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波，三十一岁，做过雇佣兵，具体经历不详，最近的一份身份是，德信金融的催收人员。”

“催收人员？”李安眉头深皱，凝视着眼前这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问道，“你是说他就是个催账的？”

西装男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从目前的资料上来看，是这样。”

“应该没那么简单，”李安又仔细的回想了下昨天见面的场景，郑波那谈判时的气势，不像是一个要账的能具有的，“他的人际关系呢？”

“人际关系很乱。之前与他接触的人群里，多是些杂七杂的混混游民，最近几天与他接触较多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李安目光一凝，追问道，“什么年轻人？”

“具体情况不详，只知道他在精神病住过五年。”

李安嘴角一抽，冷冷道，“你是没什么能汇报的了吗？”

“是的，”西装男依旧是面无表情，丝毫不带情绪的继续汇报道，“对郑波的调查结果，只有这些，至于这个年轻人更是神秘，他入住精神病院之前的经历完全空白，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嬴政。”

“他？”李安的神情骤然间严肃了起来，但是片刻后，又连连否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

接下来，整整一天的时间，李安都心神不宁的。

一方面，他觉得，这个嬴政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件事里，这未免有点太巧合了。

但是另一方面，嬴政只是一个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这种事情，又哪有他参与的资格？

所以苦思了良久李安也没有闹个明白，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秦氏集团的股票，又是无量大跌，李安别无选择，决定放弃。

第二天一早，李安就来到了郑波所在的包厢。

跟上次一样，郑波照例先给李安斟了杯茶，微笑道：“李总，这么早？”

“上次的价格，我接受。”李安开门见山的说道。

“李总既然来了，当然是已经接受了那个价格，”郑波笑意不减，但是语气突然一转，“不过，那个价格现在已经是不作数了，今天，我只能出七个亿。”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安一反常态的没有发怒，但是语气很冷。

李安的态度尽收在郑波眼中：“看来李总还是知道随行就市的规矩的，因为你的犹豫，昨天秦氏集团的股价又大跌了不少，今天虽然还没有开盘，但想必情况也不会好的哪去，而我只减掉一个亿，很够意思了吧？”

李安面色阴冷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签转让协议？”

郑波摊了摊手，很是豪气的说道：“钱我早就为李总准备好了，所以随时都行，就看李总你的安排了，不过我话说在前头，明天，我可能又是一个价格。”

李安没再说些什么，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让人拟订一份转让协议。

半个小时后，那份协议就送到了这间包厢。

郑波对此不禁的赞道：“还是李总的办事效率高。”

李安默不作声，在那份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递给了郑波。

郑波接过那份协议，细细的读了一遍，才签上了自己名字，等协议签完，郑波笑着开口说道：“李总的股票应该分散在多个股东账户里，接下来的手续流程，还得李总多费心了。”

“你的款什么时候可以到位？”李安反问道。

“照规矩，我现在就可以先预付你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等手续办完，直接给你剩下的尾款，还希望李总尽快的办完余下的手续，早点将拿到尾款。”

李安不屑的笑了笑：“这么着急，恐怕不是为了让我早点拿到尾款呢吧？”

郑波并不介意李安的不屑，直言说道：“行情稍纵即逝，李总是个明白人。”

接下来就是股权的变更登记，李安的办事很高，只用一天，就将手里的股票变更到了郑波控制的多个股东账户里。

等所有手续办完，郑波很爽气的对李安伸出了右手，李安眼中的阴郁一闪而过，在迟疑了下后，才微笑着握住了郑波的手。

“李总，合作愉快。”

“你觉得，你这次的投机，能挣到钱吗？”李安稍稍用力，笑的有些邪魅，“如今秦嗣远摆明了要弄垮秦氏集团，如果你跟秦嗣远不是一伙的，恐怕不好抽身吧？”

郑波稍用力反制，李安就败下阵来，看着李安那瞬间变白的脸，郑波内心有些想不明白，这娃为啥要自取其辱呢？

“这点就不用李总操心了，我干的就是这种刀口舔血的营生，这就是所谓的富贵险中求。”

李安用力铮开郑波的钳制，他抚了抚还在发痛的右手，暗有深意的说道：“希望如此，不过秦氏集团命不久矣。”

“秦氏集团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郑波像是毫不在意，“我做的只是投机生意，现在我是流通盘的最大庄家，随便拉升几天，吸引跟风资金，便是几个亿的收益。”

李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真希望这市场的表现，跟郑总的如意算盘打的一样。”

“那最好不过。”

入夜后，李安才从李言淳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径直的走到窗前，抬头凝视着夜空许久后，渐渐将嘴角扬了起来：我就不信，你这么做不是为了挽救秦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