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鲁老板,听见地上掉了钱,眼睛里是会发光的。
虽然不知道此刻的笼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最起码可以确认的是,真正的鲁老板此刻应该尚且平安,花和尚终于松了口气。
若是因为自己的求救,害得鲁岐遭了不测,这罪过可就大了。
“师弟,看见了么?你所找的帮手不过如此,你总不会还对他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就算他此刻可以突破牢笼,但你看!”
圆一伸手一指身后黑漆漆的人面果树,
树冠下方,除却已经落地成妖的老妖婆以及扛笼子的力士,一共还有十六颗黝黑的人面果子挂在树上,微风拂过,果子轻轻摆动,似乎还有嬉笑声响起,场景甚是诡异。
圆一和尚继续说:“我这树上共有妖果一十八颗,只要我一声令下,均可落地,化身十八妖兵,各个可以生撕虎豹,力戮熊狮,若合起,更是可以组成十八妖人阵,铜墙铁壁,密不透风,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可斗上几分,实话实说,我这妖人阵的灵感还是取自于少林寺的十八铜人呢。
你觉得,此刻仍然负隅顽抗,对于你来说,有什么益处吗?
告诉我,师父的舍利在哪里?
那妖树的毒已经侵蚀了我的全身经脉,再拖下去,我真的要成为一只树人了。
算师兄求你,好么,黏在多年的情分上,告诉我!”
知道鲁老板目前应该还安全,花和尚的心里也更有底了,胸有成竹地对圆一说:
“师兄啊,其实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师弟也很闹心啊,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但是,我真的没骗你,师父死后的骨灰里,确实没有舍利啊!如果你这个现在这个样子真的难受得受不了的话,师弟给你提个建议,现在放了我,我带你去宁市找个大夫,你这病在他手里,小事一桩,比小孩儿尿炕还好治呢。”
听出来这话明显是在调侃自己,圆一的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厉声道:
“师弟,你为何仍是执迷不悟,是不是要等我真的杀了他,你才肯乖乖配合?”
花和尚冷哼:“杀吧,你要是真的杀了他,我保你这辈子都再也找不到那颗舍利,因为,那颗舍利的所在,只有笼子里的人知道!”
圆一气得一跺脚,他当然希望师弟是在欺骗自己,舍利那么重要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交给一个傻子保管?
但,万一是真的呢?
此刻的他已经树毒攻心,命不久矣,容不得半分差池,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万一因为自己手欠,真的把唯一知道舍利下落的人亲手杀死了呢?那样,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不就被自己亲手葬送了?
不可!不可!
气得圆一衣服袖子,就往房间里走去,他打算先晾一晾自家师弟,给他一些考虑利害,幡然悔悟的时间。
在路过抱着老娘骨灰坛,站立一旁的冯长远身边时,圆一瞥了一眼,没好气地问:
“你怎么还不走?难不成是打算等天亮了蹭一顿庙里的晨粥?”
冯长远慌忙摇头:
“不敢,不敢,大师,只是因为家母今年七十六了,昨日溘然长逝,家中族人无不内心悲恸……”首个sgzne
“行了,你别废话了。”
圆一扭头看向身边的老妖婆:“你帮他弄一下。”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屋了。
花和尚虽不知鲁岐现在身在何处,但既然笼子里的东西跟鲁老板长得一模一样,心知正主儿也不会离得太远,心里当下便落了地,跟随圆一一起进屋了。
冯长远见圆一大师虽然心情欠佳,但仍同意复活自己老娘,自是欣喜万分,朝着圆一离开的方向连连作揖,千恩万谢。
平日里在丰盐镇里高高在上的冯镇长,在圆一面前,也不过是条舔狗罢了。
“你跟我来吧。”老妖婆伸手勾了勾,带领冯长远朝着人面果树走去。
树冠下方的十六颗人面果,黑得极为纯粹,每颗果子的脸,原本都属于附近十里八乡已故的亡者,只不过现今也出现在了警方的通缉令上。
正是他们,时常在夜里跳下树来,下山杀死女性获取阴元,借以滋养这棵妖树。
树冠上方的人面果,生长得虽不够成熟,但也足以将丰盐镇打造成阎王爷眼里的盲区了。
作为回报,每年冯长远都会上交给普兰寺大量的钱财,借以维持寺院的开支用度。
老妖婆站在树下,细细打量树冠上方颜色稍浅的人面果,挑选用哪颗来帮助冯长远的老娘重获新生。
“选我!”
“选我!”
风吹过,响起阵阵孩童稚嫩的争执声,毕竟落地成人的机会,对于这些妖果来说实在难得。
老妖婆简单挑选,终于选定一颗看起来中规中矩的果子,一伸手,那果子便落在她的手中。
取出一块红布,平铺在地,将骨灰撒在布里,又将那颗果子放在其中,包扎系好,在树下刨土挖坑,置红布包裹于其中,随即将坑填平。
老妖婆这才掸掸手上的尘土,对冯长远说:“可以了,十日后你再过来,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新生老娘。”
这话乍一听很别扭,但做这事已经不知多少次的冯长远听得没有半分不适,当下便连连感谢老妖婆的救母之恩。
老妖婆语气冷淡:“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可以先走了,对了,刚才我在你镇上掳了七人,万一明天有人找事……”
“您相信我,保证把事情给你压下来,查不到普兰寺的头上!”冯志远信誓旦旦保证。
倒不是他吹牛,在这偏僻的深山老林里,丢几个外地游客,完全可以赖在林中的野兽头上,更何况,他还是一镇之长,操作起来,更加容易。
说完,冯长远便告辞,翻墙,出后门准备下山了。
不料出门一看,却发现与自己一路而来的酒楼掌柜、四哥、王虎等人,却出了变故。
全都安静躺在等候之处,虽然呼吸尚在,但却昏迷不醒。
冯长远不禁一口凉气倒吸,莫非,来时路上真的有脏东西?还跟过来,袭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