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望！你是剑修吗？”林凡盯着正在哄小妹的庄望道。

看着笑起来的小妹，庄望却是极其复杂地看了一眼林凡，这一眼似乎隔着万水千山，似乎叙说出了无数的往事，谁能想象这复杂的一眼竟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发出的呢。

“跟我来吧。”庄望牵起小妹的手走向了废都深处。

跟着庄望的前进，林凡才是看到了整个废都的残忍。死在路边的人被野狗撕咬着，断壁残垣中隐藏着密密麻麻的乞民，不少残疾的人就那么躺着，分明进气多出气少。林凡却是纳闷这些人靠着什么存活。

“你是不是很好奇，这些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庄望似乎看透了林凡的心思道。

想着那为了一口地瓜就能不惜撇断自己胳膊的乞丐们，林凡却是有点不理解，轻轻点了点头。

庄望像是知道林凡所想，谁看到这种场景又能不想呢？停下脚步，看着远处掀起的尘土，庄望却是出声说道：“来了！”

扬起的灰尘里，出现了两个人影，竟是背着一个巨型的行囊，出现在了废都正中央。打开背囊居然出现的全是吃的！二人盘腿坐下，开始分发食物，此时的废都竟一反常态，没有一人哄抢，甚至有人竟是帮着给那些行动不便的残疾人带饭。

似是看出了林凡的疑惑，庄望道：“有江湖的地方就少不了侠客，这二人便是废都能生存到现在的原因。”

“每天都这样分发食物，那这些乞丐又何必为了食物争抢？”

庄望翻了一眼道：“他们也不敢进城打劫，一般每周来一次，分的食物也有限！其实……”说到一半，庄望却是抬起头，迎着林凡的目光道：“乞丐也是有尊严的，能动的绝不会去要饭！”

这句话却是直直刺进了林凡瞪大心底，他倒是习以为常地给那乞丐贴了标签！乞丐也是人，只是生活的阶层不同，谁又能一点尊严都不要呢？

“那何必为了抢夺食物，不惜弄伤自己？”看着井然有序的队伍，林凡却更是不解起来。

庄望抱起小妹，转身走向废都内部，声音却是一字一句地传入林凡的耳朵：“谁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下顿饭，所以每顿饭都会拼一切去争抢！”

倒是自己小瞧这江湖了，林凡对着少年越来越好奇，不论是他的骗术还是他的见解，林凡在他面前，却是觉得自己宛如孩童，快步跟了庄望的步伐。

三人走进了废都中疑似是曾经的花园的地方，只见那小妹却是推开空气，宛如那里有一扇门，兴奋地跑前抱紧一根柱子，然后满足地靠着柱子坐了下来。

庄望默默地开口道：“这里以前就是我的家，小妹最喜欢的便是推开这座花园的大门，然后扑入母亲的怀中。”秋风吹进林凡破烂的衣服，竟是一阵透心凉，这般遗址岂不是说明了这个门派的命运？

“当年我也曾是一名天才剑修，哈哈哈，原谅我这般厚脸皮喔！”

庄望顿了顿道:“只是我觉醒了一种不知名的剑意，毫无作用，门派被剑帝灭门后，一身剑力被人封印，幸得一位老乞丐所救，便和小妹在这里相依为命。”

又是剑帝！被人封印！岂不就是蔡斌那个剑帝的走狗！林凡的怒火在胸口徘徊，感受到自己经脉的堵塞，却又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小妹因为当日的惊吓，原本只是小我一岁，却是不再成长，只是喜欢依偎在那根柱子！直到现在还是这般模样”庄望像是说出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回忆，双眼却是罕见的通红。

林凡默然地低下了头，尽管他很想对庄望说，“我会帮你报仇的”，可凭他这毫无剑力的身躯又能做什么呢？

“哥哥！你又在骗人了！”小妹的声音传来，直接将林凡拉出了那种悲伤！满脸的黑线，却是让林凡从未有过如此屈辱！

“你这个大骗子！”

“你说谁是大子！”

二人却又是混战在了一起，没过几招便被林凡制服的庄望却是依旧硬着嘴说道：“是你自己被我骗得，你可以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你选择了相信又为何怪我骗你！”

林凡却是愣了神，这是什么奇葩理论，敢情他骗我，我被他骗了，只能怪自己蠢？“满嘴没有一句实话！”

小妹却是过来拉着林凡的手道：“哥哥，你就别和我哥哥生气了吧，我们的家族的确是被剑帝灭杀，只是不在这里罢了!”稚嫩的声音阻止了林凡继续去揍庄望，小妹继续道：“我叫庄静，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凡，双木林，凡人的凡！”

“呸，没见过比你力气大的凡人！就是紫金城里的城卫都没你力气大，还说自己是凡人，骗子！”庄望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却是道。

林凡一直被庄望欺骗，难免心头会有一丝怒火，却是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放出一招“猴子摘桃！”

看着庄望捂着裤裆，双膝紧扣地跪倒在地，心情倒是畅快了很多。对于这种嘴里七分真三分假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闭嘴！

“庄静，你们来这废都多久了？”

这么多年来被哥哥欺骗的人数不胜数，却是少有能让哥哥吃亏的人。庄静一时有些后悔不该拆自己哥哥的台，可不知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和哥哥一般大的少年，却是给她一种极度安心的感觉。

“林凡哥哥，我们来这里一年了，你别生我哥的气！其实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生存。”

“生存？用骗人的方式来生存吗？”林凡的价值观却是不允许他接受这种理论。

庄静却是疑惑地抬起了头，对着林凡说道：“我们没有办法填饱肚子，从那些有吃不完食物的人骗来一些食物，以此来生存，难道不对吗？”

“骗人是不对的！”不对吗？林凡的心头却是有了一丝犹豫！

“可是，不骗人，我们就无法生存呀！林凡哥哥，骗人是个不好的词语吗？”底层的江湖，似乎的确是靠手艺吃饭！打杂、打工都是出卖自己的劳动力，那通过欺骗来换取生存真的不对吗？林凡却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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