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是两个室内篮球场,旁边是一堆废弃的体育器械,包括一个破旧的跳马箱子,箱子里铺着几层脏兮兮的学生校服,小乌龟精就躺在校服上面,现出了原形,龟壳已经碎了一半,里面血肉模糊。
“我怕我出去找食物的时候他被人发现,就把他藏在了这里。”女人从怀里掏出半块被身体烘得热乎乎的面包,掰碎了塞进小乌龟嘴里,面包包装袋脏兮兮,可能是从哪个垃圾箱里翻出来的。
“我想出去找些食物和药,但我没有你们这里流通的货币,要不是被撞了一下,我就只能去冒险去硬抢了。”
小乌龟嚼了嚼嘴里的面包,“妈妈,你终于回来啦,我……害怕,害怕你在外面被他们抓走。”
“没事儿,妈厉害着呢,不怕他们。”女人轻轻抚摸着小乌龟的头。“来,吃药,吃药。”
手忙脚乱地打开塑料袋,拿出退烧药与止痛片,女人向鲁岐投来了求助的眼神,这药该怎么吃,她不知道啊。
鲁岐看了看她,说:“这药是给人吃的,记住,以后你们生病了,来找我,知道么,我是专业的。”
说完,小黑牙飞了出来,碰到了小乌龟的额头。
“是否花费30妖气值进行救治?”
“是。”
心在滴血,一个洪世贤是5妖气值,这一下子,六个洪世贤进去了,而且重要的是,一毛钱回报都么的,以后这种亏本的买卖要少干了。
“救治完成。”小乌龟身上的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背上的龟壳也渐渐复原,脸上痛苦的神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等到彻底复原,“谢谢叔叔!”小乌龟说着,已经变成了一个五六岁模样,古灵精怪的小男孩,忽闪着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感激。
按照女人的描述,这小乌龟最起码也得有上百岁了,叫自己叔叔,心里多少有些怪怪的。
但是,怎么想和怎么说,完全是两码事。
“别乱说,小孩子要懂礼貌,别叫叔叔,得叫爸爸。”鲁岐一本正经地说。
说得女人一脸尴尬。
鲁岐指了指女人腿上的伤口:“说吧,把来龙去脉跟我说清楚,如果敢骗我,我不介意再扎你几下。”
女人叹了口气,哀怨道:“如你所见,我们母子本是乌龟成精,在妖界一水底修行千年,虽化人形,却不善争斗,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于妖界生活的得甚是安乐,不料突然有一天,一行妖怪闯进了我的家门,二话不说就动手,我拼死反抗,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被打成重伤,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发现我们母子二人出现在了一个黑黢黢的笼子里,身边的笼子里全是各类妖怪,均身负重伤,毫无反抗之力。
我仗着体质优势休养了三天,终于恢复了些体力,强带着我儿子冲破了看守,被一路追杀,逃了出来,却发现外面已是另一方天地,而且我儿子也要坚持不住了,若不是承蒙您搭救,我真的不知该如何……”
说着,女人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小男孩挽起脏兮兮,还沾着血的袖子,在母亲脸上轻轻擦拭。
无论是人、动物还是妖怪,母子之情都是纯粹真诚而无杂质的。
“想回家去么?”鲁岐叹了口气,看看自己的妖气值,还够200点。
“想,我已经打听过了,下一次跨界船到来的时间就在五天之后,我只要熬过这五天,等上了船,就安全了。”
“啥船?”鲁岐从没听说过这东西,此刻就好像初中时第一次看启蒙电影一样,充满了好奇。
“你身怀异能,居然不知道跨界船?”女人显然有些不相信。
“不知道!”鲁岐信誓旦旦。
“妖界与人界这两个世界之间,是漫无边垠的虚空之海,无人可以横渡,除非,有跨界石。”
“跨界石?继续。”鲁岐掏出个小本子,一笔一划地记了下来。
“跨界石是妖界独有的一种天然矿石,隐含的力量若被激发,便可以创造出越界通道,于两个世界之间横渡。
这石头可能散布在妖界的任何一个的角落,千万年来,经常有妖怪无意或刻意得之,开启通道,偷渡到人界,制造混乱。
于是,镇妖司便收集了妖界的全部跨界石,打造了一艘可以横渡虚空之海的跨界船,每月定时出航,将偷渡过来的妖怪遣送回妖界,同时,散落在民间的跨界石少了,偷渡的也就少了。”
又是镇妖司……
之前的宋致庸,便是镇妖司的人,这个组织的势力,比自己想象中的大得多啊,触手竟然能伸到人界这边来。
“这么说,镇妖司打造这艘船的目的就是,将混迹在人界的妖怪送回妖界,维护人界的和平喽?”
“没错。”
鲁岐突然有些怀疑,古代神话故事中的那些妖魔鬼怪很有可能都是真实存在过的,至于为什么现在没有了,很简单,通通坐船,被遣回原籍了呗。
而且,他对于黑白衣怪人身份产生了新的看法,之前他认为白衣人是乐园组织的人,黑衣人偷了他们的东西,白衣人前来追讨。
但是现在,首先明确一点,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有那红毛怪物的存在,说自己是一个半妖,其实更合情合理。
那么自己一觉醒来出现在妖界的尚府里面,倒是更可以解释成自己被认作妖怪,被带上了那艘跨界船,遣送回了妖界。
若不是系统自带的位面传送功能,自己现在应该还在妖界苟着呢吧……
而且记得当时尚府的人所说,自己是乘飞剑而来,着陆不稳,脸先着地,联想到那个白衣人也有飞剑……
会不会是特么的,那个白衣人就是镇妖司的人,把自己遣送回去后,脚踏飞剑,拎着死猪一般沉睡的自己在天上飞,后来越看越嫉妒自己帅气的容颜,一气之下把自己脸朝下扔了下去,想把自己摔毁容啊?
卧槽,这解释越推敲越合理啊,要不是有残破的皮甲仙骨使得自己脸皮更厚,真特么的让那小子得逞了好么?
鲁岐蹲在地上,双手拄着下巴思考着,心里对于镇妖司的评价,却因为白衣人,而降到了海平面以下。
恨乌及屋啊这就是。
女人腿上的几个洞还在流着血,抬头看看鲁岐,一脸幽怨,“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是不是也可以用你那黑乎乎的东西扎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