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摇了摇头道:“在任何的朝代,知识就是力量!只不过从前你认识的书生,都是读死书,死读书的人,所以不堪大用。
孟子有云,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总是要学会运用知识去适应时代。”
李行云盯着杨真,目光深深,片刻之后,她这才收回目光道:“如果你是行云寨的人,那该多好!行云寨应当就不会落入现在的境地了。”
“要想让我去行云寨也可以,但我一定要当大当家!”杨真扬声道,嘴角挂着笑。
李行云一怔,想了想道:“那寨子就不叫行云寨了!”
“我记得行云寨以前叫成道寨,这名字虽然换了,但本质还是没变。”杨真应了一声。
李行云摇头道:“先祖创立的成道寨,后来分裂了,我们守不住山寨,自然不敢再用先祖之名。
所以我们每一代都会以寨主之名来命名山寨,行云寨已经是第四代了,但再怎么更名,至少它姓李。”
“李大当家,那只是因为你是大当家而已!相比起血脉的传承,我觉得意志的传承更加重要。
百年前,李成道前辈挥剑杀人时,他的心中想要的一定是天下为公,所以他才创立了成道寨,守护四方。
只可惜,山寨再强,也永远只能龟缩于一地,如果那个时候李前辈离开大莽王朝,不管是北上还是南下,都有机会建国成功。
到了那一步,他的理想应当就会实现了,甚至可以说,当一名寨主,就算是想要守护一县之地、一州之地都办不到。”
杨真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几分的感叹,接着话锋一转:“好了,李大当家,我不想和你讨论你们山寨的归属。
我无意加入你们山寨,这件事情就到这里,以后我们之间还有其他交易时,我会给出让你们满意的条件。”
“还要有交易?”李行云怔了怔,接着摇了摇头道:“我们只是山寇,不会和你再进行其他交易了。”
“世事难料,谁又说得准呢?”杨真微微一笑,起身伸手一引。
李行云回了一礼,大步走了出去。
后厅之中,柳师师、元夕和安宁都在,四周放着三个炭火盆,所以到处暖哄哄的。
元夕在教着安宁认字,柳师师则是在低头谱曲,听到声音,三人同时扭头看来。
“杨郎……”柳师师唤了一声,迈着小碎步迎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杨真的手。
杨真与她十指相扣,轻轻道:“我与李大当家的事情谈好了,你不用担心了。对了,一会儿我还要出去一次,看望一个人。
你去给我准备两只鸡,再带上五十斤大米……再带一只猪头吧,等我送了李大当家就出发。”
柳师师应了一声,起身离开。
杨真把李行云一路送到门口,他行了一礼道:“大当家,这几日还请你不要再来了,铁怜花一直在找大当家的。”
“放心吧,我会避一避她的风头,六扇门一直在找我们行云寨的麻烦,我也不想和他们硬碰硬。”
李行云应了一声,接着上了一侧的马车,动作有如行云流水,洒意至极。
马车离开,消失在街角,杨真却是皱了皱眉头,杨家和李家看起来一定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既然李行云不想说,那么他就只能去问别人了。铁怜花知道,她也不说,那刘宁或许应当知道。
他主掌杨柳镇,时间也不短了,那么肯定知道杨柳镇的一些秘史。
崔长河在他的身边问道:“大哥,你要去看谁?”
“之前在地牢时,一名差头因为我而受了重伤,我总得去看看他,你去租辆马车吧。”杨真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一侧驶过来一辆马车,马车通体黑色,相当之大,散着一缕幽香,这应当是黑檀木制成的。
拉车的是一匹红马,通体没有杂色,神骏至极。
驱车的竟然是猎狗,他跳下马车的车辕,对着杨真行了一礼道:“少爷,我为少爷打造的马车已经好了。
这匹马也是我重金求购的,虽说不如汗血宝马,但也很是膘壮,这应当是汗血马杂交出来的后裔。”
杨真扬着眉笑了笑:“好!这马真是不错。”
“少爷喜欢就好,我这就去了,铺子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猎狗抱了抱拳,接着慢慢退走。
柳师师走了出来,驼子跟在她的身后,手中拎着一堆东西,看到马车时,他不由赞了一声:“马好,车更好!”
“驼爷爷,这马以后就由你来照顾了。”杨真扭头看着他。
“姑爷请放心,驼子长于养马,以后就安心当姑爷的马夫了。”驼子扬声道。
杨真笑了笑道:“那以后就辛苦驼爷爷了,不过这一次就让小崔带我过去吧。”
说到这里时,他再扭头看了柳师师一眼道:“对了,师师,知画怎么还没来?”
“算算时间,应当也就是这两天了,杨郎,你想知画了?要是见到她,我告诉她时,相信她一定很高兴。”
柳师师的嘴角抿着笑,带着几分浅淡的温柔。
杨真哈哈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崔长河将东西放好,这才驱车离开。
车内,杨真在四周看了几眼,马车极为宽敞,座位很宽大,铺着兽皮制成的垫子,相当暖和,甚至还可以躺下了,这的确是利于行长路。
那名差头也住在杨柳镇的主城区,倒是不远,马车在片刻之后就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
这是一片石头房子,标准的民宅,崔长河拎着东西,轻轻推开了大门,走入了院子之中,扬声道:“这里是罗力的家吗?”
一名女子的声音响起:“来了!”
简陋的木头门被推开,一名鬓角发白的妇人走了出来,看到杨真和崔长河时,不由怔了怔。
“两位公子是来找罗力吗?”妇人问道。
杨真点了点头道:“大娘,我是杨家杨真,过来看看罗力,他因我而受伤,如果我不理会的话,那就是不义了。”
崔长河将手中的米、鸡和猪头递了过去,杨真在怀中摸了一把,摸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道:“大娘,这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
妇人直接跪下了,大哭道:“多谢杨家少爷,你真是大善人呐!”
崔长河想要扶她,杨真却是伸手阻止了他。
这种有人依靠的感觉,想必温暖了她的内心,所以她才会哭,那就由着她去哭,宣泄一下心中的委屈,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