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迹在这里，这个家族，家族，呵，我觉得很可笑，因为明明都是像工厂一样，却非要说是什么家族，其可笑程度，简直比我的父亲说，他爱我一样。呵，太让人恶心了。”

“我习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抽烟，喝酒，然后打人，敲诈，勒索。我像个流氓，不，我就是个流氓，这座城市，皮皮格斯，这个越来越腐烂的城市，没有任何人会成为清流的，我们都是肮脏的，都是粪坑里的一坨屎。”

“说实话，我真的不在乎什么家族不家族，更办不到帮人挡枪。我想其实很多人也跟我一样，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而已，而我不同，我是不想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够，我就失去了一个可以吃饭渠道。”

“所以我可不能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直到我加入的第三年，战争结束了，一些人也回来了。”

“战争，这还是我在加入后第二年才知道的事情，原来外面有战争，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因为什么，谁管他呢。我只知道，有人回来了，那是家族的领头羊。真正的领头羊。”

“领头羊是几个兄弟，他们运气很差，遭遇了战争。他们运气也不错，因为他们活着回来了，这可比死在那里，要好太多吧。我反正是这么想的。”

“家族的经营方式也开始改变，变得更加的暴力，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习惯，用拳头打烂别人的鼻梁，然后，用刀子，剁掉他们手指，我就像个疯子一样，吃饭喝水似的，干着这些事情。”

“我已经懒得去计算时间了，甚至还想着，谁能赶紧弄死我最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父亲在罢工中被打死原因嘛，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看到了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而已，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在控诉什么。”

“可惜是，我并不知道他究竟在控诉什么。我并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了，可这的确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沉重，直到此刻我才突然想到，原来，我也是个懦夫，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一样的懦夫。”

“心情不好的我选择了喝酒，倒是有人陪我。毕竟我已经加入家族不少时间了，认识几个朋友，有什么好奇怪的，虽然也许明天，或者后天，他们可能就会被在哪个没人的地方发现，但谁管他呢，反正又不关我的事。”

“不过我们没有喝多久，就被叫走了，我还真他娘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甚至连让我做消遣的时间都没有。”

“家族的生意，都是各种坑蒙拐骗，哪怕是货物，也都是偷来的。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家族的口味居然这么大了，这算什么？我看着面前成批的武器，几百，还是上千？这难道就是被战争锻造后，男人气量吗？”

“我表示心服口服。不过，这件事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继续百无聊赖的混着，混着，想着，等到什么时候，谁能直接干掉我。那就，太好了！”

“查理，查理！”

查理抬起头，眼球突出，看上去有些吓人。

呼唤他的，是一个秃头，不，是一个光头的男人，四十岁左右，穿的像个医生一样，哦不，他就是个医生，

“查理，你感觉怎么样？”

医生关切的目光，让查理感觉到了厌恶，恶心，当然，他其实一点也不讨厌这个老男人，不过，这个老男人肯定懒得刷牙，他的口臭，真的让查理恨不得用铁锤砸烂他的嘴巴。

“哦，我感觉！不，你，医生，马尔福…不不不不，林…不，爱斯基摩…不。啊！对对对。坎尔奇，坎尔奇医生。你好你好！”

医生喜笑颜开。

“查理，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

“哈哈，坎尔奇医生，我又不是脑子被人抽掉的蛆，我很好坎尔奇医生，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呢，你应该很清楚，我是家族成员，如果长时间不出现，会被革职的，你应该清楚，这是我的工作。如果失去了他，我甚至连住院费都交不起了。”

医生露出抱歉的表情。

“查理，你的确恢复的不错，很健康，但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

查理看着医生的眼睛，想了想，并没有发火，毕竟他面前的老男人除了口臭外，的确是一个老好人。所以查理选择了理解。

“既然这样，那我打电话可以吗医生。”

“当然可以查理，我这就让护士把电话拿过来，你好好休息。”

医生离开。

关上病房门后，摇摇头叹口气。

有些心力憔悴的医生，打算回休息室喝杯茶缓一缓。刚到休息室，没想到有人。还是熟人。

“文医生，怎么愁眉苦脸的？”

文军长叹。

“小闵，我是怕再这样下去，我自己都快搞不清楚，我是文医生，还是坎尔奇医生喽。”

名叫小闵的青年笑笑。

“文医生，又是823病房的那个小子？”

文军无奈的肩膀都耷拉了。

“除了他还能是谁。查理，查理谢尔顿。呼，要不是我看过他的档案，听他一板一眼诉说过往，还真就信了。”

“文医生，那小子我接触过，挺清醒的啊，就是有时候比较暴躁，他到底是什么病啊？”

“概括一下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并且臆想出来自己的一生。”

小闵听得啧啧称奇。

“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过文医生，其实这样不也挺不错嘛。就当他是查理。不也一样是活。”

文军听得，立马就瞪了小闵一眼，小闵赶紧站起身。

“咳咳，我就是开玩笑，文医生保重。”

小闵说完拔腿就跑，那速度。

小闵一走，文军又忍不住叹气。

他是马安市第五精神医院的医生。已经有十年的在职惊讶了，不过像查理这种，扎根这么深的病人，是真的头一次见。

正常的精神病人，之所以是病人，就是不稳定。太不稳定了。

可查理不同，正如小闵说的，查理除了把自己当成了别人外，一点事都没有。懂常识，懂人情，懂道理，甚至还能自己做饭，味道也不错，最少比他自己操刀下厨好吃多了。

可以说就是一正常人。

可查理对自己的臆想，覆盖的常识，或者人格培养是错误的。

暴力，已经，无事法律。

打架斗殴，小偷小摸，这在查理眼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这，就是查理不能出院的原因。

半个月前。

查理住院。

文军接手了查理的治疗。

半个月的时间，文军跟查理聊了很多。

聊的他自己都快有病，把自己当成什么，坎尔奇医生了。

看来这事，还得从生活方面找头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