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惠英挽着傻娘从卫生间走出来,径直走向商场的出口。结果,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她显得很诧异,他去哪了?
经过焦急等待,他终于从里面走出来。
她刚想张开责问,却看他的手里多了一件精致的女包,瞬间明白了一切,眼神中充满了感动。
他不仅为他购买一件女包,还有配套的钱包,一并交到她的手里。
“英子,喜欢吗?”
她感动之余夹带一丝嗔怪的语气:“谁让你乱花钱?”
他嘿嘿笑道:“人家女人出门都挎着女包,装钱也有钱包。你凭啥没有呢?这钱花得值!”
她无法拒绝他的好意,含泪接受了这一切。
当她把挎包搭在肩后,便建议道:“咱们回去吧?”
他却又回头瞥一眼,正好看到一楼的副食品专区。他于是把另一只的包装袋(里面是衣服和皮鞋)往她跟前一递:“你陪娘在门外等一会,我去买一点好吃的。”
她为了不打扰他的兴致,只好含笑接过了包装袋。
一刻钟后,他又提着一包副食品走出来。
当天晚,在丰盛的餐桌,他还痛快地喝了一瓶啤酒,觉得这一时刻,也许是他人生中最惬意的时刻。他凝视着她和傻娘,感觉她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女主角,而傻娘就像是自己的老妈重生。
晚餐结束后,她提出先由他照看娘,自己趁机把该做的家务都做完了。
他欣然接受了这一安排,又饶有兴趣地逗起了傻娘,彼此都像几岁的顽童。
等到休息时间,她劝他回房间时,不经意地问一句:“你的腰伤好了吗?”
他做了一个伸展运动:“没问题了,全都好了。”
她慧心笑了,笑颜中又透露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羞涩。
他回到自己的床,在兴奋的驱动下,并没有立即睡过去。他回想她自从进了这个家门,给自己带来的一幕幕感动,心里泛起一层涟漪。天虽然没有赐予他一个想象中的仙女,但却给予他一个诚心诚意的女人。也许,那些一见钟情的浪漫只能去在书和电视去演绎,而真正的情感是需要在休戚与共中得到升华。他觉得在感情已经与她水到渠成了。
他百无聊赖,操起手机,信手登陆了QQ,心情愉悦的他要把内心的感慨都倾诉在这个特殊的空间——
走进时光深处,体验着尘世间的悲欢离合,看不尽的世事沧桑,阅不完的人生无常,总觉得希望就在远方,而远方和诗一样令人神往。可不经意间,幸福就在眼前,那诗却是注入生命的活力,令生命之花一路昂扬一路馨香。
笃笃笃!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他心里一动,立即关闭手机,并坐起来。
“请进!”
“你要睡了?”进来的是她,眼神中透露款款深情。
“还···没有。”他一副激动的语气,“娘···娘睡了吗?”
“嗯,她已经睡了,一时半会不会醒。”
“那···那就好···”
“我可以···”
“可以。我···请床吧。”
第二天,他睁开眼睛时,枕边已经空空的。她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知道她去忙啥了,慢慢坐起来,惬意伸一个长长的懒腰。
小赵顺利地把幼儿园改造的前期工程拿到手了。并且是一个大工程,工程量几乎是礼堂的数倍。如果换做平时,小赵是不敢接这个活儿的。一切都靠他做主心骨了。
他提出招人来扩充队伍,虽然年轻人不好招,但四五十岁的中壮年还是比比皆是的。他们因为文化低,自然被那些大厂拒之门外,但干起这样的活却被年轻人靠谱。
队伍的人数增加了,工具也要跟得。虽然他们的装备已经今非昔比了,但还是显得不足。而他们的经济实力还不足以添置其它的设备。
他当即提出租赁重型设备。
小赵开始心里没底,跟他一起跑了一趟一家租赁站。结果,那里的各种各样的机械设备一应俱全,租赁的价格也很公道。
在回来的路,小赵后悔不迭:“老陆,早知道啥工具都能租。我们当初太傻了,浪费太多的力气。
他淡淡一笑:“现在是亡羊补牢嘛。当你看到那么的设备都可以租用,心里有何感想?”
小赵不假思索道:“以后再艰巨的拆除工程都可以接了,也不必在花费冤枉力气了。”
“还有呢?”
“还有啥?”
“难道咱们这支队伍只限于旧结构的拆除工作嘛?”
“老陆,你想让咱们的工作范畴更大?”
“是的。咱们只干拆除工作,会有多大的市场?在这座城市里,并非有拆除不完的活儿。我们应该接一些安装和浇筑的工作。”
“可是···那些活儿需要手艺人呀。咱们的人只能做力工的。”
“哈哈,我讲的这些活儿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比如那些外墙的欧式挂件,只需要一个横平竖直就行了,利用内外胀螺丝一固定预埋件就万事大吉了。至于浇灌嘛,也很简单,如果遇到这样的工程,只需去那家租赁站租用几个振动棒就行了。”
小赵怦然心动:“老陆,按照你的设想,咱们的队伍的前途还真不可限量呀。”
他现在完全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信誓旦旦的语气:“我们一定要把这个工程队做大做强!”
接下来的日子,他仿佛重新焕发了青春,就连困扰他的隐疾也不明显发作了,不仅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着,就连他的个人生命也充满了甜蜜。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
钟惠英这一天突然叫住了正要出去班的他:“老陆,你还打算把娘送走吗?”
他浑身一震:“咱们还没帮她找到家呀。”
“娘的家肯定不在本地。”
他点点头:“我早预料到了。她的家人不可能把她抛弃在本地。估计她的老家会很远。”
她思忖道:“听娘的讲话口音,也不会很遥远,也许是我的老乡呢?”
“你的老乡?”他心里一动,“你俩的口音还真像。”
“嗯,不仅口音像。而且还有我老家仅有的称呼。”
他好奇道:“什么称呼?”
她反问:“你的老家怎么称呼红薯?”
他思忖一下,然后回答:“我们经常叫它‘地瓜’。”
“嗯,你知道我的老家咋称呼红薯吗?”
他茫然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平时也没听小赵叫过。”
“那我告诉你吧,我的老家,尤其是老一辈人都习惯把红薯称呼为‘红芋’。”
“红芋?”
她点点头:“嗯,我这段时间一直试图唤醒她的一点点头记忆,可她除了妞妞,脑袋几乎是空白的。就在昨天,我在喂她吃红薯时,她居然说了一句‘红芋’。而把红薯称为‘红芋’的,恐怕只有我的家乡人。”
他眼前一亮:“你的老家是哪的?”
她顿时嗔怪道:“你呀,跟我生活这么久了,连我的老家在哪都不知道。”
他豁然省悟:“你跟小赵是一个地方吧?那就是在陈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