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着齐奶奶一起慢慢变老？”我好像明白了宛培儿的意思。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你们这里好像有首老歌是这么唱的吧？”宛培儿说着哼了起来。

“这个太老了，我奶奶活着的时候好像经常哼来着。”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比你奶奶还老？”

“本来就是啊，你比她不老上千岁也老几百岁啊。”

“闭嘴！我是永远的十七岁！”

“为什么是十七？不是十六或者十八啊？”从刚才我就有这个疑惑。

“因为十六岁太稚嫩，十八岁又成年了显老，十七岁刚刚好。对了，你们这里不是还有一首老歌叫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拜托，这首歌也很老了，你是从哪儿学到这些老歌的。”

“我几十年前曾经来过你们这里，只是偶然听到的，但是没办法谁让我们吸血鬼的记忆力惊人呢。”她又情不自禁地哼起来了，“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同的期许，也曾经紧紧拥抱在一起。”

“其实我爷爷也经常说在他眼里我奶奶永远都是十七岁。”我居然也跟着哼了起来。

“真羡慕他们啊，你爷爷现在还好吗？我是说在你奶奶去世之后。”

“嗯，身体还挺硬朗的，然后我每次放假回去看他，他就要揪住我和妹妹没完没了地给我们讲他和奶奶年轻时的恋爱故事，现在我都快能背下来了。”

“记忆的传承也是人类种族延续的一部分，不过对于我们吸血鬼来说却不必要，而且有时候记住的东西太多真的会很头疼，不过一起慢慢变老的记忆回忆起来应该是很美好的吧？”

“可是我好像有一点不明白，那个吸血鬼为什么不陪齐奶奶到最后，要假装先去世离开她呢？”

“我觉得大概最后还是觉得不甘心。”

“不甘心？”

“当爱人的死亡临近是，他还想再做一次努力让那个齐奶奶也可以作为自己的吸血鬼奴仆永生陪在自己身边，但是一直守在一起的话他就没有时间去调查自己没有契约能力的原因了，所以才会装死暂时离开她。贪婪对吸血鬼和人来说都一样，人类一生相守的时间还嫌不够，想要永生的爱情。我还真想好好和这个吸血鬼聊聊。”宛培儿往车窗外望了望，“不过感觉他一时半会儿好像不会回墓穴来了，我们走吧。”

“等一下。”我想起欠美说晚上要来医院看望令零同学，于是掏出了手机，可是虽然打通了，但欠美的手机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你磨磨蹭蹭干嘛呢？还有什么事？”宛培儿有点不耐烦的催促到。

“能麻烦你送我去趟医院吗？我想去看望一下那个被你咬伤的同学。”

“都说了我只吸了一点而已，他受伤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我知道。”

“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主人，你是奴仆，哪有主人给奴仆开车的。”

“那咱们换换位置？”

“不！”宛培儿一口回绝。

“那……你当我是乘客好不好，去医院，我付车费。”

“嗯……好吧。”宛培儿发动了汽车。

我还是搞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当出租车司机。

“再见了。”宛培儿把出租车停到医院大门前之后说到。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

“一起进去看望病人？以什么身份？出租车司机？而且万一还有警察在，被令零认出来我就是昨天晚上你车上的女乘客不是更麻烦了？”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

“该小心的应该是你吧，弱小的人类。”宛培儿说完开着车走掉了。

令零的脸还是有些发白，但是气色已经好了不少。我也没见过他之前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他本身就是个皮肤很白的人。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依在床头的他展现着一种病态的美，格外惹人怜爱。

坐在他旁边的元一和申二正一个殷勤地削着苹果一个认真地剥着橘子，根本没注意到我进了病房。

“辛丞同学！”首先跟我打招呼的倒是令零，他抬起手，宽松的袖口滑落下来露出纤细的小臂，挥手的同时，向我点着头，扎起的马尾也跟着晃了两晃。

我以为我只是喜欢女生的马尾，可是现在好像已经病入膏肓了，要不是元一和申二还在病房理，我可能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扑到令零的病床上抚摸他的马尾辫去了。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辛丞同学你说什么傻话，这都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

“应该是四次。”我纠正到。

“对哦，我送老奶奶上车时就觉得司机的声音很熟悉，没想到是你。”

“嗯，不过第一次的时候你脸上裹着纱布，第二次时是在夜里没看清，第三次你刚苏醒时也没有和你说上话。所以这次是和能看清脸的你第一次说话。”

“不过现在我的脸也很难看吧，等见到出院之后化妆打扮过的我，你是不是又要说初次见面了。”

“你现在的脸也很漂亮，呃……”我说完之后发现元一和申二都在瞪着我。

“没关系，我喜欢被人称赞长得漂亮，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

和现在的令零说话的感觉果然与和裹着纱布在火锅店一起吃火锅的他聊天时的感觉不一样，我本来以为我只会在和漂亮女生说话时才会紧张的。

“欠美呢？她说要来看你的。”我左右看了看，同时也是为了躲避令零的目光。

“她和陈欢欢出去送林老师了。”

“陈欢欢也在啊？林老师是谁？”

“欢欢同学和欠美一起来的。林老师是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虽然还不是正式社团，但是也要有指导老师的。她们说把林老师送到车站就回来，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车站是吧？我出去看看。”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匆匆跑出了病房。

“嘀嘀！”我刚跑到医院大门一辆车急停到了我的脚边。

“找死吗？看路啊！”司机降下车窗冲我吼到。

“对不起。”是我着急跑到了机动车道上，于是我赶忙道歉。

“辛丞同学？”

“哎？陈欢欢？你不是和欠美去送那个林老师了吗？”看清开车人的脸之后我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