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突然脸色的变化,虽然在情理之中,但是太过激愤,让桓忆君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是办案程序,希望你配合。”
陈欢也自觉反应过大,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早八点到的公司,十点开会,制定近一段时间的公司计划,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三点去昊天咖啡厅约见客户,晚陪客户吃饭,直至十点回家。”
“中途可有什么异常?或者接到什么可疑的电话?”
“没有,一切正常。我的行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现在公司忙,我也承接了一些科研项目,只不过都是周末。”
“好,”桓忆君用笔记下陈欢的行程后又问,“那你仔细回忆一下最近顾教授有没有和人结怨?”。
“搞科研的难免与人有矛盾,不是学术矛盾,就是论文分歧,但要造成绑架,我觉得不太可能。”
“那他的学生和同事有没有对顾教授不满的?”
“据我所知没有,顾教授虽然性格孤傲,但是对学生和同事也只是停留【app下载地址xbzs】在学术的研讨和交流,大家也都比较尊敬他。”
“我们怀疑嫌疑人就是冲着科研成果而去的。”桓忆君和白鑫对了下眼,然后扭头盯着陈欢说。
“绝不可能!”陈欢非常肯定的说,“虽然说学术界对于科研成果都有窃取的可能,但是要为这个而绑架他人,我觉得绝对不可能。顾教授虽然是学术界的知名人物,但他研究的课题也并非短期就能带来巨大的效益,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一辈子也很难有成果,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科研项目去绑架顾教授,我觉得不合乎逻辑。”陈欢面对桓忆君的步步逼问又一次表现出慌乱的神色,“你们不会怀疑我吧?太荒谬了!”
“我们办案必须要考虑到每一种可能性。”白鑫接下话说,“顾贺之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挺正常的啊!没什么特别。”陈欢解释说,“顾教授除了每天在实验室研究课题,几乎并不出门,朋友也就仅限于他的同事和学生。每天两点一线按时下班,也不会有什么异常。要说真有什么异常,那就是他的病了。”
“顾教授生病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阿尔兹海默症,年龄大了难免有这病。再加压力太大,伴有轻微的精神分裂。也去过医院检查,医生也是建议多休息。”
“你认识刘威吗?”
“当然,刘教授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山海经》研究者。”
“你和刘威最近可有联系?”
“没有,”陈欢摇头,不知道白鑫为何突然问起刘威,“怎么?刘教授也失踪了?”
“不,我们也只是问问。关于刘威你知道多少?”
“我和刘威接触不多,这是知道而已,他在《山海经》方面颇有研究,但只是浮于文学之面。”
“嗯,”桓忆君点头记着笔记,后抬手看了一下时间,“今天就到这里,冒昧打扰,还请陈先生不要介意。如果再想起什么线索可以给我们打电话。”桓忆君站起身来和陈欢握了握手。白鑫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他手。
出了陈欢的家,白鑫点了根烟说:“这陈欢怎么给我的感觉怪怪的,咱们问他的任何问题他几乎都是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的思考,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哈哈!我们的白大队长有进步啊,不过再我看来,他应该不知道顾贺之失踪的事情。面对咱们的询问,他虽然有过分的惊讶,但是其惊讶原因应该也是基于顾贺之失踪。换句话说,他更在意顾贺之的失踪。”
“那桓大心理学家,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全面监视陈欢,今天的谈话对于陈欢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如果我的分析正确的话,陈欢下一步肯定有所动作,只要我们盯死了陈欢,就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说话间桓忆君发动起车子,驶出了小区。
成栾独自坐在一架钢琴前,原本握枪的手此时正慢慢抚摸着琴键。黑白的琴键犹如一根根无知的精灵,等待着音乐人的造就。
美妙的音乐声从成栾的指尖流出,犹如一段动人的故事拉开了序幕。
起初,音乐委婉动听,像是在欣赏游园的美景,又像是在品味绝美的佳肴,和朋友们相互诉说衷肠,和孩子们分享幸福的故事。慢慢的基调逐渐提高,原本的美妙都成为泡影,留下的是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的失望。失望再进一步演变,痛苦随之而来,音乐声呈现出惊涛骇浪,原本的平淡旋律荡然无存,只剩下一浪高过一浪的惊梦。忽然间,音乐声达到顶峰,一段悲凉的故事戛然而止。
“成栾,你的心乱了。”黑衣人站在不远处,只等到音乐声停止后才移步前。
“压抑多年的心,近日我才得以释放。”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成栾没有想到黑衣人会这样质问自己,他抬起头想解释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飞黎我见到了。”黑衣人也没有再逼问,开始汇报任务。
“怎么样?”
“拿到了。”黑衣人将撕下的日记本的一页递给成栾,“飞黎的记忆力你也知道,你这么做是自相矛盾。”
成栾接过那一页纸,没有看,直接掏出打火机将其点燃。
“我根本就没有打算给飞黎制造什么阻碍,我只是让他知道,我一直都在做着我认为对的事情。”成栾站起身来走至窗前,感受着阳光带给自己的温暖,“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绝望就是在你每次感到绝望的时候总有人让你看到希望。这才是最痛苦的,每一次的希望背后,得到的是更大的绝望。总有一天,这些多年来积攒的绝望会在一瞬间崩塌。”
“那你这样做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至少我为此努力过。”
“你背负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始终走不出那个阴影,你对得起你那身警服吗?”黑衣人厉声言语,“警察,从你穿这身警服开始,你的人生就做好了牺牲。”
“是,我多么希望当年牺牲的人是我,我是做好了牺牲,我也同时做好了为战友而牺牲。可现在,我的战友为我而牺牲,我是不是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可是,这里是虚幻的梦境。”
“不,有些时候,梦中的事情也不完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