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摇摇头。

“不，我只是不想，不想再那么的害怕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却感觉…”

任乐挑眉。

“异能因人而异，强大同样如此，适应恐惧，然后制造恐惧，少年，做个疯子吧。”

“啊？”

男孩懵了，任乐露出笑容。

会想不明白倒也正常，不过任乐很有耐心，从以前开始，他就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无论是对小动物的照顾，还是对于爱情之路的坚持，他都特别的有耐心，时至今日，他依旧宛若当初少年，只不过工作繁忙，让他有些抽不出时间罢了，当然，目光所及无鲜花处处，也算是原因之一。

“少年，你觉得一个人，一个有自我意识的生命，存在的理由是什么？”

男孩干脆的摇摇头，不懂不要装，学生时代会铭记于心的道理之一。

“没错，不知道，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是什么，不知道那掌控生命，掌控意识的神明，是出于何种原因才创造出了他，自我的存在。所以，生命便开始想办法，如果他没有与生俱来的责任，那就去后天创造一个，与生俱来的责任。”

任乐抬起手，数道风刃飞窜而出，将那藏头露尾之背纷纷炸出来，他们张牙舞爪，异能的各色光芒仿佛被打散的颜料桶，任乐指尖弹琴，嘴边有莺莺轻喃。

“拥有自我的生命，本就是神，人生想要往前，需要一条路，而自我，就是掌控这条路的神明。神明拥有随意的权利，决断的权利。不讲道理的权利，善良，邪恶，疯狂，普通…”

见过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切开香蕉的画面吗？玩过那切水果的游戏吗？此情此景，大概就是这样。

没有恐惧，仿佛不知道恐惧，直至，最后一个倒下。

任乐指尖一弹，1号酒店的大楼像是受到了可怕的炮弹打击，整个左上方尽数粉碎，留下一个半圆的缺口，悠悠的颤抖着，碎屑，阴沉。以及半截望远镜。

“低劣的手段…看看，这就是选择。”

任乐一手抱住男孩，然后腾空而起，落到那只剩下半边的楼层顶端，一览高处，狂风拂面。

“时代，变化，一切的因素都会导致自我作出不同的判断，选择，一条路像是发疯一样的一路走到黑？别开玩笑了，这种蠢货只有那些能被花言巧语教欺骗的傻子才做得出来，那些低能根本没有资格称呼自己是一个拥有自我的存在。真正的自我，是随意的改变，但，并不会因此失控，疯狂也好，邪恶也好，善良也好，正义也好。”

任乐抬起手，手心往下，五指抓住了某样东西，慢慢的合拢，地面中，土壤里，破土而出，一个大大的土团，那土团露出来一个肮脏的脑袋。披头散发，眼睛通红，像是睡眠不足。

“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名为跳跳板的游戏，所以，少年，别想太多了，看看，一路走到黑的负面代表，已经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土团看上去并不凝实，却让人无法挣脱。

那土团飞上来，被无形的大手抓着，就像是被放在娃娃机里，没有选择的玩偶一样，一旦被死死抓住，结果就已经注定了。土团靠近后，男孩眼睛流泪。后遗症。

异能就跟肌肉酸痛一样，用多了或者过度了，就会有后遗症，比如白枭的后遗症是失眠，他也得正常的睡觉，保持充足的休息，没办法随时随地，就跟个大型探照灯一样四处张望。不过白枭依旧不断的持续着，甚至最近他在考虑睡觉时也让异能处在使用中的实验。

简单的小实验，只是为了确定异能存在的成长性而已。

这下，都不需要说明了，男孩知道这个被任乐抓住的土球人是谁了，就是那个把2号酒店差点一网打尽的疯子，那个用异能操控他们自相残杀的混蛋，而哪怕被抓住了，这个疯子还不断的使用异能，试图去操控他们中的某一个人。

男孩握拳，愤怒，他年纪不大，也没有见过太多，恐怕经历过的最恐怖的事情，也就那些恐怖片了，所以，当在现实中，真的出现这种，只是为了玩乐，就不顾他人死活，最重要的是，想要把他，也置于死地的混蛋。愤怒，是理所当然的。

任乐往前，靠近，伸手捏碎疯子的下巴，动作太快了，快的连惨叫都来不及，然后他又跟调戏人的无良大少爷一样，勾着疯子的下巴，抬起疯子的脑袋，毫不在呼脖颈发出的哀号声。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自我的最好展露，性格，想法，从眼睛去观察，端详，一切都会变得清晰可见，疯子？呵…还真是令人失望，没想到只是一个在进化中，反而变得低等的劣质品…”

任乐松开手，目光却依旧温柔，跟那冷酷的话语完全不搭边。

“不过还有这种可能性，不错不错，相信委托人肯定会很开心吧，有了一个完美的活材料。”

任乐转身，拍拍男孩的肩膀。

“在这里稍等片刻，如果你想要打他两拳出气也行，只要不弄死，一切都好说。”

然后任乐就去采集样本了，这样做主要是去考证，不同的进化者，身体组成结构，是否因为因为进化的不同，异能的不同，而产生一些，单独的，并不重合的变化。

男孩看着土球人，土球人也盯着男孩，男孩任由泪水涌出来，这个混蛋，还在试图催眠他，沉重，困倦，各种后遗症不断的涌出来，而比这个疯子更加弱小，这样的事实，是更让男孩所愤怒的。

…

采集样本的过程简简单单，任乐还顺便去酒店内部看了看，大丰收吧，加上进化的死亡，现在整个海格蓝岛上，剩下的活人能有之前的三成，就很不错了。而这些人分散开来，在这座危险到处的岛屿上，就跟绝地求生一样。

只可惜，最后的胜利者并没有什么奖品，要不然任乐还是很乐意参加游戏的，因为观察失败者，是他的兴趣之一，人类感情的爆发，就得是一上一下两种情况，在这两种情况下，感情的泄露是更加纯粹，且真实的。

任乐背着沉了很多的包，重新回到顶层，然后就看到疯子肿起来的脸，任乐轻笑。

“走吧。”

男孩拳头有些发红，打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单方面输出的过程，这也是某些游戏中，会有一些疯狂的玩家，只选择加防御力的原因，而在进化后，哪怕发展的路线不是肉盾，随着等级进化强度，异能强度的提升，身体素质也会有一定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