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时光总是意外的短。
将剩下的食物杂七杂八稍微弄了些给王菡,确保这奴隶不会饿死后,工作的时间又到了。
这路灯之所以设立在空地中央就是为了给夜间工作提供照明。
白天的时候,大家都有具体的分工,而到了晚上,很多人手里的活就暂时搁置下来,开始跟着张恩搞基地的基础建设。
没办法,这里的基础实在是太差了,一眼看去除了乱石堆,杂草丛以外就是一堵提供心理安慰的木墙还有低矮的石头墙,哪怕是山坡顶上众人所在的平地都是实实在在的泥地。
这段时间还好,风和日丽的,地面也干燥,但要是碰上一段下雨的日子,只怕连路都难走。
再说说江无风他们住的地方,除了一栋年久失修的木制别墅就是三四顶帐篷,生活设施放在二十世纪也是简陋到发指的那种。
本来张恩的打算是将地面给夯实后,在地上简单的铺一层水泥,不过江无风执意要将“节操墙”给先建起来,他只能先将工作重心偏移了一下。
这山坡本身面积就比较大,几乎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只不过因为杂乱没有清理的原因,显得比较狭小,这造围墙的时候还得顺带清理一下周边的杂物。
按照张恩的估算,得有个四百五十米的样子。
好在山庄外围本身有一堆四方的石料,在征得江无风同意后,他们索性将这石料两个一摞叠合起来,刚好铸成两米高的墙,再用水泥固定一下,坚实度也不比一些普通的红砖水泥墙差。
这般拼拼凑凑下来倒是把迎坡路一面的围墙给差不多解决了,中间留了一个两人宽的缝隙就等着装上一扇加厚的钢铁栓门了。
比起一根方便面就能撬开的防盗门和需要简单工具就能破解的一般电子门,这种门后竖着两根铁棒、横叉一根棒子加以固定的远古样式的门反而更靠谱一些。
当然,这也只是夸张地说法,要是撬锁能有那么容易,江洋大盗的通缉讯息早就铺满网络了。
这些都是张恩他们这群兽人的工作,大部分女眷已经睡下了。
“辛苦了”
屋中睡在铺上,亚里沙颇为熟练地在江无风侧脸上印了下。
俩人和衣而眠,每次睡前,亚里沙都会这样,江无风自然会感到羞涩,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对于吻,他倒是习以为常,他知道这是亚里沙表达爱意的方式。
亚里沙转过身斜撑着脑袋,美丽的碧眼在屋内昏暗的灯光中闪闪发亮,好似阳光下潋滟的碧潭。
“以前你还会脸红,怎么现在都没反应了?”
看着江无风朝自己翻着白眼,亚里沙嘴角微勾,十指青葱摩挲着他的脸颊,声音轻柔:“怎么了?”
“只是觉得,咱们相处不过十几天,却感觉好像老夫老妻了一样”
江无风搂过她,将脸埋在她的秀发中,闻着香波淡淡的甜香,喃喃道。
“那老夫老妻了,你都不愿意叫我老婆?”
亚里沙抿嘴,双手钻出被窝,把江无风的脸捧起,抓着脸颊两侧轻轻拉伸着。
江无风被拉扯着,吐字含糊不清,“咱,也没,那么,没节操,这两个,字可是,很重的,意义层面上…”
亚里沙微微眨了眨眼睛,沉默半晌,有些落寞:“那你觉得我不配吗?”
见她失落,江无风有些慌张,忙解释道:“不是的,只是一天没有结婚,一天没有让你把自己完全交给我,我是不敢这么叫得,我…我想留在那个夜晚…”
看他面红耳赤得焦急辩解,亚里沙微微一笑,只感觉心头暖意涌动,有些戏谑得捏着他的下巴:“小弟弟,你慌什么呀,姐姐又没有怪你,真是的,看把你吓得”
“我不是怕你生气么…”
江无风嘴唇嗫嚅,低声道。
亚里沙胸口起伏,只感觉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在胸口激荡,几乎要把心脏撑裂开。
曾几何时,她只是抱着利用,搭伙的态度接近这个男人,可如今,不知不觉间,这种想法已经变成了难以言明的悸动。
她心绪难平,脑海中回荡过许多网络上学到的情话,但都没说出口。
所有的话语最终化作一声低低的呢喃。
“吻我。”
看着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江无风心头激荡,对着那微张的小嘴吻了下去。
是夜,人未眠。
…
第二天,江无风只感觉浑身不对劲,原因在于亚里沙祭出了众多玩具,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
不过意外还挺舒服的。
“难道老子真是个抖?”
这么想着,江无风愤愤捏起了亚里沙的睡脸,结果被捏醒的亚里沙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
“一边玩去,姐姐要睡觉!”
说着,亚里沙把整套被子给整个卷了过去。
江无风:“…”
扯了扯被子,发现根本扯不动,无奈之下,他只能先起来了。
“阿嚏!”
穿好衣服,江无风不由打了个喷嚏,一脸惺忪。
这末世的鬼天气真让人头疼,白天的时候气温能高达四十多度,晚上又冷的能达到零点以下。
昨晚折腾太久,估计是有点受凉了。
“哟,下来啦”
看见江无风下了楼,江小墨看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睡啥?你哥是要干大事儿的男人,怎么能贪睡,迷恋温柔乡呢?”
江无风一脸严肃,至于被赶出来这事儿…实在太丢脸了。
e…
“是吗?”
江小墨狐疑地看了眼江无风有些红的腮帮子,不再追问,转头撸起了圆滚滚。
圆滚滚估计也是刚醒,正抱着一个铁盆子不断在里面拱着。
察觉到目光,它抬起头来,下巴和嘴瓣附近的熊毛上被白色的乃乃濡湿了,跟冬天房檐下的冰锥子一样下垂着,好像白胡子老爷爷。
见江无风看着自己,圆滚滚骨碌爬起身来,端着盆盆奶一摇一晃绕到江小墨身后,歪着头瞥了江无风一眼,好像防贼一样看着他。
“不…不…给你…吃…”
听着脑海里断断续续的娃娃音,江无风苦笑不得。
跟一个熊孩子抢乃,他是那样的人么?
默默擦了擦嘴角,江无风冷哼一声,“小气鬼,还是我带回来的呢!”
听他这么说,圆滚滚的八字黑眼圈微微摇晃,低下头咕噜咕噜喝起了乃,没多久一盆乃就喝完了。
它又钻了出来,叼着奶盆走到江无风跟前,对着江无风举起了盆。
“给…给你…舔…”
江无风呵呵一笑,他都搞不清这家伙到底是小气还是大度了。
“搞笑,我又不是小屁孩,喝什么奶?”
江小墨扶额,心道你咽口水的样子真的没啥说服力…
她抱起正在舔盆的圆滚滚让它趴在自己膝盖上,小心地拍着后背,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看着一脸失落的江无风。
“桌上还有刚才舀奶粉的茶碗,江无风,你去洗了!”
“没问题!绝对洗得干干净净!”
江无风眼睛一亮,拍着胸脯保证了一句,乐呵呵地端着其实还剩下小半粉的碗就进了厨房,直到半个小时后才出来。
出了门,江无风依旧在絮絮叨叨。
“没办法啊,变成那副熊样后,那些东西对我也有吸引力嘛。”
好像是为了给自己辩解一样,一想到自己出了厨房后江小墨那鄙夷的眼神,江无风就觉得脸烧得慌。
“浪比,早啊”
刚出门就碰上了向阳,这货刚吃过饭,正抱着一根松木在狂啃。
最近带回来的物资有点多,除了食物和饮用水以外还有各种建筑材料和必须设备。
红砖,钢筋之类的建材完全可以放在围墙墙角找个地方堆着,然后拿东西简单遮盖一下就好。
不过有些东西,比如蓄电池和太阳能板总不能露天放置,因此原本不大的仓库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所以两天前徐慧就拜托他弄些木材回来处理一下,正好搭几个比较简易的木屋子。
“哎,羊蛋子,这些木头你别在附近砍,都是巩固水土的,树没了山坡不就塌了?”
向阳腮帮子一鼓一鼓,愣了两秒,拍了拍脑袋:“对啊,我靠,我都忘了这茬。”
他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江无风,“那行,等会我去对面山头上弄树去。”
这要是把山坡给挖塌了,别说别人了,恐怕江无风都会上来揍他一顿。
“无风!”
正和向阳说着话,夏河凑了上来。
“怎么了,夏叔叔?”
见江无风投来疑惑地目光,夏河歉意一笑。
“是这样的,我们水下实验出了点问题。”
“问题?”
江无风一愣,“那群电鳗不喜欢飞鸟up么?”
“不是,”夏河擦了擦额头,忙道:“他们喜欢,哦不对,问题不是这个。”
“问题是一头拿加大电鳗,体型比之前你杀死的那一头还大了一圈,我们的导电线不是系在杯上的么,这家伙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线刚放下去就咬断了。”
“小吴穿着潜水服下水察看情况就被它攻击了,好在潜水服绝缘,不然多半要出事。”
夏河口中的小吴,是其中一个男性研究员的名字。
“走,看看去!”
不由多说,江无风先一步下了坡,夏河急匆匆跟上,俩人一路飞奔到了湖边。
湖畔,一个青年坐在泥地上,疼得哎哟哟叫唤,见江无风来了,连忙站起身来,止住了叫唤。
不过江无风先一步看到了,忙问:“伤到哪里了?”
戴着潜水镜的青年咧嘴笑了笑,“没事,就是被咬了一小口。”
夏河在一旁补充道:“对,还好小吴身上穿了加厚的干式潜水服,就差一点就被咬穿了。”
虽然隔着一层衣服没被咬穿,不过有一层皮肉已经被咬脱了,跟就脱了皮一样整块在胳膊肘外耷拉着,连皮带肉看着都疼。
江无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休息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他的目光微微一冷。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之前在湖底下被电的那一下,是时候该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