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中,胡美玲一人摆弄着一个老旧的无线电发报机。锈迹斑斑的外壳,松散的零件,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堆废铁,可胡美玲却十分小心的对各个地方进行修缮,就像是在维修一件艺术品一样。一个做什么事都精益求精的人,在整理好各个部件后,又不忘将整个设备检查了一遍,确定完美之后,胡美玲长舒一口气,接通了电源。
“滴滴,滴滴。”发报机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胡美玲又确定了信号后,开始了发报。
“目前,我已经被警察盯上,好在目前情况还算稳定,证据已经被毁,勿念。只是,丢失的尸体还未有果,警方已经去了公司,不过还未有任何的情况。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
匆匆发完了电报,胡美玲摘下了耳机,静静的等待着回信。此刻,她渐渐陷入了沉思。不知何时,她渐渐陷入了这场悲剧,但是她不后悔,多年的隐忍就是为了这一个结局。可是,如果等到了结果的那一天后,她以后要做什么?胡美玲没有过多的考虑,从当年的案子之后,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得到这个结果,而却必须是自己心中想要的结果,如果和心中期望的不同,自己又该怎么办?胡美玲越想内心越觉得压抑,多年的努力,已经让她付出了太多的努力,甚至是胡美玲努力摇摇头,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令人厌恶的事情,但是她控制不住,不止是现在。多少个黑夜,当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时,脑中一遍一遍闪过当时的情景。焦虑、烦躁、痛苦、不安时刻围绕着她。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告诫自己,等到自己成功的那一天,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滴滴”,发报机上的灯亮了,胡美玲本能的睁开了双眼,快速戴上耳机,聆听着千里之外的人发来的密码。
“按兵不动,盯住李梦颖。可先去虎园暂避,不要刻意的回避任何人。”
胡美玲将发包机重新拆除,扔进了墙角。
尸体从人工湖上打捞上岸,正是失踪了三日的孙叔礼。尸体交给了邹文,警方正式立案,成栾开始了逐个的询问。
成栾将孙家的会客厅作为了临时的询问室,怕老人家情绪不稳定,成栾还是先从孙伯廉展开询问。
“孙伯廉,这回可以说说真相了吧。”
“真相?”孙伯廉装作听不懂成栾的问题,“我不明白警官口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弟弟死于非命,如果我知道真相的话,那还要你们警察做什么?”
“警察办案是要有证据作为依靠的,有些细节性的证据,则是死者的亲人朋友提供的,如果死者的家属并不配合,不能提供有效真是的信息,那我们也是有权利怀疑他和案件之间的联系。”成栾故意提高了音量,将事情说的更为严重。
“警官,这话从何说起?从你们进门我可是一直在配合啊。”
“配合?那这是什么?”成栾将从孙叔礼的房间中找到的有关山海经的书籍放在了孙伯廉的面前,“解释解释吧,你刚刚不是说孙叔礼从来不看书吗?”
“哼,这能说明什么,不就是基本书嘛,我们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即使再亲近的人彼此之间也会有些私人隐私吧,叔礼平时不怎么着家,也许是偶尔心血来潮买几本看看,也没有必要给我说吧。”孙伯廉表现出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片口香糖放进了嘴里。
“在我们来之前,你们在干嘛?”
“找人呀,这两天也就干这事了。”
“谁找的,怎么找的?”
“母亲苗澄亲自分派,管家,我弟弟,弟媳,还有我爱人,总之能动用的人都动用了,不过你也看到了,谁能想到凶手竟然把他沉进了我自家的人工湖里。”孙伯廉抽出了一张纸巾,摘下眼镜将湿润的眼睛擦干接着说,“警察同志,我劝你抓紧时间去查找凶手,不要在我的家人身上浪费时间,我能告诉你的我都说了,你要是想知道更多关于叔礼的细节,还是去问问我的弟媳吧。不过考虑到我家人此时的心情,我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扰我的母亲。”
孙伯廉说完背埋进了沙发里,将眼睛微微闭上,表现出不再回答问题的样子。成栾也不再多问,他看了看韩震的笔记本后,就示意让孙叔礼的妻子薄舞进来。
“你丈夫孙叔礼是不是在研究山海经?”
成栾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
“不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突然就开始对山海经感兴趣,还拜访了湖泽有名的山海经研究者,听说他的观点得到了专家的肯定。”薄舞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痛失丈夫的她显得非常憔悴,“警察同志,你们说他的死会不会和山海经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薄舞一脸的无奈,“总觉得他自从研究了山海经整个人都变得神神秘秘,也不正经工作了,公司的事务全部都交给了我,整天就知道看论文,访名人。有一天还带回来一幅古画,据说也是关于山海经的。”
“画,”成栾想到了那四幅名画,“什么画?”
“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懂,好像是一些花鸟虫鱼吧。反正得到那副画以后,他就变得更加神秘,也很少和我说话,他将画挂在卧室里,每天晚上不睡觉,就一直研究那副画,就像痴迷一般。”
“你说画挂在卧室里?”
“对。”
“可是,刚刚我们在孙叔礼的卧室中并没有发现什么画作。”
“不是在这里,他是不可能将这枚重要的东西带到这里的,”薄舞无奈的说,话语中可以听出一些不信任,“我们自己有自己的房子。”
“好,那麻烦等会儿领我们去一趟。”
“没问题。”
在得到薄舞的肯定后,成栾又问:“你知道孙叔礼都见过哪些专家吗?”
“反正湖泽市和山海经有关的人,他基本上都拜访了。起初也有些人不愿意见他,但他在业界有了些名气之后,还有人亲自找上门来的。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顾贺之了。”
顾贺之?没想到竟然和顾贺之扯上了关系。
“你还记得他和顾贺之见过几次吗?”
“具体几次记不清了,至少一星期一次,连续好几个月了。”