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跟在兰姑后面的娇俏可爱的小娟惊呼出声,又慌忙用小手捂住嘴巴。
苏剑沙露出笑容:“不要怕,你可去告诉商秀珣,我不会走,就在这里等她。”
小娟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急忙点头,扭身就走,小碎步跑的惶急,撞翻了路上丫鬟端茶的瓷器,跌跌撞撞,直向议事大厅去了。
“苏少,你玩大了吧。”双龙也被苏剑沙的狠厉惊的目瞪口呆。
“虽然我们也不喜欢兰姑,可也没必要杀了她。”
“是吗?”苏剑沙旋风般的转身,目如朗星,精芒四射:“那你们说,一路行来,那些坑害你们,欺压你们,利用你们的江湖中人,哪个该杀?”
“韩盖天?尤贵?凌志高?云玉真?独孤策?单婉晶?商秀珣?。。。。。。他们谁该杀?”
“优柔寡断,少年心性,难成大事,就连海沙帮的美人鱼游秋雁,寇仲你都不舍得杀,更遑论他人。”
“如此,你怎么争天下?”
“无论是黑道枭雄杜伏威辅公佑,李密翟让,还是高门大阀宇文化及,李世民,窦建德,他们都心狠手辣,遇到阻碍绝不手软。”
“你一味的忍让,心软,只会一败涂地。”
寇仲脸有愧色,若有所思,突然,他身躯一挺,肩脊张开,气势暴涨:“多谢苏少教诲,醍醐灌顶,我受教了。”
苏剑沙点点头,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又对徐子陵说:“你志不在争霸天下,也不强求你,尽力辅佐寇仲,尽了兄弟的情分。”
“好,”徐子陵应允。
唰
衣袂声响,杀气浓郁,十几道杀意牢牢锁定了苏剑沙,院子里多了数道人影。
当中一名少女,仪态万千,肩如刀裁,面罩寒霜,杀意昂然,寒声说道:“阁下是何人,为何到我飞马牧场来杀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苏剑沙面对十几名不弱于跋锋寒高手的气机锁定,竟是丝毫不乱,平静的说:“重要的是,你飞马牧场即将有难,先祖百年基业,恐怕要毁于一旦。”
“什么?”商秀珣娇躯剧震。
“场主不要听他危言耸听,”一个面如病书生,颌下两撇老鼠须的人踏前一步,正是三执事陶叔盛:“先把他拿下,再慢慢拷问,究竟是何人背后指使”
“在下苏剑沙,希望你们明日此时,还能这样活蹦乱跳。”
唰
苏剑沙留下莫测高深,身形一闪,如剑芒裂空,炫目光芒,瞬间消失在原地,只余声音袅袅,远远传来。
“奉劝美人场主,不要忠奸莫辨,自误前程,飞马牧场百年基业,虽是你商家的,可也牵扯数万民众,好自为之。”
商震,陶叔盛,柳宗道,吴兆汝等飞马牧场管家执事骨干无不露出惊骇。
“这人身法如电,诡秘莫测,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是他对手。”
“哪里新晋崛起的高手?”
“恐怕只有商鹏,商鹤两位前辈才能和他抗衡。”
商秀珣黛眉紧蹙,面上平静,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一直以来,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众星捧月,还从没有人如此当面直斥其非,一点情面都不给。
“这人是谁?”
唰
商秀珣晶亮的眼睛一转,目光落在了双龙身上,寇仲徐子陵立刻举手投降:“不要看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
。。。。。。
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苏剑沙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绕了一圈,来到牧场后面的一座僻静小楼,楼前亭台楼榭,水声潺潺,喷泉涌动。
“你是何人?”小楼上出现一位老者,黑眉白鬓,眼角和嘴角的皱纹很深,神色疲惫而伤感。
“在下苏剑沙,特来拜会鲁妙子前辈。”苏剑沙拱手一礼。
“是你?”鲁妙子身躯一挺,眼中露出精芒,竟从一个垂垂老者变成霸绝一方的武林高手,但是片刻后,他长叹一声,收敛了气势,波澜不惊,如普通老人。
“江湖上新晋崛起的大术士,一字神算苏剑沙,名头只盛,当世无第二人可想,刚才牧场中有人高喊苏剑沙杀人,想必你已在牧场大闹了一番吧。”
“我不管你所为何事,都和老夫无关,还请自便吧。”鲁妙子心灰意冷的说。
“你就这么放心?不怕我对商秀珣不利吗?”苏剑沙略有疑惑。
“秀珣武功一流,又是牧场主人,身边高手如云,如果他们都拿你没办法,我一个将死之人,又能有何办法?”鲁妙子负手而立,眼中闪过沧桑,看穿世事变幻。
“如果,我能治好你的伤呢?”苏剑沙语出惊人。
“什么?”鲁妙子身躯剧震,露出不可置信:“我被‘阴后’祝玉妍所伤,天魔气深入身躯经络,五脏六腑,无时无刻不在侵蚀我的生机,就是华佗再世,也会束手无策,你怎会有办法?”
“请到楼内一叙,详谈!”
苏剑沙也不推辞,却并不飞身上楼,而是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这是对鲁妙子的尊重,也是诚意。
二人分宾主落座,鲁妙子拿出一坛美酒,酒香四溢,如花果满屋,斟满一杯,推到苏剑沙身前:“陋室无珍,品尝一下老夫亲酿的六果酒吧。”
苏剑沙举杯,一饮而尽,满口生香,酒力入腹,化作丝丝热力,融入了四肢百骸,竟然有滋养生发,蕴润生机的功效,难怪鲁妙子身受重伤,却能安然度过数十年,全赖此酒的功效。
“我那两个兄弟,寇仲徐子陵,在鲁前辈这里学到很多东西,还要多谢您的倾囊相赠。”
苏剑沙闭口不谈疗伤,反倒是先感谢,品鉴美酒,观察亭台楼阁,园林布局。
鲁妙子逊谢,也丝毫不提疗伤之事,和苏剑沙谈论古今,古史,机关,数术,天象,命里,机关。。。。。。无所不包,见闻之广博,令人叹为观止。
“鲁前辈学究天人,在下佩服,”苏剑沙由衷赞叹。
“唉,”鲁妙子长叹一声:“正因为我兴趣太多,无心武道,这才让祝玉妍击伤,躲躲藏藏,后半生都蜗居在这间小楼内。”
言下之意,是想知道苏剑沙能否治愈他的伤势,这是人之常情,能够活蹦乱跳,谁愿意暮暮沉沉,坐等死亡呢。
苏剑沙微笑:“此容易而,我现在就给你疗伤。”
他伸出手臂,掌心按在鲁妙子后心,先天真气吞吐,缓缓度入鲁妙子体内,鲁妙子身躯一震,脸色潮红,张口喷出血液,血液如墨汁,竟是如毒液腥臭。
唰
苏剑沙手掌抬起,手指如龙爪,虚虚一拉,顿时一股漆黑的真气从鲁妙子体内拉出,真气如魔似鬼,翻卷不休,竟然一个弹射,要没入苏剑沙体内。
“嘿!”苏剑沙冷哼,双掌遥握,上掌如天,下掌如地,用力一搓,就把这缕天魔气炼化,消失于无形。
鲁妙子身躯一轻,脸上气息红润,斑白的鬓角返黑,竟然瞬间年轻了二十岁,他惊喜莫名,离席施礼,一躬到地:“多谢苏小先生援手之德。”
“无妨,”苏剑沙摆手,像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
苏剑沙武功深湛,先天真气五气归一,比双龙的孤阴孤阳,不懂运用,强悍了不知多少倍,区区一缕天魔真气,自然能够祛除。
“鲁前辈伤势痊愈,要不多久就可功力尽复,不知对以后有何打算?”苏剑沙饮了一口酒。
“我唯一心愿,就是能手刃阴后祝玉妍,报得大仇,”鲁妙子神色一厉,恨声说道。
“但是她武功高绝,又有天魔宗这样的大派护持,就算我功力尽复,也是报仇无望。”
“那倒也未必,”苏剑沙说道:“如果你有十万大军,又或封王拜相,开府建牙,又或开宗立派,天下正道齐聚,镇压邪魔,驱除魔教,要报仇不过翻手而。”
“难道?”鲁妙子何等样人,立刻知道苏剑沙的用意:“我这条命都是小先生救的,但有差遣,在所不辞。”
“不敢,”苏剑沙并不居功,也不颐指气使:“你帮我打理一下竟陵就行了”
“好,”鲁妙子露出睥睨天下姿态,他学究天人,区区一个竟陵城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竟陵地势险要,又有独霸山庄把持,庄主方泽涛武将出身,颇有谋略,强攻恐怕不易,唯有智取。”
“这不需要你来操心,”苏剑沙智殊在握:“自有人取了竟陵,奉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