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王室骑兵引领着两人来到一处空地,另外一些士兵则把正在劳作的人们分成了两波,一部分人被他们驱赶到了远方,另一部分人则站在了“鬣狗”的身旁。
这些人的目光果然也是呆滞的,而且,不少人身上被划伤,被割伤,甚至还有木刺与铁屑扎在了手上,但他们都似乎浑然不觉。
“鬣狗”现在喜忧参半,喜的是,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忧的是,这里的看守实在是太紧密了。那些士兵的眼神时刻紧盯着每一个被诱骗来的工人,想要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脱的难度很大。“鬣狗”想要移开下水道上面的石盖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他的体力实在是太弱了,原本的计划里,同伴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现在却失去了这个可能性。
没办法,一会儿找根撬棍然后见机行事吧。
看到那些明显没有多少精神的工人被士兵们带走,“鬣狗”的心猛的一沉。如若他不能赶紧从这里逃出去的话,只怕自己的下场也会是那个样子……等一下,似乎,机会来了?
那些目光呆滞而又没有生气的工人们,被带到传送门法阵旁边的时候,负责押运他们的士兵马上就离开了,而那个地面上的诡异法阵,每次似乎只能吸收一个人的灵魂……可是天知道要过多久自己才会被送去那边,在这之前他这个意识清醒的人会不会被发现或者被别的机关洗脑?
“鬣狗”决定还是不要那么被动,他要先找到撬棍,瞅准时机之后,迅速撬开石盖然后跳下去。这也是唯一可靠的逃生方法。
不过,一个意外的情况打乱了“鬣狗”的计划,距离他最近的一扇传送门突然出现了异常的波动,那扇漆黑的门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
“快,驱赶几个新鲜的灵魂过去,补充这扇门的损耗!”之前那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身前的王室骑兵转过身来,对着“鬣狗”跟他的同伴传达了命令:“去,站到那扇门的法阵那里去!”
同伴接收到这个讯息之后,立刻迈动了脚步,义无反顾的前去执行这个明显是去送命的命令。周围的工人也有不少迈开脚步向前移动。“鬣狗”迟疑的这一会儿,连同他的同伴在内,已经有九名工人走了过去。
“怎么办,过去的话肯定会死,如果不过去,会不会被这些人拆穿?”最后,“鬣狗”还是决定装作信号不好,原地待命,一动不动。
当第十名工人开始移动的时候,那些监工一般的士兵同时举手示意,被洗脑的工人们好像接受到了命令一样,同时将脑袋低垂下去。
“呼,还好,总算是逃过了一劫……”一滴冷汗从“鬣狗”的额头滑落,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刚才他已经感觉到那名王室骑兵凌厉的眼神扫过自己,看来是在最后关头,传送门的能量被补充完毕了。
可是这种放松的情绪并没有在“鬣狗”身上持续太久,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同伴的惨状:那个“老鼠”虽然身形并不魁梧,但也是一名正常的成年男子,现在的他在诡异的紫色法阵上蜷缩成了一团,只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大小,其他的九人也遭受到了同样的对待,那些尸体在法阵上面存在了一会儿之后,就全部化为黑烟消失不见了。
“必须要逃出去!不然下场就只会是死在这里!这些该死的怪物实在是太恐怖了!”心理遭受了严重打击的“鬣狗”努力控制住自己,勉强维持着镇定的样子,但是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
巨大的黑色传送门面积扩大了接近一倍,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要从里面走出来了。果然,一对硕大的犄角从传送门中探了出来,紧接着,一个长着一嘴尖锐利齿,身形魁梧,拥有巨大肉翅的古怪生物从中缓缓走出,它的腿呈现了一种奇怪的样子,就像一头山羊的后肢,但“鬣狗”却没有分毫想要取笑的意思。
那个家伙正在不断的向外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距离它只有不到十米的“鬣狗”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出现了障碍。
“阿尔伯特。给我滚出来!”巨大的咆哮声几乎震聋了“鬣狗”的耳膜。
“科沃斯大人,我在这里。”那个沙哑的声音再度出现了,只不过之前那种颐气指使的感觉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接近于谄媚的语调。
“为什么你拿该死的计划还没有发动?”
“科沃斯大人,我在布置传送法阵的时候,遭遇了一些意外,然后迫不得已改变了进行召唤仪式的场所……”
“被破坏?你遇到了什么?”科沃斯耐着性子问道。
“是……是那个精灵圣骑士!他伪装成光明教会的牧师,偷袭了我,让我身受重伤……”
“废物,阿尔伯特,圣骑士身上那恶臭的圣光气味隔着几百米都能闻得到,你是个傻子吗?主人对你的进度非常不满,而无法面见主人的你,居然害我为你承担了这次的责任!说吧,你要怎么死!”
科沃斯粗壮的爪子一下子扼住了阿尔伯特的脖子,他的骨头被捏的嘎吱作响。如果不是这个半人不鬼的家伙身体接受过邪能的强化,此刻肯定会被科沃斯活活捏死。
“大,大人,计划马上就要实施了,我保证这次会万无一失……而且,而且我死了的话,这些亡灵大军马上就会变成孤魂野鬼那般失去控制,大人,您三思啊……”
“臭虫,居然胆敢威胁我!”科沃斯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度。
“大,大人,这不是威胁啊,如果杀了我,您又要多耗费几个月的时间去筹备,这样一来,您就不怕再次面对主人的怒火吗?”
“你找死!”虽然嘴上的语气不善,但科沃斯却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扼着阿尔伯特脖子的手。
“咳咳咳,谢谢大人不杀之恩……咳咳咳。”
目睹了面前这一幕的“鬣狗”,感觉有一些温热的液体顺着裤脚流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