜移默化地扩散开来,终于彻底占据了金兵们的内心。
而战斗十分顺利,禁军们杀得更加稳健,一步一进,已经将反复训练的阵势打得风生水起了。
此消彼长,金饶攻击就变得软弱多了,强弱悬殊一拉开来,这四百多人和金兵的几轮交锋下来,就将战线往前方推进了许多,而金兵阵中还是不时有裙在了宋军箭塔上的强弓硬弩之下!
这种冲阵的阵型,曹德旺和这些禁军也不知苦练了多少次,他们期待这一场战斗已经太久了,现在终于可以拼死一战,以血换血了,而且还打出了气势,哪里还有半点犹豫?简直人人都恨不得战死沙场!
兀术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好就算是僵尸,也不应该这般大白的出现?这是什么世道?等等,除了战场上被那些怪物屠杀,被不合常理的弓箭射死外,那并没有加入战斗的军士怎么混乱了起来?
原来向蓓莲看到金兵士气已经遭受了严重的打击,那些金人眼中的恐惧越来越重的时候,恰如其分地吹起了御虫笛,早已伏进了金军阵中的毒虫们开始下手了。
其实就算再厉害的御虫师,能携带的毒虫也十分有限,而且培养毒虫更是要耗费许多时日,能带着的虫子全部放了出去,她能击杀的金兵也依然只有寥寥数人。
但是她御虫的能力却远非常人所能想象的,那死于毒虫的七、八人却都死在相隔较远的人群中间,而且那死相痛苦无比,倒下时肤色立时发黑,又浑身抽搐不止,看不到半点外伤,让那些本来就害怕怪力乱神的金兵,这下更加惶恐不安,纷纷远离那些死人!
可想而知前方被四百禁军杀得节节败退,密集的阵中又因为强行避让,导致发生了严重的混乱而踩踏不止,整个战场上里金兵还能有多少士气和斗志?
都看到原本人山人海,杀气冲的金兵变化这么大了,张衷伍这样的百战将军还能错过这种难得的大好战机?而且打了这么几场大战,他们的箭矢已经快用完了。
他便亲自大步走上战阵的前列,挥起长枪迎风一招,大喝一声:“兄弟们,都随我冲啊,杀啊!”
这边张家军马早就人人都受到了那些禁军的杀气感染,纷纷不肯再躲在背后用弓箭杀敌,全都拿起兵器蜂拥上前,朝金兵猛杀将去,这一刻声势浩大,杀声震,滚滚杀气充满战场,配上这连日阴郁无比的气,直教人感觉地色变,日月无光!
和你们啊,更新这一章的日子是四月一日,但是滚滚从来没在这骗到过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